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我的轻歌啊!你不要吓娘啊!”
“都怪你!非要吃那桃子!”
“我又不知道他真会替我摘那桃子!更何况本就是他自己没有站稳才摔了下来!现在倒好,怪在我头上。”
“悠然!闭嘴!”
“爹爹!你竟然同其他人一般不帮我!”
“轻歌啊!你快醒醒!”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顾轻歌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他有反应了!”
“快解开他的衣服,给他透透气!”
不知是谁还真上了手要解开顾轻歌的衣服。
顾轻歌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手,睁开细长的眼眸,冷色道:“你做什么!”
明明是阴冷的气息,却无一人害怕。
众人见顾轻歌醒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顾轻歌此时却是满脸震惊地盯着他抓住的那个人,那人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满脸稚气。可那张脸却是让顾轻歌熟悉得很,正是那被她送走的太子,傅脩。
“你怎么在这里?”顾轻歌不自觉地开口。
‘他怎么成了孩童模样?’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他会死的。’
来不及多想,顾轻歌发现自己的嗓音变了。
听起来仿佛只是小孩子。
心中一惊,顾轻歌顾不上屋里人诧异的目光,光着脚就跑到一旁的铜镜前。
铜镜里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只是这娃娃的脸上却是一脸冷漠。
她回到了孩童时期!
顾轻歌猛地回头望去,不远处立着几个人,孩童时期的傅脩、林悠然;少年时期的傅寰;还有那惨死的母亲,柳湾茹。
还有一位男子,那男子与林悠然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应该正是那上一世英年早逝的林将军,林浪。
“轻歌,你没事吧?”柳湾茹满脸担忧地来到顾轻歌身边,心疼地抚摸着顾轻歌的额头。
顾轻歌盯着柳湾茹看了许久,上一辈子,这个女人为了保全他,不惜入狱成为阶下囚,被那些禽兽折磨地体无完肤,最终羞愤自尽。
明明是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却落了如此下场。
而上一辈子的他,有太多承诺要去实现,对她却是一个承诺都没有。
“轻歌,你怎么了?”
见顾轻歌不说话,柳湾茹以为她不适,眼里的急切就要溢出来了。
顾轻歌却是摇了摇头,一把抱住柳湾茹的腿,“我只是很想娘亲。”
柳湾茹听到这话,眼圈一红,蹲下身将顾轻歌抱在怀里。
此时顾轻歌脑中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此时她作为伴读,刚入宫不过一月有余而已。
但是这一个月,顾轻歌过得并不好。
宫中饮食过于清淡,对于顾轻歌这种好辣的人而言,自然是食不知味。
看起来也消瘦了许多。
想起之后的五年时光,她都要留在宫中,也是这五年,才让本是官宦之家的顾家彻底被人连根拔起。
顾轻歌不想重蹈覆辙,她清楚如今的伏蕴帝是何心性,想要保全顾家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辞官回乡。
“娘亲,我好像病了。”顾轻歌靠在柳湾茹的怀中,露出一副娇弱的模样。
柳湾茹看得心都碎了,她咬咬牙说道:“不如娘亲带你回家,你看可好?”
“顾夫人,你可知你说了什么?”李浪冷着脸盯着柳湾茹,“这孩子虽是你儿,可他是皇上召进宫来的,岂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顾轻歌低着头,这一切都要从三月前的灯会说起。
那一日宫中举办灯会,众大臣都带家属前往,顾轻歌凭借聪明才智不仅答对了所有的灯谜,还猜中了伏蕴帝心中的想法。
这一举动让伏蕴帝大喜,没多久一纸诏书就下来了。
远在蜀中的顾轻歌就被召进了宫中。成了太子傅脩的陪读。
上一辈子,顾轻歌以此为荣,在宫中不敛锋芒,成了傅脩的劲敌,于是引来了杀生之祸。
这一辈子,顾轻歌只想回到蜀中,再也不踏入朝堂。
于是顾轻歌心中有了打算。
“咦!这是糖吗?”顾轻歌低头从腰间取下一块琉璃色的挂坠,一脸天真地塞进嘴里。
“呸呸呸!怎么不甜啊!娘亲,怎么不甜啊!”
顾轻歌将那挂坠丢在桌上,扑进柳湾茹的怀里,委屈地要落下泪来。
“这……”柳湾茹也愣住了,她盯着顾轻歌竟是不知所措起来。
顾轻歌乃蜀中神童,自小聪慧,那甜腻的糖,自五岁起,顾轻歌便不再贪恋。
如今这般模样,倒是像五岁之前的性子。
“轻歌,告诉娘,你如今几岁了?”柳湾茹含着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