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双含笑的眼眸就足以说明一切。
江笑笑心尖颤了颤,胸腔鼓动,似有千言万语一般,最终却化成一声叹息:
“你这般郑重,倒是让我觉得报酬拿不出手了,看来得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加了。”
“报酬什么的便不用了,笑笑何时能赠我一个香囊?”
主动开口向她讨要香囊,是因为祁渊前段时间在江笑笑家里吃饭时,江晓月不小心说漏了嘴。
得知她给每个人都做了一个香囊,就连秦婉柔也有,祁渊自然而然也想要一个……小姑娘亲手赠与他的香囊。
他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如今听江笑笑这么说,就开口向她讨要了。
江笑笑微愣,“香囊?”
祁渊微微一颔首。
“…好。”
祁渊眼里闪过一丝愉悦,眼底满是餍足,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儿。
“去马车里坐着吧,我顺道送你回去。”
待江笑笑进入马车之后,祁渊并没有选择与她一道进入马车中,而是在车门外坐下了。
幸得夜北眼疾手快,用衣袖将马车板子擦了又擦,才放心让主子坐下。
祁渊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夜北最近好像变机灵了许多,莫非是厨房带来的效果?
江笑笑自进入车厢后,感觉好像过了大概有三分钟的样子,也不见外面有动静。
马车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准备启程了。
白皙的指尖捻起车帘一脚,脑袋探出去瞧了瞧,少年挺直的背脊,正襟危坐于车板子上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
江笑笑默了默,忽而明白了他的意图,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祁渊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侧目看向她,“可是觉得无聊了?马车右边有个箱子,里面有一些游记,无聊便拿来看一看,桌上摆了糕点,都是你爱吃的。”
少年温润的眸光好似烙印在了心田,江笑笑眼睛眨了眨,手忙脚乱将车帘放下。
“我知道了。”
祁渊没错过她眼中那一瞬的慌乱,唇角往上扬了扬。
车帘将那双眼眸隔绝在了外面,江笑笑大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暗暗腹诽:她真是太不争气了!
待思绪平复下来,江笑笑视线一转,果真看到了一个箱子。
打开后,随意从里面抽出一本来看。
眸光转到桌上搁着的点心,江笑笑食指大动,捻起一块送入口中。
独属于糕点绵密、细腻的口感就在口腔中一一呈现,芙蓉糕甜而不腻,不知比她平时在芙蓉记买的糕点好吃了许多倍。
刚吃完糕点,祁渊温和的嗓音就在耳旁响起。
“桌上还备了桃花饮,若是觉得口干,便用它来解渴吧。噢,对了,桌上的茶杯都是干净的。”
江笑笑心中陡然一惊,瞧见车帘紧闭以后,顿时松了口气。
她不由暗暗嘀咕:…这人就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轻笑入耳,夜北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赶着马车。
不知道怎么回事,夜北总是觉得自己很多余。
马车行至闹市时,路上行人看着马车板子上坐着两位丰神俊朗,郎艳独绝的少年后,都看呆了去。
“唉——”
“可惜了,这两位少年模样生得如此俊俏,竟只是车夫罢了。”
人群们议论纷纷。
夜北挥动缰绳的手微顿,太阳穴旁的青筋跳了跳,没好气地看了那些嘴碎的人一眼。
“嘿,说他他还瞪我,”有人不甘示弱,回瞪了回去。
夜北:“……”你才是车夫,你全家都是车夫!
祁渊充耳不闻,眸光直视前方。
江笑笑的思绪被这些嘈杂的声音拉回,闻言抿唇笑了笑。
夜北懒得理会,索性扯动缰绳打在马儿身上,很快就将那群人甩在身后。
……
江笑笑喝了一杯桃花饮,手中捧着游记,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到了。”
等到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江笑笑才如梦初醒,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马车果真已经到了村口。
祁渊:“你既然喜欢看那些书,我让夜书、夜画给你抬回去。”
江笑笑摇头,“不用了,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一定有时间看。”
她顿了顿,偏头看向他,“夜书?夜画?”
她只知齐渊身边有四个名为东、南、西、北的小厮,如今听他提起夜书与夜画这两个陌生的名字,心里不禁有了猜测。
“该不会还有两个小厮叫夜琴与夜棋吧?”
祁渊:“……”
夜书与夜画在此之前,都没有名字,唯独只有一个序号,在夜北将她们带到他跟前来时,祁渊才会两人起了名字。
至于琴与棋,倒还真是没有。
他轻笑一声,“夜琴与夜棋,在今天以后,便会有了。”
江笑笑瞳孔都瞪大了一圈,应该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她只是起了打趣的心思,调侃了一句而已,齐渊他……还不至于为此去买两个小厮吧?
祁渊睨了夜北一眼。
夜北登时会意,拿出一结玉哨,吹了一段音符之后,江笑笑便感觉到有两道强风正在迅速接近她。
下一瞬,视线中就出现了两个向她行礼的女子。
两人眼神恭敬,异口同声道:“夜书、夜画见过江姑娘。”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江笑笑稳了稳心神,将人扶起,眼带疑惑看向齐渊。
祁渊轻咳一声,“以后她们便负责把我送你的东西帮你搬回房间,省得你还得自己搬。”
江笑笑:“……”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其实真没必要,真的……她们俩武功高强,用到搬运东西上来,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祁渊莞尔一笑,“笑笑不必多虑,不会只让她们搬东西的,平常还会吩咐一些事情给夜书与夜画去做。”
夜书、夜画两人之前就被三令五申,耳提面令过了。
如今见到主子不过是因为江笑笑一句话,便打算给在她们闲暇之余,给她们派一些别的事情做。
对江笑笑在主子心里的重要程度,有了个清晰的认知,更是不敢怠慢江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