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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o;毛!&rdqo;
白衣人面现不屑,当场便活学活卖了起来。钟阳正自含笑而饮,看着好戏,乍听他这一字出口,顿时一口酒呛在了嗓子眼里,不由的连连咳嗽起来。
行!真行!这老兄学这个倒是快的很啊。他这里哭笑不得,脸孔涨红,鼻涕眼泪的齐流,许攸不明所以,被这白衣人一个毛字搞得莫名其妙的。只是眼见钟阳神色古怪至极,暗料绝非什么好话,不由的更是羞怒交迸。一时犹豫起来,不知是该就此真的下令拿人还是先驳倒此人才是。
这钟阳小小年纪,仗着一些机巧,因缘际会的,竟然得了偌大的名头。不惟在那幽州之地传播开来,便是这冀州一地,也有众多人议论,隐隐然大有凌驾自己之上的架势。便是太守王芬,每每说起时,也是大有感慨之意,颇有这般贤人不能求教于朝夕之憾,这让许攸极是嫉恨,暗暗发狠,有朝一日相见,定要好好伸量一番这个钟阳,且让天下人瞧瞧,终是许大名士才是真才学才好。
哪知等到终是见了面,不论自己如何撩拨,这钟阳却不肯接招,只往家中一缩,不但不往这府衙钻营,每日里便是东街西铺的晃着,让许攸怎么也猜不透他的用意。他心中先入为主,只道天下人尽如他一般,要的便是名垂青史,成就姜尚张良之功,哪里猜得到钟阳小富即安的心思?一门心思猜忌其人必是别出机杼,想要投机,他既有了此念,却又看不透其人举动,如此一来,日夜费思之下,更是焦躁。
这次请钟阳来此,原是他进言王芬的,欲要借此大会冀州名士之时,发难一番。王芬哪知他的心思,虽说对钟阳早有延揽之心,但当日初见之时,眼见老友似是与其不对付,深怕真招的钟阳来了,让自己倚重之人离了心,便即克制着,只让人好生敬着,休要得罪了,也好给异日留个余地。却不知如此一来,许攸更是恼怒,这钟阳并无寸功于冀州,却受着几乎与自己相同的待遇,俟之异日,一旦被其寻到机会得了势,这冀州之地还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是故,闻听此次大宴,当即找到王芬,备言当邀其前来之意,王芬大喜,还以为本是自己多心了,当下欣然派人而去,这才有了钟阳赴宴一事。
钟阳来了后,王芬因在后面陪着管络,并不知晓。但许攸却是一刻也未放松,打从钟阳出门一刻,便有人早早回报与他。等到钟阳进了王府,竟与一个落魄的穷生放肆而饮,许攸不由暗暗欢喜。这番不用自己设计,只如此无礼无矩的举动,就可大大做一番文章了。
他心中算计,却并不立时发难,直等到众人开席半响后,这才起身而来,要的就是个让钟阳措手不及,再无翻身的境地。哪知道,自己刚一露头,还不见钟阳如何,却跳出这么个穷酸,对自己挖苦刻薄了一番。当着满厅的宾客,如何让他能下的台来?此刻,若只是用强,将此人拿了倒是容易,却只怕让旁人以为自己真个有什么短处给人拿了,那打压钟阳的计算可是全然落了空了。
他百般算计,患得患失之下,已然是钻了牛角尖。其实,旁人又不认识钟阳,更不认识那个白衣人,这人当面得罪他这个一州之主的别驾,就算他直接喊人拿下此人,他人也绝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毕竟,这个时代,等阶森严,以白身而对官员无礼,实属自取其祸。但许攸此刻身在局中,却完全忽略了这点,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他这儿面色青红不定的傻住,太守王芬却已然看到了满面古怪的钟阳,不由大惊失色,连忙与管络低低说了几句,这才离席起身,疾步走到近前,对着钟阳施礼道:&ldqo;先生原是到了,只是如何竟坐于此处?芬府上下人糊涂,并非子远之误,望先生千万海涵,休要为此恼怒。来来来,且请与贵友一同上座可好。&rdqo;
他不知内情,只当双方是为了坐席的位置而怒,这才有了这番话。说完这番话后,还暗暗扯了扯许攸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说了,免得越描越黑。
许攸有口难辩,一张脸愈发气的发绿,只得恨恨一甩袖子,先自转身而回。钟阳呵呵一笑起身,回礼道:&ldqo;使君不用客气,我人小言微,坐哪儿不是坐啊,无妨无妨,你也不用责怪许先生的,唉,总是我身份卑微嘛,怨不得旁人的。&rdqo;
他这话一出,大是刁钻。既不解释王芬误会,又表现出一份弱势。王芬固然心中更是埋怨,刚刚气哼哼归席的许攸处,却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这个小无赖,你的坐席难道某没给你安排吗?你自往那儿去坐的,又关我什么事儿?这么一说,旁人岂不认为是我安排失当了?这。。。。。这。。。。叵耐贼厮!一至于泼赖腌臜至此!
他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眼光恶毒的盯着钟阳在那儿扮可怜,得了便宜卖乖的不肯轻易起身,心中直如吞了个苍蝇般闹心。偷眼打量四下宾客,却见众人果然都是一副奇异的神态,不乏面现疑惑之色的,更有相互低低议论,指指戳戳的,不由的脑子阵阵发懵。
其实他哪里知道,众人的疑惑,只是疑惑于钟阳的身份罢了。以王芬这太守之尊,竟然满面恭敬的离席而请,再三赔罪,其人来历只怕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了。至于那个白衣人,只怕多半也是外州有名之人,却不知怎么竟然来了此处,回头定要好生结交一番才是。
人群中,有那机灵的,却是将目光望向一直随在钟阳脚下的白猫,心中隐隐有所猜疑。毕竟,随着钟阳名声渐显,他随身有只奇异的白猫一事儿,也是有所流传开来。由此来看,只怕此人真是那位大兴破黄巾,片言折葛玄的钟公也说不定呢。
众人心中各有所思,面上便神色各异,却并不是对许攸有什么看法。只可怜许攸身入局中,当局者迷,一时间空自羞恼不已。
这边王芬眼见钟阳言语温和,却是不肯稍稍起身,心中愈发惶恐。古之坐席极为讲究,尤其是如此大宴之所,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一个安排错失,往往会导致难以预料的结果出来。他虽是身为一州之守,但若是失了世家大族,名士贵族的支持,却也休想能干的长远。这次眼见是自己这边错失,不片刻间,已是额头冒了汗了。
一旁的白衣人打从王芬过来了,便不再多言,只是自斟自饮,冷眼旁观。眼见钟阳三言两语就把许攸卖了,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惊凛。此人机变无双,心思细腻;与友人相处时,如沐春风,洒脱不羁;与人对敌间,却又睚眦必报,狠辣非常。诸般手段,当真让人既是感慨又是佩服。
眼见王芬额头冒汗,目光向自己看来,显然是想求自己帮着说话,心思转动之下,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言,有心要看钟阳这戏究竟要如何进行下去。
王芬无奈,只得仍自回身好言安抚,钟阳眯着眼睛,暗暗斟酌着火候。他于后世多历官场商场,对于人心自然是多有体会,眼前这事儿,自个儿要是答应的痛快了,不但赚不来什么大度一说,反而会让人以后觉得可以随意轻视了,既然自己想要和那些个世家子弟打交道,这眼前的做秀机会可是极好的宣传途径。有了这一幕,自己再去求见那些个世家大族,便会少了如苏双张世平二人遇到的尴尬;但要是总不答应,却又会让王芬颜面无存,真得罪了这位一洲之长,便算自己名声再响,那以后也是休想在这儿打开局面了。
这会儿,眼见王芬面上尴尬神色愈来愈浓,暗料差不多了,这才笑呵呵摆摆手,起身道:&ldqo;使君非要这么客气,我要是再不答应,那可是有脸不要了。既然您给面儿,咱怎么也得兜着不是。好吧,如此,就听使君的安排就是,且往上面坐去。走吧,你也别猫在这儿了,好歹上去我也得有个说话的,总不成让我一人儿上去唱独角戏吧。&rdqo;这最后一句,却是转向那白衣人所说了。
王芬眼见他终是起身了,不由的大大松了口气儿,只是心中却把许攸埋怨了个透。至于那引领宾客的家丁,更是已然判了极刑,却非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了。
白衣人见钟阳挥洒自如,火候拿捏恰到好处,不由的心中更是佩服。听他邀约,也不矫情,当下点头起身,仍是一手提壶,一手捏杯,随着他往中间首席去坐。
王芬侧身相陪,满面含笑,待二人行至坐前,这才转身向众人介绍,这位遭受了不公平待遇,受到大冷落的贵客,正是幽州而来的钟阳钟先生。厅中众人大哗,一时间,均自纷纷起身,齐齐施礼相见。
后面许攸原本刚刚有些缓过气来,哪知睁开眼来,却正赶上这一幕,当场又是气的一个发昏十三章,身子晃了晃,努力的深吸一口气,方才勉强稳住。此番一顿忙活,终究是落个惨淡收场,不但未能借此打击了钟阳,反而竟无形中更为他扬了名了,其中苦涩滋味,自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芬这边介绍完钟阳,却又含笑转头看向那白衣人,笑道:&ldqo;这位先生既是钟公之友,且请钟公引荐一番吧。芬不到之处,且容后赔罪就是。&rdqo;
钟阳耸耸肩,对着白衣人摊摊手,笑道:&ldqo;兄弟,你自个儿介绍吧,这会儿你知道我是谁了,我可不知你姓甚名谁呢。&rdqo;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王芬当场呆住,正自目瞪口呆之际,却见那白衣人大袖一拂,淡淡然的将自个儿名姓报出,那名字一报,王芬并众人并无感觉,但于钟阳耳中,却忽然如同响起了一个炸雷一般,刚刚呷了的一口酒,已是&ldqo;噗&rdqo;的一声,直接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