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以前没见你把碎牙和着血往肚里吞啊。”
茹四蘅说得极是,南霜的心思虽百转千回的,但她是受不了气的。小时候哪怕只是被念叨了几句,不该她受得,她非说个明白不可。
今日却破天荒的咽了这口气,可面上却写着一整个大大的委屈。 “你要是这幅样子去见国主,他非查明了你这几日的行程不可。”
南霜依旧在前亦步亦趋的走着,没有吭声。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怕一张嘴,脑袋一动这头面就掉下来了。这可是在皇宫的大路上,宫女太监来来往往,要是在这里露了丑,她这公主哪里还有威严。
“你上前来一些,我说与你听。”
“皇宫大内,门客走在主子前头,不像话。”茹四蘅看着南霜那僵硬板正的背影,还有她头上那离谱的头饰,压的她脖颈笔直,显得她娇小的身材更为单薄。 若非有练武的底子在,这皇宫所谓的仪态端庄,就能让她几日出不了明源宫。
那日收下苏倾之的罗盘,也是因为那是一件非常好的禁步,那可以很好的规范走姿。南霜已经带了许久,可以说比刚回京时合规多了。
听此南霜又放慢了脚步,小声说道:“我会整理好情绪的。不过,我若头次见父皇,就显得驾轻就熟,反而不好。就是要显得生疏,才会让我父皇觉得,我之前毕竟只是个身在草莽的小丫头,对于这些礼制并不太熟,可又不能全然不知。”
茹四蘅总算是放下了心,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应不会一时嘴快说出些受气的话来。
* “儿臣参见父皇。”南霜双眼含笑,低眉乖巧。眼珠还紧张的乱转,这些全被国主身边的张喜生公公看在眼里。
“南霜啊,一家人何必行大礼,赶快起来坐下。”汝嫣洪震这是自南霜回铁卢城以来,第一次看清这十五年未见的女儿的容貌。
一半像他,有三分英气,一半像她生母,眉眼间略带些柔情,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这结合起来,几分俏皮几分飒爽,加上那日寿宴上的豪气,洪震对南霜这个女儿是颇为欢喜的。
“儿臣有罪,要先请父皇赎罪,才敢起来。”
“哦,你说太后寿宴的事啊。朕已代你跟母后赔过罪了,刚回宫,江湖气重了些,姑娘家有些野性,那是好事。”洪震笑的开怀,一脸慈父模样,看着底下的南霜,就连手中的奏折都不批了。 “儿臣谢过父皇,不过……儿臣还有罪过。”南霜将头低得更低,语气那是压根也不是请罪,简直就是同自家父亲故意撒娇。
“哦?南霜还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说予朕听听。”洪震见状便知这女儿不过是想讨个巧,定是些琐碎小事。
“南霜入宫第一日,刚接了旨本应立即来父皇这里拜见的。结果一高兴,就跑去国子监还在课堂上出丑,被罚了一晚上,今日清晨才赶回。父皇若是要治南霜贪玩之罪,那南霜也是服气的。”她将头一把磕下,像极了甘愿领罚的样子。
“你呀,鬼灵精怪的。听你二哥哥说,今晨在城门口,还帮着教训那些玩忽职守的侍卫。念你一领完罚就即刻回城想念朕的心,暂且饶你这一次,起来吧。”
“谢父皇。”南霜高兴的直接奔了起来,当然不忘正了正那几十斤重的头面。 “茹先生也请入座。”
“是。”茹四蘅行过礼,落座在南霜身边。
“前头听御医来报,说南霜有心疾,这几日见你上蹿下跳,精神奕奕,怎么病好啦?”国主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候,摆明了不是关心。
跟你寒暄够了,就开始试探了。
这父女亲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南霜心中一凉,但还是如沐春风一般说道:“谢父皇关心,茹先生帮我寻了一位名医,不远千里来为南霜治病,现下已经全然好了,父皇不必再为儿臣的病痛挂怀了。”
洪震显然是放心了许多,说道:“那便好,大霍立国以来,承国主之位者必是身强体壮,又福寿绵长,才能保证其文治武功有长久之效。朕与你说这些,你应当明白。”
没想到国主根本不在乎南霜耍得这些小心机小把戏,只要无碍他的江山大局,内院之间的小打小闹他怕也纯当茶余饭后听的消遣罢了。
“谢父皇教诲,那如若南霜做的好,父皇有没有奖励啊?”她入七境之事,除了苏倾之知道外,她还未告知其他任何人。
“哦?”洪震一下就来了兴致,换了个坐姿,“那快讲给父皇听听。”
“南霜一入六境,父皇的诏书就到了云上青风。可见,儿臣纵使在千里之外,父皇总是记挂在心的。儿臣近日,修为又用精进,已是入了七境御物,不知父皇该如何奖励儿臣呢?”
“哟!恭喜国主啊!”一边的张喜生公公笑脸迎的最快。
“好啊!”洪震兴奋地握了握拳道,“原本刚见了你那不肖的二哥,气正闷在心头。没成想上天总还是庇佑我大霍,让朕在盛年就有了两位文武双全的女儿,也算是深慰我心了。”
洪震思考了片刻,说道:“这样,梦星那孩子呢孝顺,怎的也要和她母后同住一宫,朕就给她在都中赐了一处宅邸,供她招贤纳士。她前些年在西南境历练,在军中小有威信,朕心甚慰。
霜儿呢,是独住……”洪震思考了半晌,仍不得话。
南霜便立刻回话:“那就同妹妹一样,另赐宅邸吧。南霜喜清净,而且宫中外男出入,总有流言蜚语……”
“谁敢说!”洪震一声怒喝。
“明源宫地处东宫,向来是我朝帝姬、帝储所住与其下官议事之处,更可设立诸率,可谓名正言顺。这些年在有人在都中私下妄议皇室,朕皆当是无知刁民不予与其趁口舌之争。你既领了圣旨,收了册宝,就该担起这份责任也该平的了这言语。”
看来梦星所言并非空穴来风,都中确有人不满两位皇位候选人皆为女子,前朝二皇子的呼声又高了起来,此次回来想必也是早有准备。
“有话就说,以前没见你把碎牙和着血往肚里吞啊。”
茹四蘅说得极是,南霜的心思虽百转千回的,但她是受不了气的。小时候哪怕只是被念叨了几句,不该她受得,她非说个明白不可。
今日却破天荒的咽了这口气,可面上却写着一整个大大的委屈。
“你要是这幅样子去见国主,他非查明了你这几日的行程不可。”
南霜依旧在前亦步亦趋的走着,没有吭声。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怕一张嘴,脑袋一动这头面就掉下来了。这可是在皇宫的大路上,宫女太监来来往往,要是在这里露了丑,她这公主哪里还有威严。
“你上前来一些,我说与你听。”
“皇宫大内,门客走在主子前头,不像话。”茹四蘅看着南霜那僵硬板正的背影,还有她头上那离谱的头饰,压的她脖颈笔直,显得她娇小的身材更为单薄。
若非有练武的底子在,这皇宫所谓的仪态端庄,就能让她几日出不了明源宫。
那日收下苏倾之的罗盘,也是因为那是一件非常好的禁步,那可以很好的规范走姿。南霜已经带了许久,可以说比刚回京时合规多了。
听此南霜又放慢了脚步,小声说道:“我会整理好情绪的。不过,我若头次见父皇,就显得驾轻就熟,反而不好。就是要显得生疏,才会让我父皇觉得,我之前毕竟只是个身在草莽的小丫头,对于这些礼制并不太熟,可又不能全然不知。”
茹四蘅总算是放下了心,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应不会一时嘴快说出些受气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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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南霜双眼含笑,低眉乖巧。眼珠还紧张的乱转,这些全被国主身边的张喜生公公看在眼里。
“南霜啊,一家人何必行大礼,赶快起来坐下。”汝嫣洪震这是自南霜回铁卢城以来,第一次看清这十五年未见的女儿的容貌。
一半像他,有三分英气,一半像她生母,眉眼间略带些柔情,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这结合起来,几分俏皮几分飒爽,加上那日寿宴上的豪气,洪震对南霜这个女儿是颇为欢喜的。
“儿臣有罪,要先请父皇赎罪,才敢起来。”
“哦,你说太后寿宴的事啊。朕已代你跟母后赔过罪了,刚回宫,江湖气重了些,姑娘家有些野性,那是好事。”洪震笑的开怀,一脸慈父模样,看着底下的南霜,就连手中的奏折都不批了。
“儿臣谢过父皇,不过……儿臣还有罪过。”南霜将头低得更低,语气那是压根也不是请罪,简直就是同自家父亲故意撒娇。
“哦?南霜还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说予朕听听。”洪震见状便知这女儿不过是想讨个巧,定是些琐碎小事。
“南霜入宫第一日,刚接了旨本应立即来父皇这里拜见的。结果一高兴,就跑去国子监还在课堂上出丑,被罚了一晚上,今日清晨才赶回。父皇若是要治南霜贪玩之罪,那南霜也是服气的。”她将头一把磕下,像极了甘愿领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