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愿意带兵出征吗?
当然是愿意的,他一分钟都不想在洛阳待着。
可统领北军是个麻烦事,当初北军五营被他歼灭,只有几百人逃脱,后来又有百十个军官赎身,这些人的下场他不知道,重建的北军是个什么情况,是怕他还是恨他,领兵校尉是谁,营中军吏、兵士有多少人在编,完全不清楚。
典型的将不知兵。
不用北军的话,又能用哪个呢?光禄勋下属的兵马是护卫皇帝的。卫尉下属的兵马是驻守宫城的。执金吾的机动兵力只有两百缇骑和五百多个执戟士,其余都在城门校尉手下,负责驻守洛阳十一座城门。
哪个都不了解,更不是刘襄能调动的。
剩下的只有河南尹的郡国兵,不说战力差的问题,现任河南尹叫何苗,是大将军何进的弟弟,这人手下的兵马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洛阳周边能选的只有北军了。
再说了,灵帝正在气头上呢,别说拒绝,但凡多犹豫一会都是找倒霉。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刘襄开口回道:“启禀陛下,臣愿领兵出战,誓要击退鲜卑胡虏。”
“把战报给他。”灵帝扶着案几,感觉有点晕,顿了下又说道:“再把北军名册调来。”
从赵忠手里接过战报,快速浏览了一遍,鲜卑单于和连南下入宼,南匈奴单于羌渠迎战于美稷,大败,王廷两万余人溃散,鲜卑大军五万有余,沿黄河继续南下,势不可挡。
鲜卑骑兵众多,这仗不好打,沿黄河而下,是奔着河东郡而来,马上就要到腊月了,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出兵?秋暮冬初才是南下的最佳时机。
这个原因很重要,得弄明白。
他正在思考,北军的名册到了。
步兵校尉部,军吏七十三人,士兵七百人;
屯骑校尉部,军吏一百二十八人,士兵七百人;
越骑校尉部,军吏一百二十七人,士兵七百人;
长水校尉部,吏一百五十七人,士兵七百三十六人;
射声校尉部,军吏一百二十九人,士兵七百人。
总计不到五千人。
缩编了一多半,军官不满员,而且校尉只有两人,射声校尉马日磾和屯骑校尉鲍鸿,其余空缺。两年了,北军的重建居然还没完成?
这倒是让刘襄松了一口气,北军五校尉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一项目中无人,人越少越好控制部队,其中还有个鲍鸿,打凉州的时候,这人是右扶风,应该能够相处。
要带着这支重建的,跟自己有仇的,没经历过战争检验的部队,去打鲜卑五万多人的大军,心里是真没底。
“陛下,吾这便去整顿兵马。”硬着头皮也得上了,这时候敢退缩,怕是要掉脑袋。
“可有击退鲜卑的方略?”灵帝刘宏这会倒是变聪明了,知道问一下军略。
“先加速赶到河东安邑,在那里征调民夫、辎重,再继续向北,争取在龙门山一线阻挡鲜卑南下。军情太急,一时之间也没有太过稳妥的计谋,臣愚钝。”
“去整顿兵马,待军令一下,即刻发兵。”
“臣,遵旨。”领了诏令,拿着虎符,刘襄找到袁滂,在洛阳大营聚齐了三百宿卫,出城向上林苑而去,那里是北军驻扎之地。
他走之后,灵帝也要开小会了,大军调动,迎战外敌,一句话就行了?不可能的,至少灵帝做不到。
不多时大将军何进,太尉张温,司徒崔烈,司空许相,俱都到齐。
几人传阅了一番战报,何进沉默不语,他在考虑推荐谁来领兵,五万鲜卑是个大军功,可也不是那么好打的,给哪家的子弟才能获得更大的好处,这让他有点犹豫。
张温在凉州的表现不好,他三公之位不稳,急于补救,看完战报就开口请命:“臣愿领兵出战,为陛下分忧!”
崔烈和许相也在考虑推荐的人选,他们都想让自己的人领兵,若能取胜,必然声势大振,获得更多的优势。这场战争距离洛阳不远,很重要,朝局必然向此倾斜,会有许多官员围绕战事运作,借此机会,即可以打压对手,也可以拉拢中立派系,领兵主将很重要。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呢,灵帝就把张温拒了:“不必劳烦张爱卿了,朕已命令刘襄出战,他已经去整顿兵马了,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想想克敌制胜的方略,以及保障人员、辎重、补给之事。”
这话一出,除了张温,其他几人都不淡定了,刘襄可不是他们的人,跟张温走得近,又住进了袁滂的家里,这可不行。
何进开口劝谏:“陛下,那刘襄小儿才十八岁,乳臭未干,怎可担此重任,望陛下三思。”
灵帝现在看见何进就烦,闻言怼了他一句:“闭嘴吧,十八岁就比你会打仗,你不羞愧吗?”
何进呐呐不敢言。
崔烈他家在冀州,没少被周仓带领的黑山黄巾祸害,损失惨重啊,这都是刘襄平叛不力,所以就恨上了,而且刘襄跟世家大族可不对付,不能让此子得势,他高声进言:“启禀陛下,此子狷狂,横行不法,有叛逆之举,实不可信,万万不可使其领兵。”
“吾已下诏赦免其罪,崔爱卿有异议?”
“臣不敢。”
“那就这样吧。”
崔烈也不敢反驳了,但心里仍然打着其他的念头,刘襄小儿,吾定不让你好过,想入朝?哪有这般容易。
许相见灵帝态度坚决,便婉转的进言:“陛下,刘襄此子年幼,性子不稳重,也不通人情世故,不如派个老成持重之人辅佐,如此才能不出差错。”
灵帝点点头,这话挺有道理的,刚要询问人选,旁边的张让开口了:“陛下,许司空所言有理,臣有一人,定可担当此任,其人曾随军平定黄巾,战功卓卓,又多历地方要务,政通人和,可算是明军略,通事故,乃不二之人选也。”
灵帝一听,很是好奇:“此为何人?”
“大司农曹嵩之子,曹操曹孟德。”
曹嵩虽然不是宦官,但他一直是中常侍阵营里的人物,今年又帮着皇帝把国库里面的税款给弄到了西园府藏,这可是灵帝的私房。提曹嵩的名字,就是想说,这为皇帝立功担骂名的功臣,明面上不好奖赏,但也不能寒了人心不是。
这次军功,宦官集团也想沾沾荤腥,他们就缺兵权了,皇帝陛下也需要他们去争取领兵之权。
“朕知道此人,不错,就是他了。”灵帝一听就明白了。
不等其他人再开口反对,刘宏下了最终决定:“此次出征,镇北将军刘襄为主将,调任曹操为北军步兵校尉,辅佐战事,但有阻碍迁延之人,一律治罪。”
“臣,遵旨。”几人领命接旨,诏令很快就书写完毕,用过玉玺,着谒者传旨。
洛阳的争斗,刘襄不知道,他也不感兴趣,更没资格参与。
此时,他已经带着宿卫赶到了北军大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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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 出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