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从那层层缭绕的纱帐后面传了出来。
白柠茗正要掀帘子的手微微一顿,对着那个位置轻轻福身:
“王爷自有王爷的筹谋算计,这一切并非是跟我一个小妇人能够说得通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本王的算计倒是很简单,你只要陪本王做好这场戏,事成之后自有重赏。”
成思迁笑了笑,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心计,倒是白柠茗还算是干净,似乎并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心思。
三更半夜,在这种时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的名声只怕会因今晚之事而尽毁。
白柠茗虽然不介意与人为善,帮助一下这位王爷,可却并不想被牵扯进这一场争斗之中。
“王爷想要查的可否是贪污受贿案?”
她笃定地开口,那张小脸上似有一种别样的光芒,引人注目。
这也要得益于白秦氏先前在她耳边所说的那些话,现如今倒是有了几分帮助。
几年以后,宋玉以新科状元的身份直接便官至五品,正是因为他曾经参与过贪污受贿案,并且给予当时的六王爷很大的帮助。
成思迁秩序在京城之中也见过诸多美人,可是这样的白柠茗仍然让他觉得漂亮的挪不开眼球,他笑了笑:“你倒是个聪明又有见识的姑娘,那你以为此案僵至如此,该如何处置?”
眼下,赵有钱仍然在外奔逃,根本就不知去了哪里。
赵刘氏和刘妈妈两个人在监狱之中被关着,可二人是妇道人家,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更何况,对女子用刑非君子所为。
赵家里里外外他们都已经搜过了,根本没找到所谓的阴阳账本。
若不是探子出了问题,便是赵家还有更深的一层阴谋。
“若是能从他人入手将这案子洗清,又因为方才种种而打草惊蛇,定然会重新调转所做之事,主动出击,隐瞒罪证。”
“王爷在此刻重新把我抓过来,想必就是打算从这方面入手,我如今已身在局中,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别无选择。”
白柠茗站了起来,甚至都忘记了失礼之事。
她如今已经被抓到这儿来了,若是真想走,也是做梦。
倒不如在此刻配合成思迁,等到事成以后,还能够有那么些许功劳。
“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你的谈吐远胜京城之中的诸多千金。”
成思迁看着白柠茗,坦荡的开口,白柠茗如此聪明,也不知她的相公是何等的模样。
“草民愿意配合王爷所作所为,等事成之后,还请王爷能够给草民一条活路。”
白柠茗直接跪了下来了,冲着成思迁磕了个头。
此事如果泄露出去,恐怕那些贪污受贿的余党就足以解决了她。
就连宋玉也是在登入朝堂之后才终于能够将此事说出,白柠茗可不认为自己这么一个小小妇人能有什么能力。
“好!”
成思迁站了起来,走到了白柠茗的面前,方才还和善的脸色瞬间一变,抬手便是一巴掌,扇的白柠茗头昏眼花,脑袋甚至磕到了桌角。
他这一巴掌看似是用了十分的力,实则并未伤到筋骨,只要好好修养几日便能够痊愈了。
门外的侍卫听见声音,连忙冲了进来,看着成思迁这么生气的样子,两人便跟着一起跪了下来,身体微微发抖,什么话也不敢说。
这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稍有不顺,只怕他们的性命都要跟着一起没了。
“这贱人偷我东西在先,污蔑赵家在后,此事要好好的查!数罪并罚!”
成思迁的身体微微发抖,像是被气狠了才会出现的症状。
白柠茗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小脸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她以十分狼狈的姿势被重新拖回了监狱之中。
成思迁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下去,被关进去的赵刘氏和刘妈妈也有了可以出去的机会。
县太爷亲自去接,给足了她们排场与面子,洗漱完毕的赵刘氏重新带着赵家主母的威仪,挑眉,冷冷的扫了一眼白柠茗:
“果真是个下贱的东西,我原想着我赵家一辈子清白干净,想也是没做过什么事儿的,竟真是被你污蔑的!”
白柠茗几乎是排着到了县太爷的面前,眼神之中带着些哀求,隔着那个栏杆,伸手抓住县太爷的裤脚:“求县太爷做主啊,草民本就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你的意思……难道是本大人和那位大人联手冤枉你个小小草民?”
县太爷看着白柠茗冷冷一笑。
要么就承认的自己做过这件事,要么,便要把矛头只准了县太爷与成思迁,指证他们二人所说的是虚妄之言,将此事闹得更大,最好能上达天听,由陛下做主。
可白柠茗如今身陷监牢,莫说是上达天听,将此事闹大了,恐怕她要出了这监狱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宋夫人,这件事情本官自有定夺,你只要在这儿待上几日便可。”
那县太爷冲着白柠茗开口,他早就觉得宋玉在这待着,有些多余了,这里,要什么秀才?
要知道,科考中榜以后那些人都是要分发职务的。
若是考得好,留在京城自然是最好,那些考不好的,便会被被发配出去,先选择的地方便是他们自己的乡镇。
宋玉尚且年轻,要不了几年,也许也会有科举中的可能。
到那时候,他这县太爷的位置自然会受到些威胁。
“大人,求大人给草民做主次是真的,不是草民所为,也许、也许是赵家这些人为了污蔑草民,所以才把那玉佩丢到了草民身上!”
白柠茗扯着县太爷的裤脚,伸手指向了赵刘氏等人的位置。
被她那带着冷冷恨意的眼神一盯,赵刘氏瞬间涌出了几分不爽,她看了一眼刘妈妈:
“刘妈妈,以前在府中若是有人对我不敬,该作如何处置?”
“自然是要狠狠杖责,给他们些教训,省的这些小蹄子日后冲撞了夫人!”
刘妈妈立刻开口,虽是在回答赵刘氏的问题,可她的眼神却在看着县太爷:
“恕奴婢说句逾越的话,县太爷可真是少有的和善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