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家师年事已高,近日又偶感微恙,实在是不方便交际应酬,想森田先生在北平不会是只呆一天两天,不如这样,松本小姐先回去向森田先生说明情况,过几天,等家师身体好一些,必定登门拜访,你看如何?”
不好回答也要回答,这种常用的托词松本小百合怎么会听不出来?什么微恙不微恙,她的手下调查长胜赌场那么长时间,她会不知道段天德这些日子有没有生病?再说了,过几天登门拜访,是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什么时候身体好了?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你要是半年不好,难道让我们干等六个月吗?
“孙先生,莫非您对我们请客的诚意有怀疑?呵,森田老师不是楚霸王,鸿宾楼摆的也不是鸿门宴,如此谨慎,是不是有点儿不够大气?”松本小百合微笑问道。[http://]/http:///()(文字小说网: )
这个女人,还说自已中国话说的不好,需要找人做口语老师——连楚霸王设鸿门宴要害刘邦的典故都知道,对中国文化的了解还少吗?
我对松本小百合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孙长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方话说的很客气,也很隐晦,但意思表达的却很清楚——不接受请柬,不来赴宴,是不是胆子小,怕了?
江湖人视名誉为第二生性,名声倒了,人也就完了,所又才会有‘宁可被人打死,不能叫人吓死’的说法,被人打死那是经师不到,学艺不精,本事比不上人家,死了也不丢脸,贪生怕死,被人吓得连哼也不敢哼,那就是没有胆子的怂包,有谁会跟着这样的人混日子?要知道,**是一个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世界,没人看的起你,没人愿意跟着你,还怎么混下去?
“松本小姐,您这话未免说得有些不好听了。家师享誉北平数十年,无论人品,胆识还有赌术都是有目共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鸿门宴如何?难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还会怕了不成?只是有一节,请不请客是你们的事儿,去不去是我们的事儿,我们长胜赌场从来没有和日本人找过交道,交过朋友,并没有欠过谁什么,去是面子,不去是道理,松本小姐,话止于此,长胜赌场是开门儿做生意的地方,桥归桥,路归路,有事儿您忙您的,我就不留您了。”
孙长庚是真的不高兴了,脸一沉,这就下了逐客令。
他的态度一明确,长胜赌场的人也一起帮腔,“走走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日本人的饭,段爷来稀罕,快走,再不走我洒盐了!”
里里外外几十号人这一咋呼,那声势是相当可观,四名日本武士把松本小百合护住,表情非常严肃,那个翻译更象是失去了主人的落水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满脸的惊谎,吓得腿都在发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看你怎么收场。
我是坐山观虎斗,乐得看两边闹僵。
我对松本小百合倒没什么恶感,反过来,从某种角度来看反而有些欣赏,一个年轻女人,能够在男尊女卑风气极为严重的日本凭自已的本事做到现在的地位很不简单,问题是,谁让她是日本人,而且现在是在为森田城一作事呢?所站的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不会一样。
走还是不走?
走,请柬没有送出就等于是被人家扫地出门,好说不好听,不要说面子,连里子也没了。
不走?人家摆明了不收请柬,死耗在这里有什么用?难道说自已是求人赏赐的乞丐,人家不给赏钱就赌在人家门口打板儿唱喜歌吗?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松本小百合,看她如何收场。
松本小百合忽然笑了,笑得是花枝乱颤,腰肢摇曳,说不出的风华绝代,万种风情。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莫不是碰上这样的钉子,精神受到的打击太大神经了?要真是那样可就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变得疯疯癫癫,造孽呀。
没想到松本小百合会是这样的反应,叫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有些人甚至替她担起了心。
“松本小姐,您没事儿吧?”要是自已把如花似玉的一个年轻姑娘气成了神经病,话传开了那可是好说不好听,孙长庚担心地问道。
“呵呵,没事。孙先生,您说的对,长胜赌场是开门儿做生意的地方,我没理由赖在这里挡你们的财路,不过我今天来是给段老先生送请柬的,请柬送不出去,回去也没办法向老师交待。不如这样,你我就又这封请柬为赌注赌上一盘,你赢了,我转身就走,如果侥幸我赢了,就请孙先生将请柬代为转交令师,至于令师明日是否赴宴,就由他老人家自已决定如何?”
止住笑声,松本小百合微笑说道。
以赌定结果,这还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解决方法。
长胜赌场是赌场,孙长庚是北城赌王的弟子,对方以赌挑战,他要是不应战,传出去的话世人不会去管他是因为什么而不应战,只会说长胜赌场,北城赌王的徒弟被一个日本女人叫阵给吓趴了下,他可以不在乎自已的名声,但长胜赌场,北城赌王的名声他却不能不顾。
“好,一言为定。”
孙长庚豪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