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副样子说你不委屈,我才不相信呢。”白檀微微一笑,“今日这样匆忙,不如回去以后叫厨房给你做点什么好吃的压压惊吧。”
京墨扁着嘴,嘟嘟囔囔:“厨房的饭也不好吃,我才不想吃呢。”
白檀偏了偏头,眼中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
“我上次给你端的那几样菜,你不喜欢吗?”
“那次厨房做的倒是十足十的好吃,那手艺不比涂嬷嬷差到哪里。只不过后面再也没吃过他做的饭。过几天我去问,也没问出是谁做的。从那以后,厨房的菜就越做越难吃了,我都怀疑是不是那一顿饭将厨房的精气儿全部吸走了呢。”
她咂咂嘴,回味起那日的美食来,还是意犹未尽。
“那我今日再去找找那人,叫他给你做一顿,怎么样?”
江南岸离着白府不远,不过徒步走回去对于两个身上还有伤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京墨本想着找辆马车来,可见白檀没有这个意思,也就跟他互相搀扶着往回走。
“要是真的能再吃一回,叫我再摔一次也愿意。”
京墨眼睛一亮,有些难以置信,连忙回答道。
“好,那我回去就叫他来做。”
白檀微微一笑,却扯着京墨的手,示意她调转方向。
“先别急着回去,有一处地方还得你陪我去一趟。”
“离得远吗?”
京墨倒是不介意自己再累一些,只是有些担心白檀身体能不能遭得住。她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白檀一瘸一拐的走着,可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
“不算远,咱们去长安书院。”
又是那里。
京墨眉心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劝阻道:“虽说是不远,可这样来回走,少爷的身体还能受得住吗?不如今天先回去歇歇,过几日身体好了再来,不是更好吗?”
“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我想着早些做完,就不用一直记挂在心里…”
没想到她会阻止自己,白檀也有些疑惑,还想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京墨面上难以掩饰的紧张,还是答应了下来。
“横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过些日子再来一趟也不是不行。”
听见他答应了,京墨才悄悄的出了一口气。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叫白檀发现,却没发现自己的一切表情和小情绪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咱们回去吧。”
他还只当她心情低落,不愿意在外头多待。
“好。”
两人走后不久,却是一队凶神恶煞的人马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你是说看到那个臭娘们儿来这儿了?”领头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耍的团团转的牛博弈,“那个臭娘们儿在哪儿?”
“我我我,我就是看见她跟一个男人亲密的往这儿走,等她们两个进了江南岸,我就再也没看见她了。”
跟在牛博弈身边的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相貌猥琐,搓着手道。
“牛小爷,你看我这个情报,值不值钱啊?”
男人谄媚地笑着,眼里满是贪婪。
“那得等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臭女人,才能再说值不值钱。”
牛博弈眼里隐隐有着狠毒。
“敢耍我的人,我一定会叫她付出代价的。”
“好好好,也行也行,那女的估计还在江南岸里头,牛小爷带人着进去,估计也就能逮她个正着。”
那男人连忙媚笑着答应,上前两步推开迎过来的伙计,引着牛博弈进了江南岸。
“您快看看,您快看看,那臭女人藏到哪里去了,咱们早些抓住她,您也能早些回府歇歇。”
那男人凑过来,挤开了原先站在牛博弈身边的那个小厮。他脸上笑的跟朵花一样,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厮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恨。
牛博弈视线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
江南岸里头装饰格外繁华,垂下的金纱层层叠叠,将许多地方隐藏。
眼睛微微眯起,牛博弈扇子一挥,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便躁动起来,壮硕的身体如同小山一般,颇有压迫感。
那些人四散开来,掀起薄纱,拉开椅子,仔细检查江南岸里的每一寸土地。就连有客人坐的地方都不例外,他们将客人轰走,再把桌子上的饭菜粗暴的推到地上。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几乎要将这江南岸的大堂摧毁。
“这是要来砸我江南岸的场子吗?”
正在那些人热火朝天的随意施加暴行之时,却有一个狐媚勾人的声音从二楼雅座传了出来。
那些打手壮汉们的动作都是一顿,下意识地往二楼看去。就连阅女无数的牛博弈,都忍不住眼睛一亮,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向雅座。
那雅座却门窗紧闭,看不出那女子的容貌形象,只是门外立着两个妆容俏丽的侍女,叫人忍不住幻想起里头的女子该有多么的貌若天仙。
牛博弈又是伸手一挥扇子,那群壮汉便又齐刷刷的回到他的身后。
他双手合并在胸前,拱手行礼道:“不知江南岸的掌柜是谁,还请下来与小生一见。”
“你将我这儿打砸成这样,怎么敢说要我下去与你见面呢?”
那声音如黄莺鸣啼般动听悦耳,隔着一层楼听,便叫那牛博弈忍不住闭上眼睛欣赏起来。
他一只眼睛回味片刻,才又出了声:“实在是对不起掌柜的,我这些小弟没有管教好,实在是没什么素养,才将您的店弄成这样。不如您下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看我该怎么补偿您的好。”
“补偿就不用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这店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惹得你这样生气。”
那女声里透着浓浓的怒意,却并没有叫那牛博弈害怕,反倒满是兴味。
“实不相瞒,我是为了一个小丫头来的。这小丫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装作是大家族的丫鬟,跟一个老头子一起欺骗我。她害得我不轻,我实在是气急了,从旁人那儿听说她可能来了您这儿,怒火上头,便叫了一堆人来,想要找到那个丫头。没想到竟然惊扰了您,心里愧疚的难以用语言来说明。”
牛博弈做出一副悲痛沉郁的样子,连声音里也透露出愤愤不平来,仿佛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你找了这么久,可找到你说的那个丫头了?”
屋子里,春娘声音愤怒,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恼怒的情绪,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她的身旁立着一个黑袍男子,在她说完话后,便附在春娘的耳朵旁,将关于牛博弈的事情细细说明。
黑袍随着风轻轻飞舞起来,露出了遮掩的脸。如果京墨在这儿,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这黑袍下的容颜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嘴毒心善的大夫阿义。
“你是说,下面那个人要找的,就是刚才白府的那一对主仆?”
春娘挑了挑眉,满是戏谑:“我还以为这小丫头是个省心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有意思。”
阿义垂着头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那个小丫头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关于白薇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底下的牛博弈还在絮絮叨叨说的什么,春娘却没有心思再听,她纤细修长的食指轻轻一点,整个屋子之中便突然出现了另四面墙,将屋子里的人包裹在其中。
外头的声音再也听不见,春娘抬眼看着阿义,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关于白薇的事情,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是。”
阿义一拱手,又重新附到春娘身边,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白薇与奉禾的事情全数告知于她。
“这么说,她当真是骗我的?”
从阿义口中得知了互换身份的真相,春娘并没有感到多少愤怒,反倒是一脸的惊奇。她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身份都可以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撒过谎,久而久之,她便也以为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真实的,竟没有想到在这小小的丫鬟身上翻了车。
“这个叫京墨的小丫头倒是有意思呀,我本来以为那个秦凤已经够叫人惊喜了,没想到她才是真正的黑马。”
春娘怒极反笑,摩挲着指尖,沉吟片刻道:“关于此事,就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咱们静待后续就行了。”
阿义沉默着点了点头,身影竟在一呼一吸之间消失无踪。
等阿义的身形消失,原本覆盖在周围墙壁上的另一层墙也跟着一起不见,屋子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楼下的牛博弈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春娘却没了心思再跟他搭话。她微微一偏头,身后便上前一个年纪不大,容貌却娇艳欲滴的姑娘。
“青黛,你来替我。”
她也不等那姑娘回话,一边吩咐一边起身走到墙边,轻轻推开了一扇暗门。
等春娘身影从门里消失,青黛便重新坐回她原先坐的位置。
“既然你没有找到你所说的那个姑娘,那么还请你快些离开,我们江南岸只是一个小饭馆,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青黛开口说道,她的声音竟然与春娘的有七分相似。穿过一扇门飘进楼下牛博弈的耳朵里时,更是难以分辨。
“别呀,掌柜的,我父亲是这儿的县令。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要赔偿,就肯定不会跑的,只要你下来跟我见一面,我保证明天就还你一个全新的江南岸。”
牛博弈磨了半天,都没有听见楼上的声音再次传来,本来憋着一肚子的火。可重新听到那个女声时,原本的怒火竟然烟消云散。
“要是一个不行,我再去求我爹,再给你建两个三个。只要你下来,建多少个都行。”
他就像牛皮膏药一般,难以摆脱。
青黛皱了眉,看向屋里的另一个女子。原本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春娘身后,这会儿春娘走了,屋子里边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那女子十八九岁,生得花容月貌,只是脸上没有表情,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收到青黛求助的眼神,她只摇摇头,没有说话,将这个难题又抛回给了青黛。
眼见着寻求旁人的帮助是行不通了,青黛心里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接话:“你现在见我做什么?要是真的想见我,不如给我把这江南岸恢复成原状,再说那些花言巧语。”
牛博弈眼睛一亮,听她松了口,连忙答应下来:“唉唉!我这就找人来替你打扫,等我收拾完了,你就下来,行吗?”
“等你弄完再说吧。”
底下传来一阵嘈杂忙乱的声音,是那个牛博弈指挥着人挪动桌椅,整理打扫。青黛松了一口气,终于算是把这人糊弄好了。
“这边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回春满楼。这里的事情,还是我负责吧。”
那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时才开了口。
她开了口,却也暴露了为何她从始至终都不出声的原因——她的嗓子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害,嘶哑难听,几乎要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可青黛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听懂她说了什么已不在话下。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是。”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七十一章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