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振看着身边熟睡的宛之,心里被撑得满满当当,28岁生日当天,他收获了最珍贵的礼物。也许他应该感谢白夜,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正视内心深处的情感。
他缓缓起身,动作轻柔生怕吵醒枕边人,穿上衣服出门。刚打开门就看见苏淮屿与侯妙灵在房间门口拉拉扯扯,三人在走廊对视,两人看见赵熙振,像被按下暂停键楞在当场。
赵熙振眉毛一挑,他似乎出现得不是时候,关上门又回到房间。
此刻宛之听到动静已经醒来,但不知道怎样面对昨晚发生的一切,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门外又响起喳闹的敲门声,赵熙振站在床边转头对床上装睡的人说了一句,“藏好了,鸵鸟。”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李步步、孙雅澜、吴佩狄、萧夏的表情像是见到鬼了,嘴巴大得可以塞下鸡蛋。
“有何贵干?”赵熙振一手挡门酷酷的问话。
几个人连连摆手,“呃……没什么,没事没事。”然后作鸟兽散跑得一干二净。
宛之被面前的一群人观摩得坐立难安,她的闺蜜们对她没有选择白夜有些郁闷,不过此刻最难受的应该是白夜,赵熙振在一旁倒是非常轻松自在。
原本一场公费旅游外加撮合老板与宛之的感情,因为赵熙振的到来无疾而终。收拾好手上的行李,一群人选择打道回府。赵可喻本是回来参加漫展,见到自己喜欢的漫主也高兴地飞回意大利了。
飞机平稳着落C市国际机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机场。突然,一个背包少年疾驰而来,速度太快来不及刹车,将李步步撞倒在地。
步步表情痛苦的捂住胸口,还没发出声音便进入昏迷状态。众人惊呼,将李步步立刻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
背包少年也跟着一同到了医院,原本去墨尔本出差的计划只能取消。
医生检查完毕后,对众人宣布:“这名患者患上了主动脉瘤,因胸口受到撞击导致内部出血,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但不凑巧我院负责该项手术的医生已经外派交流学习了,建议你们到A市和康医院找赵汝孟院长,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要快,最好1个小时内进行手术,否则……”
医生语速很快,有些话不便说得过于直白,但大家都明白情况有多紧急。
宛之与几个闺蜜已经抱作一团梨花带雨,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陷入昏迷的李步步,别提多担忧了。
赵熙振走出病房拨通了一个电话。
苏淮屿见状则留在病房内安抚宛之一群人,“你们放心,赵汝孟院长是赵总的父亲,他一定会让赵院长救李步步的。”
宛之一群人像是看到了希望,将目光锁定在苏淮屿身上。
医生听见苏淮屿的话,“那便太好了,我立刻联系医院的紧急救援队,患者可乘坐救援直升机立刻飞A市,从这里出发1个小时内能到。”
这时,赵熙振拿着电话开门走了进来。
“已经联系好了,赵院长已经在医院为手术做准备。现在需要立刻将李步步送到和康医院。”
病房里的人配合默契,由救治医生陪同李步步乘坐救助直升机直飞A市。萧夏负责联系李步步的父母,其他人立刻买机票飞往A市与步步会合。
一群人赶到和康医院的时候,李步步已经进手术室抢救了。步步母亲坐在抢救室门外无声抹眼泪,步步爸爸则沉默的来回踱步。大家都守在门口,一颗心悬在半空。
手术进行了5个多小时,抢救室的自动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带着口罩和医护帽的中年男子沉重的走了出来。
大家立刻都围上前去,询问情况。
赵院长面色凝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步步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拉着面前的医生,推搡着。
“什么叫尽力了?尽力是什么意思?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步步母亲已经悲痛到说不出话来。
抢救室里出来两个护士,拿着一个病历本,宣布死亡时间。
步步母亲听到后便晕倒了,白夜及时扶住了她。步步的爸爸哭得悲怆,从白夜手上接过妻子。
“啊……”哭吼声响彻整层走廊。
宛之、侯妙灵、孙雅澜、吴佩狄、萧夏也围着步步的父母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赵熙振心疼宛之,两手搭在她肩上以示安慰。赵汝孟将儿子招呼至身旁,生离死别他见过太多,此时最好的安慰就是不去打扰。
“先将死者家属安排在病房里休息吧。”赵汝孟对儿子说。
赵熙振看出父亲相当疲惫,这台手术已经是今日第2台。想安排苏淮屿将父亲送回家休息。
赵汝孟:“你们就留在这里照顾他们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赵熙振点点头。
安顿好一切,一群人从走廊移步到病房,赵熙振与白夜守在病房里。撞晕李步步的青年男子在一旁不知所措,李步步的死亡跟他脱不了干系,他心里无限愧疚,沉默地等着众人审判。
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没能好好吃顿饭。苏淮屿到楼下购买餐食,双手提着购物袋刚走到医院门口不远处,一抹白色影子从天而降,发出巨大而沉闷的声音。
苏淮屿吓得呆若木鸡,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从楼上坠落还轻微弹跳了一下,像一支离弦的利箭栽到他的面前,血液从身体各处蔓延,很快形成了血泊。
后来的后来,苏淮屿每每想到这张被血泡住的脸庞,都忍不住浑身发颤,抗拒亲眼目睹的一切。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赵熙振的父亲,赵汝孟。
坠楼发生时,已经是半夜了,在医院附近走动的人员不多,感觉出异样,过路的人都停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尖叫。
苏淮屿手上的购物袋自动脱离,饮料食物滚落一地。他双腿跪在赵汝孟面前,看着他睁大的双眼,手指在血里动了动。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苏淮屿抱着赵汝孟,喉咙像是被掐住痛苦得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模糊了双眼,隔了一会便发出了哭喊。
一波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奔来,没有人理会苏淮屿的失态,将赵汝孟抬上来担架,迅速往医院里送。
这时候,淮屿的电话响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