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点发懵,不过看着正一那张黑脸,众人即便是有着放倒这头倔驴的能耐,却也没有这个胆子,天知道他们要是真的把这老头拿回去,下了衙门的大牢,明天早上起来,他们一家子是不是也被戴上了夹板,被人摁倒在公堂之上,挨上一顿板子。
众人一脸迷糊的离开,很快便已经转过了正山院的墙角。
“别装了,给老子站起来。”正一回头,看着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就是不睁眼的郭火,压着嗓子吼。 “哎呀,哎呀,好疼。”郭火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昏迷的确是装的,不过这疼可也是真的疼,拇指粗细的马鞭抽在身上,怎么可能舒服。
“你坑老子。”正一索性也是不再端着正山院院长的派头,身后一扯郭火的脖领子,直接把郭火拎回了内院。
我草!老头,你丫会功夫。郭火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是比较健康的老头子居然有功夫,毕竟那手劲摆在那里,虽然不至于有开碑裂石的能力,不过提着自己这一百多斤的身子,看起来好像就跟提着两根带鱼也差不了多少,不是会点功夫的人,有哪里有这份能耐。
“说吧,为啥?”老头黑着脸坐在郭火面前。
“老爷子,您喝茶。”郭火把店伙计送过来的茶水,推到了正一面前,陪着笑。 “这个……这个……”郭火努力的阻止语言,只是思来想去,却也没有想好该这么开口,总不能说自己坑你,就是为了能够把你拉上贼船吧?不过不这么说的话,也就没什么说的了,毕竟人家正一可是在对面瞪着自己呢,而且已经定下了“被坑”的结论。
“你是好人不?”郭火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众人听的有点懵,郭火倒是挺满意的。反正自己也是没法开这个头,索性直接和盘托出算了。不过在这之前,郭火要确定一件事,眼前这个坐着的老货到底是不是好人。
和老头打交道也有了几天的时间,在郭火看来,老头是好人,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而确认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当事人问,至于辨别他是不是说谎,郭火自然有着自己的套路。
“好人?” 却不料,正一听见郭火这么问,却是犹豫了一下,眉头轻轻的皱了皱,便是没了声息。
我草!你丫的不会是一个坏人吧?半夜敲过人家小寡妇的门?还是……
“应该还算是一个好人吧?”正一的声音响起,有点不太确定。
妥了,老头只要这么说,那就没问题了。即便不算是好人,也绝对不会是坏人。
“我来宁波府,是想办事,当然了,也想学习。”郭火说。 “说事。”老头脸瞬间拉了下来,郭火仔细一看,被吓了一跳,麻痹的,太像长了一张驴脸的黑白无常了。老头蹦出来的两句话,意思很明确,老子根本没有指望你学习的事情。
“我来收拾一个人。”
“谁?”
“青鸟院的副院长。”郭火眯着眼睛看着正一。
正一不做声,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片刻之后,抬头斜着眼睛看着郭火。 “你不怕他弄死你?”
“怕,不怕的话,我何必拉你入伙。”
郭火说的是实话,只是……这实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草!老头咬牙切齿的瞪着郭火。
两人沉默,一个在那抠指甲,一个在那敲桌子。
半晌之后,正一抬头看向郭火,眉眼带笑。
“有条件。”
“全答应。”
“你得毕业,而且必须以优异成绩毕业。”
“能换一个不?”
“不能。”
“过些日子,入了冬就是七地的冬比,你在的文学院一年级要赢。”
“那不是咱们正山院的事吗?”
“然后你才能参加七地冬比。”
“考写作文?”
“嗯。”
“能作弊不?哎……哎……哎……,老头,你别骂人啊,哎哎哎哎,咋还带动手呢?哎你看,你走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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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郭火算是完美的开启了在宁波府的任务,横非的关系就是在青鸟院,确切的说,就是青鸟院的副院长,整倒了他,哪怕只是让他自顾不暇,他就没时间去管什么横非,到时候自己处理横非就简单了。而处理青鸟院的副院长,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正山院的院长正一,本来就存在冲突,自己搭一个顺风车的事,好上车。所以,现在基本算是完美的,唯一的一个变数就是扶风院那边。
郭火嘬牙花子想了两天,甚至还自己特意跑去扶风院那边蹲了两天点,可惜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这事,最后还是要落在正一这个老头的身上,自己的级别太低,根本接触不到他们这些高层的事情。
当官?两个字突然在郭火的脑袋里冒了出来。
两三天的时间,扶风院那边的事情没打听出来,郭火的布点倒是赶制出了第一身衣服。
算上工匠一共七人,看着衣服,表情精彩的如同葫芦娃一样。
“这衣服,只能穿吧?”梁山伯说,还特意在穿上咬的重了许多,意思很明显,这衣服,也就剩下一个穿的功能了。
几人中最平静的是青梅,对于她来说,衣服这东西,穿着不难受就行,至于款式,样式,无所谓。
最兴奋的当属郭火和姜女,两人一大一小,都是背着手,围着衣服转。
“不错。”郭火满脸笑容的点头,随后朝着三个工匠眉毛一挑:“技术活,当赏。”
三个工匠笑眯眯的收了钱,这短短的几天时间,自己赚的钱绝对比往常半年赚的钱还多,而且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年轻老板,也是神通广大。当然了,这是指他能够认识正山院的院长的事情。至于这衣服嘛,三个人自己都觉得这衣服有那么一点点的扯淡。
“这是啥?”姜女一脸兴奋的看着衣服问。
郭火差一点栽倒在柜台上。自己最忠实的粉丝,居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唉,悲哀。
随后又是简单的调整了一些细节,第二天,郭火便穿着这一身衣服去了学校。
其实就是标准的立领唐装的样式,不过因为裁剪的十分得体,郭火穿上的瞬间,便是看到了众人眼中的小星星。
郭火撇撇嘴,扔下一句话离开了铺子:“这衣服现在不卖,什么都不卖。”
当然了,对于郭火的这种做法,梁山伯还是表现的非常积极的,衣服不错,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开始卖,狠狠的赚一笔?
结果郭火只是扔给了他四个字:饥饿销售。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梁山伯终于是明白了饥饿销售的意思。
学生这个群体,接受的知识是最多的,所以这个群体的思想相较于其他人便是要超前一些。这种现象,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非常明显的。而郭火就是打的这些学生的主意。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能够来正山院上学的,基本都有一个情况:不差钱。所以这些学生在郭火的眼里,便是一只只养的膘肥体壮的肥羊,不宰他们,真的有点对不起自己。
经过了几天的骚动之后,梁山伯便已经看见了那些学生看着郭火的时候,那眼睛里冒出来的光芒。是那种看见了郭火,就像是看见了光屁股的异性一样,眼中的光芒完全是那闪亮的,黄澄澄的。
只可惜,郭火将众人的胃口吊的足足的,却始终没有松口卖衣服的意思,而这一通的折腾,时间便是到了正山院的冬比,正山院的冬比时间要比七地的早上一些,其他两院也是这样,目的都是选拔出自己的学院里最出类拔萃的学生,然后去参加最后的冬比,目的自然便是拿名次,给自己所在的学院争光。
这段时间,郭火虽然每天还是在课堂上睡的安稳,但是没事的时候却也是没完没了的嘬牙花子,因为文学院的考试就是考写那劳什子的八股文,而这个任务对于郭火来说,不是困难的,简直是他妈的致命的。
郭火想掐死正一老货的心都有了。
看着郭火每天牙花子都是嘬的吱吱响,梁山伯也是有些犯愁,郭火的确是很厉害,无论是思想,还是真正落到实处的能力,可以说如果让郭火去纵横沙场,那绝对的一把好手,只是如果落在了纸上谈兵上,郭火拍马都比不上最烂的那种学生,因为丫连字都不认识。
于是,郭火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一个平日里在班级里比较活跃,而且消息比较灵通的一个同学身上。直接走过去,拍了拍这个略显干瘦的同学的肩膀,扔下一句“放学别走”然后便插着兜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同学的名字叫管钱,是这宁波府的一个富商的儿子,或许是因为遗传了老爹的经商脑袋,所以这个家伙平日在班级里混的也是八面玲珑,无论是跟那些实力不如自己的,还是那些高门显贵的公子哥,甚至就连那平日里飞扬跋扈,被称为“八大金刚”的八人都是多多少少的都能说上两句话。
管钱没想到,自己会与这个郭火扯上关系,所以郭火走过来拍自己的时候,自己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而在郭火说完了放学等我之后,那管钱都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