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折腾了几日,她实在拒绝再喝补汤,容衾看她一闻到补汤就一脸想吐的嫌恶表情。
也不强迫,任由她去了。
今日,容衾下完早朝打算看望女帝后,便回到正阳宫中批阅奏折。
一同跟随他下朝,行至玉邡宫的还有定国公。
容衾背手,脚步走的飞快,跟着的定国公同样不停跟随“容丞相行至如此快,是为了甩开我?”
容衾停步黑脸,他自诩的高风亮节,温柔待人在定国公面前半分也做不到。
“定国公来这深宫干什么?”
“容丞相能去,我为何去不得,自是去看陛下的”
语毕,甩袖大步走在前跨过容衾,他跟上,两人互不相让到了玉邡宫门口,好在宫门够宽,两人同时进门。
正在看古书的童谣,被巨大的身影遮蔽了亮光,抬头两人互瞪,两人都在笑着,但对视的眼神能杀死对方。
“咳咳,定国公前来,所谓何事?”
定国公甩袖坐在圆凳上,恭敬道“陛下,身体可恢复好了?这些时日不见陛下上早朝,臣担心前来查看”
童谣看到他衣袖中的绿玉,了然笑笑“容衾,朕有要事与定国公一谈,你有折子待批阅,不如先离开一步?”
容衾握拳,笑开道“臣不忙,在这陪着”
定国公正待开口,童谣抬手打断“定国公,容衾并非外人,你且说”
“陛下,臣自受皇家蒙恩,祖上已效忠江家两辈,算上陛下已是第三代,现休战时间,边关之地已无战事”
定国公顿了顿,继续道“臣与夫人相即年迈,家中除了一子已无所出,所以臣思儿心切,想陛下将黑枭召回来,好让我们一家团聚”
“不行!”
容衾怒捶了下桌,想起自己反应过大,低头缓缓道“殿下,黑枭将军是枫国的心脏,保卫疆土才是他的战场,不可将他招回,这宫中自有守卫,也无黑枭将军的职位可做”
童谣发现他蹙眉充满焦虑,从容衾作为她伴读开始,两人就不合。
“容丞相此言差矣,我儿前去边疆前一直是陛下从前公主府邸的侍卫总长,现在除禁卫军外还有宫中的侍卫总长位置空缺”
定国公“恳请陛下下旨将我儿招回,让我这老头子也可享受天伦之乐!”
童谣想着,黑枭回归对她完成任务有利,倏而欣然应允。
定国公欣慰离开。
出宫后,来接的幕僚相问,定国公淡然回答成了。
幕僚稍安“就怕容衾到时候真动黑枭将军,定国府邸还等着流芳百世,传承下去”
定国公点头“就这么一个犬子,老子不疼谁来疼,只是这女帝对容衾大不像从前,两人关系亲密着”
幕僚点头“当初不是太傅,动手将一个乡下义子送到公主府邸,那还有枫国由他掌权这事!”
定国公背手“是我们都小看轻敌了,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出权谋才子”
“总之等犬子回来,再从长计较”
另一边,容衾倒黑沉着脸,一连几日都不在玉邡宫中,连歇息也在正阳宫里。
这并不妨碍童谣,毕竟晚上没人时刻压着自己了,也不喝补汤了。
吃过每顿膳食,她便四处散步消食,非要减掉长出的肉肉不可。
上过几次早朝后她开始收到部分臣子上奏的折子,三宝将折子递给她要求批阅。
起初还好,她能看懂,但后来逐渐开始看不懂了,很多政治术语,她读的清楚,但连起来啥意思?
不知道。
于是,某人开始不要脸的去不耻下问。
容衾端着架子,理也不理她,明显还为招黑枭回来一事生气着。
“什么事?”
不太习惯她的嘤嘤求好,容衾坐在塌上问她。
童谣嬉皮笑脸,立刻将折子放在他面前铺开“这个,看不懂”
容衾:....
他是工具人?
“这个很简单,讲的是引用李冰父子治水的举动,感染了周边因治水得利的黎民,他们为他修建雕像,将他们的事迹记录而流芳百世”
童谣点头“哦,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讲李冰父子干什么?”
递折子就为了讲个历史故事?
容衾无奈,敲了下她的脑袋“看到下文了吗?”他翻开细看这份折子,冷笑声,拿起毛笔在折子上一拉,就扔进了批阅完的小堆折子里。
童谣看着大大的朱红批,微愣“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管枫国沟渠水道,同江南一带的地方刺史又合作,递折子传颂李冰父子的丰功伟绩,是为了让你从国库中拿钱新修水利,造福万民”
“还给你这个女帝立碑赞扬”
“然而,枫国没有水患危险,此举不过劳民伤财,批下了就可得到大笔的资金,进自己腰包”
童谣恍然大悟,搞这么大一圈是为私利。
容衾放下毛笔,双手交叠“知道为什么,他不将折子递交给臣,而是给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笨蛋”
童谣盯着他的勾唇邪笑,挑眉发火,抬手攥紧他的领口“容衾,你再如此说朕!”
他微微含笑,抬手将她抱紧,挽着她的黑发在指尖轻玩“殿下答应臣一个条件,臣教你看折子,如何?”
童谣眯眼抬头“不会糊弄朕?”
“当然不会,包教包会”
“说”
“在除夕夜和过年时间,陪臣回太傅府邸过年”
童谣吃惊摇头,那不行,原主对太傅一家避之不及,恩,也有阴影。
容衾挑眉放开她“请殿下打道回府,恕不远送”
靠!
她环臂“行,朕答应你”
容衾所说不假,他将一些难懂的折子收集起来,编成了如明间话本子一样让人听的入味,他再教她几个官方话语。
在上朝时堵的那些苛责的老匹夫,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