当天晚上,五个人扎堆聚在一起,撸、着串,吃着烤鱼,聊着天。
“老大,你来这杞县开馆子要干啥?”大家都喝了一些酒,跟堆小脸通红的问。
“修路。”郭火挑着眉毛说。 众人有点疑惑,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这开馆子和修路有什么关系,不过看郭火倒是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郭火呲牙一笑,于是便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其实郭火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让杞县的一些人尝到甜头,说白了就是给他们一些动力,人活一辈子,无非就是吃穿住行,而这吃却是排在了第一位,所以嘴往往是都是吃上开始张开的。而郭火的目的也是明确,开家酒楼,自己便是瞄准了那些能够吃的起酒楼的人,这些人也正是杞县只有的一些“有钱人”,而无论是哪个地方的县官,势必都是要和这些“有钱人”打好了关系的,毕竟有很多地方都是要仰仗着这些人才行,尤其是在东晋这个青黄不接的年代。
有钱人吃的好了,县官的腰包里才能有钱赚,这几乎就是一个铁的规矩,至于那些黎民百姓,又有哪个县官会在乎他们的死活。等到这些人都是吃好了饭菜,自然便是想要继续吃下一顿,而到那个时候,只要这酒楼断了吃食,自然会有人跳出来去不疼不痒的戳县官的面子,只是这其中还需要有一些其他细节方面的操作,那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了,到时候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完事了。
而郭火之所以如此做,也不单单是为了修路那么简单。 “而且,我之所以选在杞县弄上这么一处地方,也是想在这杞县砸下去一颗钉子,当初直接把那杞县公子爷下了大牢,如今鄞县和杞县说白了也就是势同水火,估计早早晚晚,也是要掐上一架,倒不如早点动手,也免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没了章程。”郭火抿嘴看着众人,一脸阴险的笑着道。
“你是真的坏。”青梅翻着白眼瞪了一眼郭火。
“我当你是夸我。”
“差不多。”
于是,跟堆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杞县情报处处长,兼烧烤店掌柜以及厨师。 “跟堆,任重而道远,你可得干好了呀。”郭火拍着跟堆肩膀说。
跟堆用力点头,满脸兴奋。
众人又是在酒楼里呆了几天,直到酒楼这边的生意基本稳定下来之后,郭火才晃晃悠悠的坐着马车离开。当然了,这一趟也不能空车回去。回去的时候,车上装满了杞县里的一些“土特产”,自然也是为了能够方便一下鄞县里的老百姓。
回到了鄞县,郭火只是回到县衙里呆了一会的功夫,便扯着梁山伯朝着江边跑去了。
如今江边的作坊正干的风生水起,鱼干晾晒的满院都是,还有不少正在包装、制作着鱼干的人,这些人自然都是开始放进了鄞县的那些流民,但是如今这些人,身上可是没有了半点流民的光景,虽然不算是衣着光鲜,但是脸上也没有了半点菜色,粗布麻衣的站在那里忙乎,看起来就像是一家家安居乐业的百姓。 众人自然也是知道如今自己有这样的日子到底是拜谁所赐,见到梁山伯和郭火过来,也都是频频的朝着这边招呼,甚至还有胆大的人扯着嗓子喊上一句“青天大老爷”云云的。只是这些人却都没有一个直接跪倒在了路边,露着一脸的畏惧,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郭火扭头看了一眼梁山伯,梁山伯咧嘴一笑,满脸的心照不宣。其实之所以这样,也是简单。郭火不喜欢,梁山伯习惯,却也是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索性便没了这个规矩。毕竟当初郭火也是说过那个关于习惯的事情,跪的常了腿就软的事情。
无论是郭火,还是梁山伯,都是想做事情的人,做事情,总是少不了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是临阵倒戈刀枪相向,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少过。
郭火终是搂上了梁山伯的肩膀,咧嘴笑着说了一句:“不错,你不是社区主任。”
———— 当初“收编”的二十人,如今跟堆和添丁在杞县,算上身边的李一珍便是还有十八人在眼前。十八人对于眼前的事情也是不陌生,毕竟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便是每天安排着这些江边捕鱼、处理鱼的工作。
郭火转悠了半圈,临到江边的时候,却是看到渔门正在摘着网上的一些小鱼,仔细端详一下,却是一些不能做成了鱼干的海货。
郭火叫住那人,随手接过那正要扔回了江里的海货:“这鱼多吗?”
郭火手里的是一些海里的乌贼一样的东西,正是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偶尔吃过的一些章鱼、海兔一类的东西。
“还好,时候不太对,这个时候不多,再过些时日,这鬼脸的东西就多的是了。”渔民有点纳闷,但是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这情况说了出来。
一直到太阳落山,渔民都收了船回了家之后,郭火一行人才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江边的住处,身边的李一珍手里提着一只渔网,渔网里乱七八糟的对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海货。
东晋这个年代,对于章鱼和乌贼什么的这些东西还没有明确的分类,大家也是习惯直接叫它们“鬼脸”,反正不好看,看着就恶心,自然也是没人要吃那些东西。
看着那满满一只渔网的海货,郭火心里却是感慨颇多。麻痹的,这玩意现在人见着都是直接扔了,满脸的嫌弃,但是在自己的那个年代,这玩意却是要论只上盘的,说起来也算是高档货的存在,哪里像是现在,弃之如敝履。
于是,各种调料摆上了桌子,郭火又一次当起了“厨师”,半晌之后,鲜香的味道,和着有些腥臭的海货味道在庭院之中升起,郭火挑着眉毛看着身边的众人,手里抓着一根木头签子,签子上穿着一只如今已经焦黄的鱿鱼。
“来一口?”郭火看着众人,伸手将那鱿鱼递到了梁山伯的嘴边。
梁山伯用力的朝后缩着脑袋,好像那鱿鱼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只洪水猛兽一样,味道怪异,长的也是不招人待见。
切……,郭火收回手里的签子,白了梁山伯一样,便是张嘴咬在了那焦黄的鱿鱼之上,鲜香满嘴,香气四溢。
一只鱿鱼就那样在众人的惊诧目光中,快速的进了郭火的肚子。吃完之后,郭火却是意犹未尽的抹了一下嘴巴,心里也是感叹了一声自己的不学无术。麻痹的,这要是会酿制啤酒,自己现在拎出来两瓶江水冰凉的啤酒,一口灌下去,得是多爽?草!
众人疑惑的时候,郭火已经抓起了第二支签子,签子上还是鱿鱼。
于是,片刻之后,众人终于是再也没法克制心里的好奇,纷纷的抓起了炭火上的签子,紧闭着双眼,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狠狠的咬了下去。
结果自然不必说,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只是片刻的时间,那烧烤的架子便是彻底空了下来。有人正在忙乎着收拾渔网里剩下的鱿鱼,有人正在忙着张罗需要的调料,还有人正在到处找着干燥的木炭。
临近深夜的时候,众人吃饱喝足,都是一脸满足的靠在附近,伸手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肚皮。
“咋样?”郭火挑着眉毛看着众人。
好吃!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自己吃好,剩下的养好,我有用。”郭火道。
众人齐声应是。
于是,杞县的烧烤店里多了一道菜,炭烤鱿鱼。很紧俏,紧俏的因为这鱼还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战争。
其实说是战争,有点夸大,但是说是战斗却是一点不为过。
有钱人,吃的就是开心。而更能让他们开心的就是自己吃的到,别人却是吃不到。这玩意倒是有点像是郭火这个年代的限量版,限量版便是代表的少数,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无数人在看见限量版这三个字的时候,便是不管那东西自己用不用得上,也不管那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便是一窝蜂的冲上去,目的就是求一个自己有,别人没有,好像那样他就能让自己长高了几厘米一样。
郭火对于这种事情是十分的不感冒的。或许也是因为家庭贫困,所以自己的阶层也就不一样,就像是网络上经常说的: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郭火始终认为,穿衣服,第一个目的便是遮体,第二个目的便是舒服,第三个目的才是美观,而对于他这种“穷人”来说,美观永远是不作为参考标准的存在,所以这第三项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而更多的时候,这第三项都是要取决于一个前提,那就是价钱。
而说到了穿衣服,自然还有几个问题就是吃住行,所以郭火一直都有几个奇怪的问题。
一、吃,应该就吃好吃的和想吃的,但是现在好像更多人吃的都是自己不想吃的,如同吃药一样。
二、住,睡着了,便是昏迷不醒,所以三尺和一丈都是一样,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的却是越住越大,恨不得把自己花钱买下一座荒山,在那山上建一座庭院,那样自己就是睡在了整个山上一样。
三、行,坐车的确是快,甚至坐飞机更快,但是郭火却是想不通,有些人为何会因为一个车的问题,反倒是延误了更多自己必须做的事情。马车和汽车一样都是坐,又有什么差别。甚至在东晋这种地方,汽车估计还跑不过马车。毕竟汽车的减震再牛逼,却也是比不过那马车的生物减震。
当然了,这些事情也是公婆都有理的事情,郭火也只是嘬着牙花子觉着自己的认知里,这些事情都是扯淡。如果郭火能够好好上几年学的话,就会明白一个问题答案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让这些人用力的富,以便有更充分的实力,从自己的手里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