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乔晚凝暗自冷笑,鸡鸣狗盗,沆瀣一气,即便她有手段让马青荷清醒过来,也不会把人交给这样的官府去惩办。
她会合谭如海的心意,让马青荷好好的疯着!
为熊黑做主?她就不信背后无人指使,这位皇都府尹敢借此大张旗鼓的出面难为她这个侯府表小姐,好歹她身后还有几分侯府的颜面。
“好吧,罗大人,就先说眼下的事。”乔晚凝垂眸瞟了眼紧紧抱着她双腿的熊黑娘,“我是说要教训熊黑,这么一个混蛋儿子,你也稀罕?”
熊黑娘哭道:“儿子的肉当娘的心哪!他再浑也罪不至死,他再浑也是我的儿子啊!乔小姐你想解恨,就把我这条老命拿去!”
“乔晚凝,你已承认对熊黑动手!”罗兆抓住乔晚凝的话。
“只是当主子的教训个家丁而已。”乔晚凝漫不经心,“我还不知道罗大人会管的这么宽。”
在这个时代,家丁丫鬟向来被视为府里的奴隶,一纸契书便将自己的命卖给了府里的主人,生死一般外人都无权理会,别说是官府,更不会管这种闲事。
“事关人命,自然不可小觑!”罗兆义正言辞。
“看来罗大人是个讲公允的清官。那就好说。”乔晚凝站起身,“罗大人认为,我重伤熊黑不对,那么若我并未如此,罗大人就要为听信谣言闲话,擅闯民宅当众认错!以后再碰到我的事少跟着瞎掺合!”
“你带走了我儿,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熊黑娘坚决指证。
罗兆自然也是打听清楚的,若没把握他也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帮晟王世子出气。
“你少虚张声势!”罗兆抬手一挥,“搜!不准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凡有一丝发现,本府可不惧镇安侯府,定将你缉拿问审。”
他不信,乔晚凝在张家窝藏了两三日,就算毁尸灭迹,岂能没有留下一点儿可疑!
一听要搜查,絮儿紧张地扯扯乔晚凝的衣袖,陈勇也面色凝起,低头垂眼,悄悄瞟向侧屋。
乔晚凝似无察觉,罗兆却看在眼里,轻哼一声又道,“若无任何发现,本府便向你认错,鞠躬致歉!”
张家的宅子不大,院子一眼可见全貌,衙差得令,直接分头冲进三间屋子。
一眨眼,便有人在侧屋高声喊,“人在这里!”
很快,熊黑被抬出来。
人被放到地上,一动不动。
“儿啊!”熊黑娘一头就扑了上去,“你醒醒啊,我的儿!”
“乔晚凝,你还有何话可说?”罗兆得意地质问,“不想谭老夫人那般和善,竟有你这般心肠歹毒的外孙女!”
“我怎么歹毒?”乔晚凝淡然不惊。
罗兆指着地上的熊黑,“你这是在活活折磨人,让人生不如死!”
乔晚凝笑笑,又在身后那把旧椅子上坐下,“罗大人,你不觉得这人发现的太轻易了?”
“是你太猖狂!你以为面不改色,虚张声势,便能将本府唬退?”
罗兆认定乔晚凝是反唱空城计,可惜聪明如他,岂能上当?
“不是的,我家小姐没有折磨熊黑!”絮儿急得辩解。
小姐是为了她对付熊黑,可不能让小姐因此为难。
“都是我,因为熊黑虐打我,我才下的手!熊黑有什么事都是我做的,官府要抓就抓我吧!”
“你这个帮凶,自然也当拿下!”
罗兆手一挥,就有衙差上前抓絮儿。
“还有此人,窝藏行凶,一并拿下!”罗兆又指向陈勇。
“三……二……一……”
乔晚凝心中默念。
“一”声刚落,熊黑突然睁开眼,挣脱他的娘,一个跟头翻起来。
转眼便见有衙差抓住絮儿,不问三七二十一,上去便一拳头冲衙差砸去,“放了我絮儿姐姐!”
可惜,重病一场的熊黑刚刚醒来,身上有些飘,脚步也不实,一拳砸了个空,连人也扑着摔倒了。
这一摔也把熊黑彻底摔清醒,爬起来又要去救絮儿,“放了絮儿姐姐!”
“熊黑!”罗兆呵斥,“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不能让絮儿姐姐受欺负!”熊黑明白的很。
这两日他一直在迷迷糊糊当中,知道有人在对他做什么,刚开始害怕,可渐渐感觉身子越来越舒坦,便明白自己是被救治了。
而且,他耳边经常响起乔晚凝的威胁。一睁开眼就见絮儿被人钳制,怎能不急着救人?救絮儿就是救他自己啊!
“黑子!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熊黑娘赶紧扯住熊黑。
“没有!我都好了。”熊黑反手握住自己的老娘,“娘,以前是我混账,以后我一定不再惹您生气。”
这也是他曾听到的乔晚凝的声音,听絮儿的话,孝敬他老娘。
熊黑娘听到这话,心底一酸,泪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儿啊!你病了一场反倒变了!”
“娘,你可别哭了。”熊黑赶忙用袖子给他娘抹眼泪。
“熊黑,你把话给府尹大人说清楚,他可是还等着为你家出头,抓我入牢。”乔晚凝打断这母子叙情。
“为什么要抓乔小姐?”熊黑故作不知。
“他们不是打伤你,还把你关在这里虐待你?”罗兆问。
“搞错了吧?”熊黑转了个圈,又撩起衣袖让人看他那已见愈合的鞭伤,“你们看我现在,都好了大半。”
熊黑娘也糊涂了,“不是乔小姐把你打伤,还抓走你,说要继续教训你?”
“乔小姐打我是应该,是我打小姐与絮儿姐姐在先,是我不对。”熊黑向乔晚凝连连作揖,“乔小姐大人大量,为我治病,还教我好生做人。”
“可她分明说教训你!”罗兆的脸色刹那铁青。
“罗大人,我是说要教训他,可这教训二字就一定是伤人么?你在家教训自己的儿子,也一定会动手?”乔晚凝的背朝后靠了靠,双臂懒懒地环胸,“真相大白,认错吧。”
“其中一定有诈!”罗兆不服,“熊黑,两日前你伤病在身,分明奄奄一息,连大夫都说难治,此时怎能好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