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兄弟闻声一起回头,祝永长的眼瞳顿时紧缩。“况连之。”
况连之轻笑,道:“正是在下,今日看祝兄精神还好,想来身体已经痊愈了。”
祝永长握了拳,很想打向况连之,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遂恨恨的招呼祝永生。“永生,走!”
待兄弟二人去后,况连之扶起角落里的任志文。“怎么样?”
“我没事!”任志文站起身后推开况连之的手。“我一介商贾之子,不配跟你们来往,你还是不要管我了!”
“你竟如此自轻自贱?”孟玉姝皱眉道。
“非是我自轻自贱,而是事实如此,容不得改变。”任志文惨笑道:“毕竟,生来何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孟玉姝可不认同他的这般说法。“照你说的,我出生农门,岂不是更加轻贱?那可莫觉得我也该如你这般。”
“我……”
“何玉姝!”
正在任志文将开口时,祝永长的声音再次传来,且连带着他整个人朝孟玉姝扑来。
“玉姝!”
“啊!”
况连之的疾呼声中,传来肉体落地的闷声,却不是孟玉姝,而是祝永长。若是往日,就祝永长这速度,
“哥!”祝永生扑上前,将祝永长扶起。“你怎么样?”
祝永长只顾满眼凶光的瞪着孟玉姝,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你你你……”
孟玉姝不想理祝永长,稍加理了理衣衫后就与况连之任志文二人一起走了。
临走时任志文多看了祝永长一眼,惹来他的一顿呵斥。“小人得志,敢看我笑话吗?”
任志文眼睛眯了眯,而后昂首看着天。“出身不一定就能保你一世尊贵。”
“能不能保我一世尊贵不知道。”祝永长讽刺道:“反正你这满身铜臭的商贾之子注定是要一辈子下贱。”
任志文斜眼看祝永长,自打孟玉姝去跟郑夫子习武后,他就替了孟玉姝的位置,被欺负的心里早埋下无限怨恨。“你们会后悔的!”
“你!”祝永生当即就要冲去打任志文,被祝永长拉了腿。“哥?”
祝永长慢慢站起来。“我倒是想看你如何让我们后悔。”
回去路上,走了一段,任志文就自去了,剩下孟玉姝和况连之两个。孟玉姝还记得况连之找她来是有目的的,遂问:“你今日可是要带我来看剑的,如今剑是丢了不成?”
“哈!”况连之轻笑。“剑在屋中,自然不会丢。”
孟玉姝道:“可还要给我看来?”
“自然!”况连之招呼孟玉姝:“剑就在我屋中,你随我来!”
后,况连之取了剑给孟玉姝,柔韧之余又锋利无比,当真是个好物,且它不止剑柄,就连剑鞘都是鎏金所制,华丽精巧无比。“唰!”孟玉姝将软剑在半空中挥出一道弧度。“这剑也太软了些,我用不了!”
况连之道:“你现在用不了,是因为你剑术还未大成,等他日你剑术了得了,自然会惯用此剑了。”
孟玉姝将软剑又在半空中划了划。“这一看就很精贵,我没有钱给你,还是还给你吧!”孟玉姝说完将剑还了鞘,再递给况连之,况连之却不接。
“说了这剑给你了,君子守信,我就不能再收回。”
孟玉姝将剑放到桌上。“收不收回随你,反正我不能要你的。”
那把剑孟玉姝终究是没有要,只是从那日以后,她与况连之之间的关系,多了一丝微妙的亲近。但凡得了空闲,况连之就会来找孟玉姝。
自打孟玉姝随郑夫子习武以来,便鲜少再上文修课程,今日拟考,她才不得不来课堂之上。
临出门前,玉音为孟玉姝准备了笔墨纸砚。笔是沈言特制的,精巧美观很是讨喜,孟玉姝将其好生护在书袋里。只是没想到,如此小心,还是出了岔子,临开考时,笔不见了,以至于开考后,孟玉姝无法笔写字而不得不交白卷。
考试结束,孟玉姝心情实在有些差,水也不打了,直接回了沈言夫妻所住小院。正忙活的小茹迎出来。“玉姝回来了,考的如何?”
孟玉姝无力的看了小茹一。“我有些累,想睡觉,先去了。”
“诶你!”小茹招不回孟玉姝,心里只当她是没有考好而未太在意,正好玉音出来,与她见礼。“夫人!”
玉音问:“方才是玉姝回来了?”
小茹道:“是的,她还说她累,想睡觉,就回房了。”
“怎就突然累了?”玉音沉思了一瞬。“不行,我得看看她去!”
“夫人!”小茹紧跟玉音身后。“我随你一道去。”
沈言出来时,玉音和小茹都不见了,不禁发问:“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院主安好!”况连之走进小院,远远便向沈言行礼。
“连之来啦!”沈言温和道:“来找玉姝的吧?”
况连之颔首:“正是,今日拟考,我看她神色不大好,我本打算考完再问她的,谁知考完她就不见了。”
沈言望着孟玉姝房间方向。“方才还听着她声音的,转眼连我夫人都不见了,想来是一起回房了。”
“如此!”念着女儿闺房,男子总是不方便前去,况连之只好辞别。“玉姝有夫人宽慰,想来无事,学生便不打扰了。”
沈言作请。“回头玉姝出来我会与她说你来过。”
“多谢院主!”
此时快到午膳时间,况连之离了沈言的小院便去公厨用膳。大约是祝永长与他天生命格反冲,次次为恶都能叫他撞见,一进公厨小院,远远就见祝永长正堵着任志文在奚落。“祝兄你就不能安生几天?”
祝永长是怕了况连之,一听他声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况连之,又是你!”
况连之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还是你盼着是谁?”
“我……”祝永长不服气,却也只能憋着,但此次他占理,没有立即退缩。“此次是他任志文挑事,你莫多管闲事。”
“哦?”况连之看向任志文。“是这样吗?”
任志文瑟缩着。“我……我不是故意将汤饭撒在他身上的。”
况连之一看,果然祝永长一身的汤汁还挂着。“他既不是故意的,你又何必得理不饶人?”
“我得理不饶人?”祝永长撸了袖子就想上前,但被祝永生拉着,再加之对况连之的忌惮,只得作罢。“难道我被他泼了一身的汤饭就该白受着吗?”
况连之道:“那你要如何?”
“我……”
“我陪你衣服!”任志文怯声道:“赔你一身一模一样的。”
“谁要你那满是铜臭的衣服?”祝永长自诩管家子弟,最是看不起商贾之辈。
况连之道:“你既不要他陪衣服,那要他如何?嗯?”
祝永长本想说让任志文向他磕头致歉,奈何况连之面前不敢太过,一甩袖子,丢下一句:“别让我再看见你!”走了。
“呵!”况连之笑过之后走到任志文面前。“没事吧?”
任志文摇摇头。“我没事!”
况连之拍拍他肩膀。“祝永长这人难缠,以后避着他些就是了。”
任志文轻声应了。“嗯!”
“去用饭吧!”况连之说完当先一步去往公厨,任志文在后面叫他:
“况兄!”
况连之回头。“嗯?”
任志文张了张口,吐出一句“用完饭莫喝茶!”后跑走了。
孟玉姝进屋就钻跳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玉音来叫了她几声,才肯露出个脑袋来。“师娘,我交了白卷!”
“啊?”玉音惊讶道:“这是为何?”
孟玉姝丧着脸道:“我的笔不见了。”
玉音道:“你去时我都为你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怎会笔不见了呢?”
“我也不知道!”孟玉姝道:“进课堂时我还仔细看过,那时还好好的。”
“唉!”玉音叹道:“想来又是哪个学子使坏,不过没事,一次拟考而已,不考也没事。”
孟玉姝瘫在被子里。“可是我想考,我都学了四年了,若这次考了,能写出好文章,指不定以后他们就不会再轻看于我。”
“嗨!”玉音搂着像个包子一样的孟玉姝。“我们玉姝本就不输任何人,不需证明。”
孟玉姝嘟哝道:“可是我想!”
“没事!”玉音劝道:“再过两年还会有拟考,到时你再一鸣惊人也不迟。”
孟玉姝更丧气了。“还要两年啊!”
“两年也不长。”玉音道:“眨眼就到了。”
“是啊玉姝!”小茹也跟着附和。“两年很快的。”
孟玉姝睁着眼睛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玉音道:“只要玉姝用功苦读,两年时间只会觉短呢!”
“嗯……”孟玉姝从被子里跳出来。“好吧,那我读书去!”人刚要走,又突然变了卦。“不行,白天不能读书。”
玉音道:“不读书干什么啊?”
孟玉姝晃着脑袋道:“练功!”
“诶你!”玉音正要叫孟玉姝,孟玉姝却一溜烟跑了,为了考试,今日她还未去过郑夫子那里,结果试没考成,那缸也还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