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叩头等了许久,也不见头顶上人有所回应,不禁更是害怕。
他慌张道,“臣罪该万死啊,殿下!不过臣上有八旬老人下有三岁小童,府中一众人都等着臣养活,还请殿下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宽恕微臣。”
郡守此时已是害怕至极,明白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蠢话,多么的大逆不道,按法律早就该抄家了。
这些话平时在下人面前吹嘘习惯了,这会儿不小心让二皇子听见了,恐怕下一秒自己就得脑袋搬家。
郡守肥胖的身躯微抖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许久。
郡守听见头顶上的人发出一声冷哼,随后冷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罪该万死?哈哈哈哈,当真可笑。明明前一秒郡守大人还扬言要弄死本殿下呢,本殿下可是怕死了。”
郡守脸色大变,不停磕头。
“不,是微臣的错!是我罪该万死!臣愿以死谢罪!”
宴随遇却是微乎其微的一声轻笑,戏谑言道。
“以死谢罪又怎么够呢?你惹怒了本殿下,本殿下不想放过你,不如你来说说现在你该怎么办呢?”
郡守听见那人说不想放过自己就已经是浑身冒汗,又听见他说让自己想办法恕罪,连忙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大脑飞速运转。
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哪怕是把整个郡守府的人杀了来换得二皇子高兴,他也是愿意的。
不过二这个皇子此前隐瞒身份来要青钏草,那不如自己就拱手相让给他。
“臣愿意将手中青钏草的买卖权全部交给二皇子,手头上的青钏草也全部给二皇子。有了这买卖权,殿下可谓是拥有了一方势力和财力,可谓是如虎添翼。”
风廊的青钏草在全国都有得卖,有了经营权可谓是有了摇钱树,以后财源滚滚利从中来,他就是看上这点才不让药铺去卖而自己全权负责的。
但现在,为了活下去,他都能忍痛割爱。
郡守深吸一口气,而后说道,“臣家中库房的所有珍藏也都是二皇子的。臣乃大燕国之臣,乃陛下之臣,也是二皇子的臣,臣的一切都是二皇子的,为二皇子效力是臣的荣幸。”
说完,他以头抢地,脑袋狠狠地砸向地面,那势头像是不把脑袋磕出点血不罢休的样子。
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真就砸了满地的血后,头顶上的人才有了声响。
“青钏草,本殿下就收下了。”
语气不轻不重,似是无所谓的样子。
郡守偷偷抬眼望去,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神,眼中尽是厌恶和嫌弃。
宴随遇只是扫了一眼郡守,顿时感觉自己看见了什么肮脏下流的东西,恶心到极致,“至于郡守大人的其他东西,与本殿下无关,本殿下觉得甚是恶心。”
恰好此时,傻大个也回来了。
宴随遇随即收好手中玉笛,缓缓站了起身,跨步就要出府。
路过地上跪着的人仍在偷偷打量他,似是纠结害怕,心中不免更是恶心。
“你去把他眼珠扣下,那双恶心的眼睛让我很是厌恶。”
郡守这会儿再也不敢抬头,身体遏制不住的害怕,双腿间更是不自觉便流出暖黄色的液体。
傻大个却懵懵的。
谁要去扣眼珠?
宴随遇忽然意识到现下不在洛安,手下均不在身边,而自己也不愿亲自动手,便没再为难傻大个,只是看着郡守眼神更是厌恶,半晌才开口。
“倘若你继续胡作非为,像从前那般,这风廊郡换个郡守也不是什么难事。”
语罢,他便和大傻个一同离开了。
只是,在他走之后,郡守仍是颤颤巍巍,好半天嘴唇都哆嗦着,摸了摸自己还在的眼睛终于缓过神来。
一缓过神便找了许多人将府门关闭,把那扇风的漂亮丫鬟叫来羞辱了一番。
“都是你的错,臭娘们儿,扇个扇子都不会做,扰了我的兴致,在二皇子面前说错话,害的二皇子怪罪我……”
又是一皮鞭甩到丫鬟身上,丫鬟痛得全身蜷缩起来,漂亮的脸蛋上也满是紫乌,强忍住使眼泪不落下来。
因为郡守大人不让他们落泪,落泪只会引得更加暴烈的鞭打。
可惜郡守还是看见了丫鬟眼中的泪花,大骂道,“你哭什么哭,老子都还没哭呢,臭娘们儿只会掉几颗老鼠尿屁用没有。”
随即而来的巨大痛楚使得丫鬟昏了过去。
昏去之前,她想起了刚刚那位清风霁月的公子曾在后院里问她柴房怎么走,她羞红着脸指出道路。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而又干净,让人不自觉就想靠近他。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遇见那位公子,只想下次见面就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