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正在镜子前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容颜。
用上官婉凝的血恢复了容貌之后,他沉重的心情总算释怀了。
忽然,窗外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他略微迟疑,拿起蜡烛就走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幽暗寂静,他观察的许久不见动静,便又转身回了房间。
但是……
圣子看到不知道何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坦然自若的坐在桌边,面前放着一把长剑。 “慕将军武艺高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圣子定了定神,慢慢的走到了慕景睿的对面坐下。
慕景睿面无表情,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与圣子对视着。
“我的武功,绝对超过你几倍,但是……其它方面,我也有自愧不如的地方。”慕景睿的声音里仿佛没有一丝波澜,“比如,残暴、冷酷和自私。”
“谢谢慕将军夸我。”圣子并不觉得羞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自己打算,也是人之常情。”
“说对了。所以,我讨厌别人算计我,欺骗我。”慕景睿的脸色一沉,眼中流露出了凌冽的寒光。“我们已经遵守承诺,但是你却有所保留。” 圣子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是稍纵即逝。
“我不太明白慕将军的意思。”
“愚蠢的人,活得都不会太久。如果你真的不明白,那么我也不强求。反正……死人,怎么样都没关系。”
慕景睿的拇指扣在了剑柄上,圣子的脚不自觉的往后放。
“我知道你的武功也不错,但是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不堪一击。除非你有绝对的把握跑的比我的剑气还要快。” 圣子的后脊背涌上了一阵寒意,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找你们自己人看了你给我的方子,虽然暂时能解毒,不过……是不是有所保留了?”
慕景睿找军医看过解孙晋尧体内剧毒的方子,军医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和问题。
可是,鉴于圣子的品行卑劣,慕景睿始终不能完全相信。 换做是他,只要是有机会,也会做点手脚,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
“谁告诉你的?”圣子的脸色微变。
“谁告诉我的,你心里会没数吗?”慕景睿缓缓拔出了长剑,“其实,我并不是非救孙晋尧不可。只是,我也不喜欢受制于人。你愿意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愿意说,就算了。”
说着,慕景睿的长剑指向了圣子。
圣子在蛮夷族的地位崇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眼睛一瞪,伸手就要去夹慕景睿的长剑。
慕景睿顺势将长剑转了几圈,削掉了圣子的三根手指。
圣子疼得正要惊叫,被慕景睿一把扼住了圣子的咽喉。
“你没机会说了。”慕景睿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我说……我说……”
慕景睿的心咯噔一下,简直是暴跳如雷。
这个家伙,还真的有所保留?
“再加一味天山雪莲做药引,不然的话,四五年后还会复发。”
“凝儿呢?”慕景睿很担心上官婉凝会留下后遗症。
“她真的不会有事……”圣子感受到从慕景睿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冽杀气,只觉得浑身发麻,“她是我的药引,我怎么会在她身上做手脚。不信,你可以随便去问谁。”
慕景睿放开了圣子,慢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圣子看着他的目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你知不知道,你踩到我的底线了。”慕景睿转过身去,手中长剑轻轻一挥,刺瞎了圣子的眼睛,并且在他的脸上画了一个叉叉。
圣子虽然没有看到上官婉凝的身体,但是在慕景睿的心里,他仍然亵渎了他最爱的女人。
圣子疼得在地上打滚,慕景睿平静的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慕景睿带着自己的兵马离开了蛮夷族的都城回到关内。
他把救治孙晋尧的方法告诉了军医,只可惜,暂时没有天山雪莲。不过,喝了药以后的孙晋尧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和上官婉凝以及军医一起讨论研究,他体内的毒可以暂时压制,等到了京城以后再用天山雪莲也可以。
上官婉凝觉得,只要回到京城,鹿湘子一定会有办法,因此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大半。
“尧哥哥,你好好休息,等回到京城,有师父在,你就一定会没事。”
“谢谢你,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孙晋尧看着眼前平安的上官婉凝,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跟我还客气什么?”上官婉凝让孙晋尧躺了下去,“我先回房了,有事你让丫鬟来叫我。”
上官婉凝从孙晋尧的房间走出来,看到了斜靠在柱子上的慕景睿,便立刻迎了上去。
“慕将军今天这么有空?”
“你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就跑来眼巴巴的照顾他。你是真不怕我吃醋啊?”慕景睿拉过上官婉凝的手,看了看她的伤口。
“已经愈合了。我只是多流了点儿血而已。”
“如果你身体康复,我打算即刻启程回京。”
“好啊,我也想早点回去了,不知道我娘身体好些了没有。”
“那你收拾一下,随时出发。我今天再出去巡视一番。”
“嗯。”
慕景睿叮嘱了上官婉凝几句,便带着郑知行和几千兵马前往附近一带布防巡视。
傍晚,在一处平坦空旷出驻扎。
深夜,慕景睿正要宽衣休息,军帐之外传来了一阵阵怪异的响声。
他急忙走了出去,刚刚掀起帘子,就有一样东西朝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闪躲,一掌将异物击落,低头一看,竟然是硕大的蝙蝠。
慕景睿的脑海里闪过在蛮夷圣坛时的画面,还没来得及思考,无数只蝙蝠便迎面而来。
他急忙闪躲,拿出长剑舞动,四周不断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慕景睿放眼望去,几乎每个士兵都在被蝙蝠围攻。
“知行?”
慕景睿立刻朝着郑知行的军帐而去,没走出多远,一个黑影朝着他扑了过来。
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