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笙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的看着南鹤峥。
外头的风还在刮,已经有零星几点小雪落下。
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南鹤峥对她,当真是毫无保留,连细节都做到了。
“愣着做什么?”南鹤峥已经到了身前,牵着她的手,道:“进去吧,开始下雪了。”
南鹤峥一身黑衣,白雪逐渐变大,落在他身上,甚是醒目。
颜雨笙抬手捏起他肩膀上的雪花,刚挨到,雪花就化作一滴水。
她捻了捻,笑道:“曾听人说过,大雪携手走,霜雪落肩,也算执手白头,王爷,雪下大了,咱们晚点进去,是不是也算共白头了?”
南鹤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一辈子虽长,咱们会到白头的,你喜欢雪,咱们明日再出来看,这会子先进去换身暖和点的衣裳。”
颜雨笙嗯了一声,绕到身后推着轮椅朝前走。
南鹤峥早就派人快马加鞭通知过庄子上的人,进门就有一股饭菜的香味。
“嗯,好香。”颜雨笙进门,嗅了嗅,道:“王爷准备了什么?”
“进去瞧瞧就知道了。”南鹤峥故意卖了个关子,道。
这庄子是南鹤峥名下的,他极少来,但有人管理,打整的很干净,已经是冬日,正庭依旧花木扶疏。
绕过庭院,走到饭厅,满满一桌子好菜,大多都是江南菜,清爽可口,颜色鲜亮,叫人瞧着都食指大动。
待婢子端水上来净手后,南鹤峥拉着她坐下,道:“先吃饭,一会还有礼物给你。”
颜雨笙正好饿了,和南鹤峥一起用膳。
菜都是颜雨笙喜欢吃的几样,但换了厨师,做出来的口味完全不同,且菜都是庄子上的新鲜菜,肉也大多是庄子上打猎来的,食材好。
颜雨笙胃口大开,吃了不少,最后连喝了两碗冬笋老鸭汤,才不舍的放下碗筷。
要不是肚子实在装不下,她还能喝两碗!
“你要是觉得好吃,叫厨子跟着我们回灵都。”南鹤峥注意到了,给她添了一杯消食的茶,道:“以后日日都能吃上。”
“腊鸭熏制过,配着冬笋,咸鲜可口,的确好吃。”颜雨笙夸赞了两句,话锋一转道:“但日日吃,也会厌。”
“府上厨师做出来的也可口,只是口味不同罢了,不如咱们有空再来,也好保留这点新鲜劲儿。”
“倒也是。”南鹤峥点点头,道:“刚吃完,别坐着,出去走走消食,瞧你刚才吃的不算少,睡早了一会怕要不舒服。”
“也好。”颜雨笙起身,整理好衣裳,推着南鹤峥朝后面走去。
吃饱了,又换了件厚实的披风,整个人暖洋洋的。
颜雨笙推着南鹤峥闲庭漫步,南鹤峥指挥她去后院:“这庄子是我母妃留下的,意义非凡,后来名下庄子再多,也只有这个最得我心。”
颜雨笙微微一愣,下意识问:“王爷的母妃是继后,为何您称呼她为母妃?”
继后虽然过早仙逝,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称其为母后?
南鹤峥笑了笑,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情绪,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拗口:“母妃只有在是母妃的时候,才是我的母妃。”
颜雨笙看出他不想接着这个话题,便随口转移,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道:“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多久,若是不停,咱们怕是两三日回去不了。”
“急什么?”南鹤峥倒是鲜有的闲情雅致,道:“最好是回不去,咱们闲庭野鹤,在这庄子上做一对逍遥鸳鸯。”
“我是可以,就怕王爷舍不得。”颜雨笙打趣着。
南鹤峥笑了笑,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没什么是舍不得的。”
今天的南鹤峥,简直像是吃了蜂蜜一般,情话一溜一溜,热情的颜雨笙都有些招架不住。
顺着南鹤峥指的路缓缓朝前,又说起别的趣事,两人笑谈间已经到了花房前面。
“庄子上的管家曾是母妃身边伺候的老人。”南鹤峥介绍道:“母妃生前极爱兰花,所以庄子上的花房,培育着不同品种的兰花。”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颜雨笙点点头,推开花房的门。
刚一推开,花房内陡然燃起几十盏灯笼,点灯笼的下人纷纷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花房内打理的很干净,但,不是兰花!
反而是颜雨笙喜欢的绣球,什么颜色的都有,在灯笼的微光下,粉的红的蓝的白的绿的紫的,被绿叶衬着,很养眼。
花房很大,她现在就像置身花海一般。
绣球淡雅的香味萦绕,颜雨笙眼眶一热,差点落泪。
她忍住情绪,回头看着南鹤峥,道:“王爷骗人,不是说花房里种着兰花?”
“花房的确种着兰花,但那是另一间花房。”南鹤峥十分无辜,指了指身后,道:“就在旁边,这一座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听闻你喜欢绣球,便叫人栽种着,精心培育,最近几日才开花,想着带你来看看。”
颜雨笙眼泪终于忍不住,她赶紧拭去眼泪,带着笑意嗔怪的看着南鹤峥,道:“傻不傻,我喜欢绣球花是因为它好养活。”
“随便往盆里一栽,过几年就能养一大簇,王爷何必用花房培育,费心费力。”
“只要你喜欢的,费点心思也没什么。”南鹤峥笑意温和,道:“这会子天黑,看不出什么,咱们明日在看。”
今日的确来的晚,又下雪,短短一会儿,外头就积了薄薄一层。
颜雨笙推着南鹤峥回去洗漱休息,走到后院中央,却听南鹤峥道:“等一下。”
颜雨笙还没听清,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嘭”。
随着声响,天边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紧跟着,接二连三的烟花冲天而起,颜色各异,在空中炸开,一小簇往下落,就好似划过的流星。
“生辰快乐。”南鹤峥在她耳边喃喃道:“银子珠宝太俗,只有这些,博你一笑了。”
烟花还在不停的绽放,颜雨笙回过头,倾身吻住南鹤峥。
唇齿相依,颜雨笙很久才放开,低声道:“王爷,我很开心。”
“嗯。”南鹤峥短暂的应声后,狂热的回应着。
直到烟花结束,南鹤峥才不舍的放开,两人进屋洗漱就寝。
自然,一夜缱绻。
南鹤峥仿佛不知疲累,颜雨笙也是前所未有的热情,折腾到后半夜才消停。
再醒来,竟过了早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