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刀币?”苏掌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上下打量了林夭夭一番。
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该不是信口胡说吧?
渔民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有人压低声音劝了吴牧一句。
“村长,不如我们和林小姐商量一下,她卖得委实贵了些,别把人吓跑了,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牧摇头,以眼神示意那人不要再说。
林夭夭向来很有想法,也绝不会漫天要价。
“我从他手上买盐才二十刀币,你这也太贵了,不如去抢呢!”
“那你就买王武的盐,半罐盐半罐泥沙也敢买,我也不拦着。”
林夭夭还是笑着,不生气不着急。
她去过城里,也查过阳泉酒家的老底。
虽然是一家百年老店,生意却一日不如一日。苏掌柜买盐,更多是想放手一搏,盼着这出能让生意有起色,酒肆起死回生。
“你!”
苏掌柜气得不行,到底没有转身离开,还在犹豫斟酌。
“苏掌柜,我这可是独一家的买卖,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苏掌柜为难犹豫,到底狠下心来,从怀中掏了五十刀币给林夭夭。
“行,五十刀币就五十刀币,如果有用,过些日子我再过来买。”
虽然恨得咬牙切齿,苏掌柜还是留了余地,还想继续和林夭夭做生意。
“好嘞。”林夭夭痛痛快快答应,笑得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掌柜以后有空帮忙宣传宣传盐,我们生意好了,到时算你便宜点!”
苏掌柜前脚刚走,后脚渔村就热闹得炸开了锅!
“林小姐,这东西真能卖钱?”
“瞧你问的什么,没见刚才苏掌柜给了满满一袋口袋的刀币?”
渔民们高兴坏了,他们平日辛辛苦苦,忙前忙后一月都赚不到那些刀币,林夭夭刚刚不过动动嘴唇……
“村长,我今天过来,主要是送大姐回来。她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偷偷逃了。”
林夕夕向着吴牧拜了拜,重复刚才林夭夭的话。
“我想明白了,以后会留在渔村的,夭夭已经把制盐的方法告诉我了,我也可以帮忙。”
“那真是太好了。”吴牧松了口气,又叫渔民压了几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过来,“林小姐,他们之前对你存着冒犯,也打过歪心思,我会把他们交给官府,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林夕夕眼眸微微垂下,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连看那些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夭夭听明白了,敢情林夕夕逃离渔村,不只是因为心里害怕,担心再成为祭祀河神的祭品,更是因为他们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
“小妹算了,他们只是有贼心没贼胆,我也没受太大的委屈。”
林夕夕拉了拉林夭夭的衣袖,还和以前一样,琢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就把他们交给官府,我相信官府会给大姐一个公道的判罚。”林夭夭想了想,此事还是交给官府处置最为妥当,而且吴牧主动把那些人五花大绑,诚意还是有的。
吴牧点头,招呼渔民把他们压了下去。
王武搓着手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模样殷切就差把林夭夭供起来了,“林小姐,你真有办法。我们跟着你,定能吃香喝辣的。我那还有一两亩土地可以晒盐,你可要给我们招揽更多的生意呀。”
王武又贼又精,之前不知道盐可以换大价钱,就象征性地晒了一两亩。现在谈成五十刀币一罐的生意,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恨不得把房子拆了晒盐!
林夭夭回头看了眼王武,憋了一肚子的火还不知怎么发泄出来,“王武,我和你的账,等会再算。你就差那么一点,便坏了我的大事,坏了整个村子赚钱的大计!”
王武吓得退了退,嘴里嘀嘀咕咕。
不就是私自去城里卖盐了吗?不过不卖不知道,那玩意竟然这么赚钱……
“村长,我们既然是合作,那有些话就得说在前头。不然到时候赚不到钱,还要被你们扔到海里祭祀神灵,我怕死得不明不白。”林夭夭看出,渔村就吴牧一个明白人,也只能和他商量。
吴牧缓缓点头,也很好奇林夭夭要和自己说什么。
“制盐的法子,我想大家经过今天一事,已经知晓得七七八八,之后大姐也会留在村里帮你们。大概月底的时候,我们第一批盐就可以拉到城里去卖了。到时候我会统一把关,控制质量,像王武这次有泥沙杂质的盐肯定不能卖到城里去,价格也要统一,不能你卖五十刀币,你卖四十刀币,我们自己先把价钱压下来了。”
林夭夭说得头头是道,渔民们除掉频频点头,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吴牧给林夕夕安排了一处住所,也就两间简单的茅草屋。屋子的主人去年去海上打渔,被巨浪冲走再没有回来。房子也就这么荒废了,渔民们一起帮忙收拾,又添置了些东西,总算可以住人。
林夕夕也不挑剔,就这么住下。
耽误了一日的功夫,林夭夭和陆羿回到家中。沈氏和陆德川在院子里忙碌,破破烂烂的院子里竟然停了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
林夭夭怔了怔,难怪刚才回村,村口蹲着的几个长舌妇看她表情都变了,还意味深长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番,仿佛她是怪物一般。
“夭夭,你可算回来了。”
沈氏看到林夭夭一行回来,立刻小跑赶了出来,冲她轻轻摇头,“今儿一早也不知道刮了什么风,来了两位贵客,指名点姓找你。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等会小心点,别吃亏。”
沈氏话里话外,都把林夭夭当成亲生女儿疼惜。
“娘,你就放心吧。”不待林夭夭开口,陆羿拍了拍沈氏的肩膀,言语轻松,“她什么都吃,就是唯独不会吃亏。”
林夭夭回瞪了眼陆羿,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又看了眼坐在院里的两人,眼眸一沉走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