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又恢复了平静,孟玉姝照旧每日去给郑夫子打水顺道去陈家取秘籍的日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间过去半年,孟玉姝已可以一次提上两桶水上山,有了十分充足的时间去取秘籍,研习。不过随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充裕,陈家给的那几页已渐渐不够她所需。
“夫子!”孟玉姝来找郑夫子。
这时候的郑夫子正躺在摇椅上晃,闻听孟玉姝来才不情不愿睁开眼。“嗯?怎么了?”
孟玉姝道:“都已过了半年了,那些秘籍究竟何时能回来?”
郑夫子摊手。“不知道啊,表兄不还,我总不能去找他要吧!”
孟玉姝嘟了嘴。“他每日就给我那几页,根本不够。”
“是吗?”郑夫子伸个懒腰,懒洋洋坐起来。“你是都看了还是都看懂了?”
孟玉姝嘟囔道:“有什么区别吗?”
郑夫子道:“若只是都看了,却未领悟,与从未看过又有何差别?”
孟玉姝嘴唇动了动,道:“我都看懂了!”
“是吗?”郑夫子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孟玉姝。“真的都看懂了?”
孟玉姝道:“是!”
郑夫子道:“都练了吗?”
孟玉姝道:“都练了!”
“好!”郑夫子站起身,抬手摆了请的姿势。“既然你都看懂了,来跟我过两招。”
“哈?”孟玉姝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我……跟夫子过招?”
“对啊!”郑夫子另一只手抬了捂住嘴打个哈欠。“来吧!”
孟玉姝犹豫了一阵,而后照着书中所写的招式向郑夫子冲去。人到跟前,甩手横扫,按书中所说,郑夫子会回手来挡,如此便可再出下招。可她哪只,郑夫子根本不按书中来,她甩第一手,直接侧身下脚,把她勾倒在地上。“啊!”
郑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孟玉姝。“怎么样?起得来吗?”
孟玉姝气怒道:“你不按招式来!”
“呵!”郑夫子背了手。“我是不按招式来,那别人也一样不会按招式来啊,天下武学路子无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又不是人人都按你学的这些来。”
孟玉姝语塞。“我……”
“起来吧!”郑夫子拉了孟玉姝一把。“以后记住了,武学招式是招式,真动起手来,没人会按固有的来,要讲究活学活用,灵活运用。”
孟玉姝这才明白郑夫子苦心。“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啊!”郑夫子又伸个懒腰,躺回他的躺椅上去晃悠了。“午窗春日影悠悠,一觉清眠万事休。堪笑邯郸槐里梦,痴儿到老不回头。好休好休!”
有了新的感悟,原本信心满满的孟玉姝此刻只觉先前所学什么都不是,秘籍也不要了,回去仔细将那些纸页拿出来好生再研习。也就这次,在纸的背面发现一排勾笔注的小字:以剑刺纸练准力,剑开锋一年可小成,未开锋三年稍可成。
“郑夫子!”才走没多久的孟玉姝又跑回来,且一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
“怎么了?”郑夫子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哟,脸黑成这样,谁惹你了?”
孟玉姝张口道:“你!”
“我?”郑夫子不解。“我怎么你了?我不在这睡觉呢吗?”
孟玉姝道:“夫子当初练那剑刺白纸条练了多久?”
郑夫子手在脑袋上抹了一把。“几天吧,不太记得了!”
孟玉姝道:“几天还是几年?”
“嗯?”郑夫子抬起眼看孟玉姝。“怎么说话呢,我看着天赋有那般差吗?需要几年才能练成?”
孟玉姝将纸后面的小字亮给郑夫子。“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是这……”郑夫子一看那小字,瞬间心虚。“这我不也是看你骨骼惊奇,不能与普通人一般相论嘛!”
孟玉姝收了纸,嘟哝道:“你分明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嘴上说着不嫌弃我是女子,其实心里还是嫌弃的很的。”
郑夫子挠挠头。“你怎能这样想?”
“是不是都无所谓!”孟玉姝坚定道:“我不会退缩的,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下男儿都不敢再轻视于我!”
“诶诶玉姝!”郑夫子越喊孟玉姝走的越快,只留自己一人感叹:“这要强的性子,像我!”不过感叹完越想越不对,那些秘籍的手抄本都是他亲手交给表兄的,背后从未批注过什么,怎的突然多出这一行小字来?“好啊老哥,摆我呢是吧,等着,我现在就找你算账去。”
“玉姝?”况连之下学了正经过郑夫子门口,就见孟玉姝怒气冲冲跑出来,忙招呼道:“你等等!”
孟玉姝见是况连之,气愠稍减。“你下学了?”
“嗯!”况连之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孟玉姝嘟哝:“没有,是我自己跟自己置气!”
况连之笑道:“你自己与自己置气?这又是为何?”
孟玉姝噘嘴。“你说我怎就生作了女儿身呢?”
况连之一听此话,就知其中蹊跷。“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意那些外人说些什么,只管做好自己就行,做自己想做的!”
孟玉姝耸肩。“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在意了。”
“那最好不过!”况连之将手中书换了手握着,下意识要去抓孟玉姝的手,临碰到时忽觉冒犯,改背去了身后。“对了,我近日得了把鎏金软剑,可做腰间剑,与你身量合适,左右我也用不着,你去用看看?”
孟玉姝道:“鎏金软剑?”
况连之点头。“嗯!”
孟玉姝道:“那一定很贵吧?”
“额!”况连之一愣。“不贵,我爹的朋友送我的,不花钱。”
孟玉姝道:“那是人家对你的心意,我不能要。”
况连之道:“心意我收到了,可那东西我确实用不着,留着也是浪费,不如给能用之人。”
“这……”孟玉姝其实也是心动的。“那……我去看看?”
“走!”
“叫啊,怎么不叫了?刚才不是还牛的不行吗?”暗角处忽来祝永长的声音,孟玉姝与况连之对视过后,一起去了那里。原来是祝家兄弟正将一个人堵在角落里,那人蹲着,看不清面貌,说话才知其身份:
“你们兄弟二人,仗着家中权势欺辱同窗,不会有好下场的!”
况连之奇道:“任志文?”
孟玉姝也听出来。“怎会是他?”
“不管了,先把人救了再说!”况连之说着上前,边走边朗声道:“精神头不错啊祝兄,身上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