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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蹦下来,回身又将婉儿扶下,钟阳这才顺着苏双目光看去。
前面正门处,冀州刺史王芬正含笑拱手对自己这边招呼,与方才去迎接时不同的是,此时,在他身边,却正有一个白衣文士傲然而立。目光在自己身上微微一转,随即闪过一丝剔然之色。
这人五短身材,最多不过一米七的个头儿。头戴逍遥斤,身着对边开领儒氅,浑身上下全是绫罗绸缎,显然乃是富户之家出身。
面色白皙,长眉细目。鼻骨略略高出一块,乍一看如同鹰勾一般。加上两边颧骨微耸,却又留有三缕长髯,薄薄的嘴唇抿着,便给人一种傲气凌人,阴鹜刻薄的感觉。
此刻,在王芬伸手相邀之下,正一步三摇的与王芬并肩而来,相迎众人。待得走到近前,自有王芬将三人介绍一番,那文士目光扫过苏双张世平二人,只是微微颔首,便算打过招呼了。等到目光转到钟阳身上,却是瞳子一缩,一手绰髯一手负后,竟自细细打量起来,并不见礼。
王芬微觉尴尬,扭头对钟阳含笑介绍道:&ldqo;先生,且容芬来引见一番。这一位乃是芬之好友,亦是我冀州名士,姓许名攸字子远。才华绝世,腹藏锦绣,实为天下少有之奇才也。芬往日处事,多有依赖之处。今日,得能二位大贤齐聚,真乃我冀州一番盛事也。&rdqo;
&ldqo;嗯?许攸。。。许攸。。。。&rdqo;钟阳本来见这人瞅人的目光讨厌,正自不爽,此刻忽然听到王芬的介绍,不由的一愣。
这个许攸该不是演义里,叛了袁绍后投奔曹操,然后献计水淹冀州,最终被许褚宰了的那家伙吧。唔,看样很有可能就是呢。瞧瞧这孙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整个就是一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货色嘛。
想到这儿,也不气了,这明知道一个短命鬼,谁还去跟他怄气啊?当下,笑眯眯的拱手抱拳道:&ldqo;哦哦,听说过听说过,嗯嗯,许攸许子远,河北名士嘛,对不对?久仰久仰哈。&rdqo;
许攸见他面色和蔼,毫无半分不虞之色,不由一怔。眼珠转了转,这才傲然拱手道:&ldqo;公因缘际会,一战成名,攸也是佩服的紧呢。&rdqo;
钟阳闻言,心中暗暗撇嘴。这丫果然不招人待见啊,听听这话儿,不就是想说自个儿其实没啥本事,是靠着运气博得了些名声吗?嘿,怪不得遇到许褚那个猛人,直接赏了丫一夺命剑呢。
耸了耸肩,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有样学样的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直接将目光转向王芬,径自将那许攸无视了算完。
王芬原本见许攸颇是无礼,心中大是担心,唯恐钟阳恼怒。待见钟阳只是含笑以对,方始松了口气,此刻,眼见钟阳目光看过来,也顾不上再去寻思许攸的心思,连忙上前一步,邀请钟阳往府里而去。
钟阳笑呵呵的点点头,举步而行。后面许攸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微微眯起眼睛,沉吟一下,这才也跟随而进。
这冀州果然不愧为古都之地,府衙气势比之涿县不知大上多少倍。众人一路穿房过院,直走了半刻钟,才入了大厅之中。
待到分宾主落座后,刘备遂将此行目的禀明,王芬先是赞赏后又叹息,道是本待也发兵往助卢中郎才是,只是冀州守卫任重,着实不敢轻离,便请刘备致意卢植谢罪云云。不过这兵虽然发不了,但所需军资粮秣等物,自当多多发付,权作心意,刘备大喜谢过。
当日,便于厅中摆宴,众人一路劳顿,刘备又心急建功,只草草用过,便要告辞。王芬也不多留,只是殷殷嘱咐,待到功成之日,且回冀州一行,到时再多做盘桓,刘备应了。王芬使人备了数千石粮草与他,亲自送别。
及至到了钟阳这儿,钟阳却称要在这冀州暂留几日,刘备愕然之下,无奈只得先自告别,一路叹息不止,暂且不表。
苏双张世平二人脱了刘备大军,心中也自轻松。随后几日,在陪着钟阳往几个熟悉的商家拜访过后,见钟阳有心在这儿落足,遂也暂时辞别,先往家中而回,相约收满物资后,再往此处汇合,钟阳满口答应,便在太守王芬的安排下,于这冀州权且安定了下来。
此后数日,钟阳便带着白猫大街小巷的串了起来,自是后世一贯的商业习惯,熟悉市场了。那婉儿便真如一个持家新妇一般,每日里只在家中等候,早送晚迎,让钟阳大享温柔滋味,心中虽仍难以接受其年龄,但二人之间的温情却是更进了一步。每天谈谈说说,虽不涉男女之情,倒也其乐融融。
那冀州太守王芬既是发觉了许攸似乎对钟阳存着戒意,除了每日派人来伺候着,倒也不来烦他。这使得钟阳打从来了这汉末时空后,竟是难得的享受到了清闲的滋味。
如此数日后,某天在如往常般起身后,在婉儿的服侍下,洗漱安顿完,正要往外面去,却忽有府衙来人相请,道是太守王芬宴客,想及这边有他这么位大贤,不敢遗漏,特请前去入席。
钟阳微微沉吟一下,想及自己要想在这儿发展下,终是要和当地的官方名士有所交集,当下点头应了。只是临走之际,忽然心血来潮,欲要带着婉儿一起去,让那太守府来请之人不由的瞠目结舌。这种场合,如何竟能携女眷同往?真真是奇人异性,不可以常理思之。好在婉儿却是知晓这位郎君的性子,只是含笑摇头,怎么也是不肯。钟阳无奈,只得仍伴着白猫,上马车直往府衙而来。
一路行来才知,原来这次饮宴,却不是在太守府官邸内,而是往王芬私宅聚齐。钟阳只道那私宅定然是某一处庄园之类的,但等到到了后,不由愕然。这所谓的私宅,其实不过就是那太守府后门而已。问过才知,原来,在古时为官,一切用度自有朝廷供给,在何处当官儿,何处的官府的后宅,便即为其人的住所。
钟阳听的大为感叹,这古代别的不说,这福利待遇当真是没得说了。怪不得古时人总是说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呢,可不是嘛,这一旦当上了官儿,那衣食住行处处都有公家奉养,再无温饱之虞。如此,在和平时代则富足安康,在乱世之时,却比之寻常百姓更是多出无数的生路来。
进的那府衙后门巷道,但见往来之人虽多是峨冠博带,却也自有许多跨刀带剑之士,此次大宴,却是文武并举,而非是单一的文人聚会。
钟阳心感奇怪,不知王芬举办这次宴会的意图是什么,向来者问起,来者含笑道:&ldqo;先生竟不知道吗?此番却是那位神相来了冀州,正于我家使君处为客。世人趋吉避凶之心皆然,即闻其来,如何不见?使君眼见人多,遂办此大宴,聚文武名士,同谋一醉,以应众人也。&rdqo;
钟阳愈发诧异,又问道:&ldqo;什么神相?那是干什么的?&rdqo;
来者大惊,急急止道:&ldqo;先生岂有不知平原管公明吗?其人单名一个络字,察阴阳,晓天机,昔日曾为老妇寻牛,又为赵生续寿,极其灵验,非可轻亵之。此般言语,切莫再说,小人不敢闻焉。&rdqo;说罢,面白唇青,惶惶带着钟阳进门后,给他指了指坐席,便急急而走,竟是不愿再与他多呆一刻。
钟阳傻住,半响,才跟马李二人道:&ldqo;我靠了!他说的是不是那个狗屁的算命的管络啊?怎么好大的名头吗?竟是这么说说都不行。&rdqo;
马疯子叹息道:&ldqo;这个时代,多少人明白科学道理?但凡遇到难知难解的事儿,就推到神鬼灵异上面去了。那人刚才说的什么老妇寻牛,赵生续寿的事儿,我估摸着前一件多半是巧合,后一件却总是以讹传讹罢了,不值得真信。但这个管络应该对天文学较为精通,想来应该是多半不错,不然,也不会有什么知天机一说了。你在这么个时代,言语中对于能算人生死的人没有丝毫敬意,人家又怎么能不害怕?没直接赶了你出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rdqo;
李神经也是符合,笑着对钟阳道:&ldqo;小钟,你想不想也当一回神算子?要是想,咱们倒是可以帮你一把。那个什么算命的虽然不会,但对于观察天气,预测几日内的阴晴可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要是无聊,大可拿出来震他们一震,哈哈,想来必定有趣的很啊。&rdqo;
钟阳闻听也是大笑,只是想想自个儿既然已经决定低调点做人,这种虚头八脑的事儿还是少掺和的好,遂将那念头抛开。旁边马疯子听闻李神经撺掇钟阳搞怪,自然又是一通数落,说他没事找事,正是没有虱子找痒痒,二人斗嘴不停。
钟阳跟二人处的久了,早已习惯,也不去理会,只暗暗打量厅中情况。大厅中此刻列出的正是燕翅席,除了主位上几个重要人物的坐席外,其他的全是依着两边排开,直到门口处。钟阳好歹名声在外,那席位自然是在上面。
此刻,厅中颇是噪杂,文人们自是各自喁喁而谈,但那些个武将却如何有那般斯文,呼喝大笑之声不绝,对于钟阳,少有人识,眼见不过一个少年郎而已,自也不会去多加留心。钟阳站在门口处踅摸一会儿,正待往自己席上而去,目光却忽然落到了一人身上,脚下一顿,面上不由的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