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要重重的惩罚一下白柠茗,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介庶民,却敢随便指点官员。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是不小的。
县太爷看了一眼赵刘氏和刘妈妈,倒也愿意给她们两个这份面子:
“杖责二十,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免得以后这张嘴再吐出什么不好的话,污蔑本官也就罢了,那位大人是你能够议论的起的?”
成思迁的身份,就算是他也不可以过多易了,白柠茗倒好,一上来便直接咬死了成思迁。
听见这话,白柠茗立刻放开了,抓住县太爷裤脚的手,使劲往后缩,表情带着显而易见的害怕:“大人恕罪,草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本官看来你的胆子倒是大的很!随便给他人下定论,宋夫人,你家相公也是个咬文断字的读书人,怎么你就如此不堪呢?”
县太爷可没有要放过白柠茗的意思,他挥了挥手,自然有衙役去办,而他则笑着冲着赵刘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赵夫人,咱们先走吧。”
赵刘氏看着被拖出去的白柠茗,轻轻的勾了勾唇。
这小蹄子纵使在年轻貌美,又能如何?
给赵家带来了这样大的霍乱,赵有钱就算再喜欢她也绝不会把人留下来的。
他们以家人重逢,端的是喜庆,欢喜,宋玉远远的看着赵家这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双手紧捏成拳,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若是当真没办法,他就只能够考虑劫狱了。
白柠茗被抓,本就事出突然,官府那边儿也放出了明文告书,可是以白柠茗的品性,怎么可能会去偷?
“老爷,我先前便给你说过,那些瞧着好看的捡提子未必就是可信的,如今你看中的女孩儿差点儿给整个赵家带来杀身之祸。”
赵刘氏直接点扑倒了赵有钱的怀中,言语间带着几分娇嗔。
以半老徐娘之姿态,做出这副模样,看得人只觉得颇为难受。
好在赵有钱早早的便摸清楚了她的脾性,只是笑了笑,将人搂在怀中:
“夫人放心好了,以后我绝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入府中,免得脏了你的眼。”
时间一转,两日之期便过。
白柠茗在监狱之中,趴在地上,一身血淋淋的伤口,看着颇为恐怖,浑身更是极致的疼痛,前世今生,便是两辈子加起来,她也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先前虽然识人不清,可是白秦氏必须念着她手上的那些嫁妆,日子勉强能够过去,白秦氏更不敢对她随意打骂。
可如今这牢狱之灾却将白柠茗的一切都几乎磨平。
若非是她心志坚毅,又明白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恐怕早就要哭爹喊娘了。
夜色静谧,一个女子穿着一身布衣,急匆匆的走过来,从衣袖之中掏出了药:
“姑娘可千万小心着自己的身体,王爷时刻挂念着您呢,以奴婢的身份不方便轻易靠近,只能先委屈姑娘了。”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白柠茗抬起头,那张脸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
听见白柠茗这话,那丫鬟才终究放心,转身便走,只将那瓷瓶丢在了地上。
等了丫鬟离开没多久,宋玉便随之而来,他看着如此虚弱的白柠茗,满脸疼惜:
“小柠,你何必委屈自己受这样的苦?”
“相公,我如今可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你我定要好好的走到那最高的位置上,让寻常人绝不敢再欺负我们!”
白柠茗看着宋玉过来,勉强站了起来,不让他瞧见自己的伤口,冲着宋玉轻轻笑了笑。
可他这样的笑容却让宋玉更加的担心,宋玉张口正要说话,忽然,便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几个狱卒拿着火把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那目标显然是直接对准了宋玉的。
“我们刚刚接到有人传来的消息,是你要劫狱吗!”
钢刀在火把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白柠茗只把自己牵扯进这件事情之中,却从未考虑过连宋玉也拉进来。
她的脸色带了几分慌张,立刻冲着他们摇了摇头。
“几位官爷,这件事必定是有所误会,我相公也只是因为关心则乱想来瞧瞧我罢了……”
说着,白柠茗便将先前带进来的那些银子亮了出来,想要借机打点一二。
这些人,若想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一定要给足够的好处。
“你们胆子倒是很大,带着监牢当成了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地方吗?”
成思迁的声音如惊雷一般,远远的传了过来。
白柠茗立刻看了过去,宋玉站在那里神色不动,倒是没有半分害怕。
他手中紧紧的捏着一枚令牌,若是……当真没有办法,那便只能暴露了。
“把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关进去。既然是想来瞧一瞧,那本王便成全了这一对夫妻之间的深厚情谊。”
成思迁注意到白柠茗哀求的眼神,冷笑一声。
他本来只是觉得那丫头回去的太快,定然没有给白柠茗好好上药,才寻思着亲眼瞧瞧,没想到就正好遇见了这一幕。
听着这话,白柠茗才略微有些放心了。
宋玉便是被关进来也无妨,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在这儿待着,倒也不会受什么皮肉之苦。
县太爷急匆匆地扶着乌纱帽冲了过来,他也是早先得到了消息才来的。
本来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可看着一同被关进监狱里的宋玉和白柠茗,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宋秀才,你这可真是将自己的名声都扔于一旁了!你们二人若还有幸能离开监狱,只怕你也没有了考取功名的资格!”
此处并不是极其烦恼的商业重镇,若是等到下一个换班的人过来,起码也要再等十年了,这十年就已经足够他拥有很多钱了。
“我与我娘子在一起,不论在哪儿都心安理得。”
宋玉被他们推进去,倒并不生气,只是笑着抓住白柠茗的手,看着白柠茗有些慌乱的表情,笑了笑:“我们一起,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