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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后面喊声,钟阳不由一鄂,停步转身看去,见李历已是几步赶到身边,不由笑道:&ldqo;怎么?李治中还有何见教?&rdqo;
李历躬身道:&ldqo;不敢。只是忽然记起一事,特来告知。&rdqo;
&ldqo;哦?&rdqo;钟阳挑了挑眉头,诧异的看看他,问道:&ldqo;什么事儿?&rdqo;
李历微一迟疑,这才道:&ldqo;不知公可知否,本州素有月旦之会一事?&rdqo;
钟阳微微一呆,摇摇头道:&ldqo;什么叫月旦之会?有什么讲头?&rdqo;
李历笑道:&ldqo;这原是我冀州特有的聚会,本是由诸大家并孙文宝公后人并力举之。后有汝南名士许劭公时相参与,方更名为月旦会。与会之人皆名士,有那草莽屠沽之辈,如有引荐,也可往赴,若能得许劭公一字之评,则立时闻名于州郡,是以,此会实是我冀州头等聚会。今先生驾幸冀州,这般盛会,岂有不邀之理?历虽浅薄,却因着这官身,多有参与,今特相邀,不知先生还肯光临否?&rdqo;
钟阳听的一愣,细细琢磨半天,这才搞明白,原来这李历所说的什么月旦会,就是当日苏双张世平说的那个什么冀州的诗词会。而眼前这位李历,说的虽是谦虚,却是代表着冀州官方的力量参与其中的。只是,以官身参与这种介乎官办与民办之间的聚会,其中含义,却只怕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了。
想明白此节,听他邀请自己去,钟阳不由心中一动。他本就想通过这些文人士子来推广新茶,只是原本打算,是一家家的去慢慢拜访,先慢慢积累人气再说。如今,这李历虽然目的不纯,但却未尝不是个捷径,不妨借着这股东风去看看,只消不涉及时政,不触及一些敏感话题,便什么人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心中算计明白,面上做出一副惊喜之色,连连点头道:&ldqo;哦哦,我早听说过有这么一出事儿,原本以为像我这种商贾之身,没有资格参与呢,呵呵,如今既有李治中相邀,那可是正中下怀,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哈。&rdqo;
李历眼中划过一道喜色,点头笑道:&ldqo;先生客气了,不论先生何种身份,但这一份见识,便非一般人所能比之,如何参与不得?月旦会能得先生参与,乃是荣耀,何谈资格一事?呵呵,如此,便说定了。本月甘七日,历自当亲往府上相请就是。&rdqo;
钟阳点头笑应,二人遂拱手相别。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远去的李历背影,钟阳忽的歪头对燕七郎问道:&ldqo;七郎,你觉得这位李治中如何啊?&rdqo;
燕七郎一愣,只是随即微微迟疑一下,并不直接回答,却转而说起月旦会道:&ldqo;那月旦会咱们冀州之人人尽皆知,听说很有些人通过那里出了名了,若主人并无名望,参与其中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以小的今日来看,只怕主人之名,多半是不用他们宣扬的。这位李治中邀请主人前去,只怕不是为扬主人之名,反倒是借主人之名而扬月旦会之名的心思更多一些吧。&rdqo;
钟阳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看他,点点头道:&ldqo;就是这些吗?&rdqo;
燕七郎被他看的心下一虚,随即壮起胆子又道:&ldqo;还有。。。。还有。。。。嗯,小的也不知该不该说的。或许主人多半知道的,如今经常会有些畿语流传,多是孩童们玩耍时唱的,但小的发觉,这些莫名的畿语,却多是打从月旦会之后才有,嗯嗯。。。。。。。&rdqo;说到这儿,不由一停,偷眼看向钟阳。
钟阳目中闪过一道异彩,笑眯眯的点点头道:&ldqo;大胆的说,这里便只你我两人,你还怕我卖了你不成。&rdqo;
燕七郎被他一激,面孔涨红,急道:&ldqo;小的怎会有那般心思!主人待我恩义,我如何不知,只是那些个想法,多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只怕说来误了主人,不敢多言。&rdqo;
钟阳哈哈大笑,转身拉着他径往人市那边而行,边走边道:&ldqo;你当你主人我是猪吗?要想误我,那可得有那个本事。你只管说,我却是在考校你,看你究竟能有多大眼力劲儿。&rdqo;
燕七郎听他调笑,暗自思量,可不是嘛,主人乃是大有学问之人,自己一些浅薄见解,妄想误导主人,岂不是大不敬吗?想到这儿,这才放开心怀继续道:&ldqo;。。。。。小的从几次听着一些畿语传出后,便留意了一下,觉得那月旦会,只怕不单单是给人扬名的,多半也会谈些不该谈的,只是他们做的隐秘,只通过孩童玩耍传播些言论,让人拿不得把柄。这位李治中乃是官府中人,以小的瞎想,估计襄助么,不能说不是,但顺便监视一下,可也不能说不是。这次请了主人去,小的总觉得好像他还有些别的意思,只是小的太笨,却是委实想不通他究竟要什么了。主人,要不,要不,要不你便推了他就是,好歹咱也用不到他们的。&rdqo;
钟阳听他絮絮而言,心中大奇,这孩子虽然没猜到其中的关窍,但却能敏感的觉察其中的猫腻,这便是极难得的了。而且,能不受其中名利的诱惑,坦言拦阻自己前去,不但说明其人脑子清醒,更是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忠心,不错!实在不错!此番,不想骡马市里竟能淘换到这么个宝贝,怎么也是值了的。
停下脚步,抬手拍拍有些错愕的燕七郎肩头,笑着点点头,这才又向前走去。燕七郎不明所以,急忙一拉毛驴缰绳,紧紧跟上。却听钟阳淡淡的道:&ldqo;你能想到这些,倒也难为你了。嘿嘿,你说咱们用不到他们嘛。。。。。。&rdqo;说到这儿,却是打住了话头,不再多说了。
燕七郎微微呆了呆,见钟阳不再多说,心中虽是奇怪,却也不去多问,只是牵着瘦驴,亦步亦趋的跟着,钟阳暗暗点头。
主仆二人往人市中转了去,有了燕七郎这个熟门熟路的领着,钟阳倒是省了好多事儿,一番挑选之下,选了五六个看去勤快老实的,这才往家中而回。
到了家里,让几人给婉儿见过礼,便让燕七郎领着,往前面安顿去了。而后几天,钟阳斟酌了几处地方,终是在临近富户区的地方定了一处铺面,请人写了匾额,取的名字便叫怡然小筑。这铺面一起,冀州之人尽皆猜测,不知究是做什么行当的。
钟阳也不解释,只让人贴出告示,道是下月初开门纳客,至于纳的什么客,做的什么生意却是半字不提。只是每每总有一股莫名的清香,从紧闭的门扉中隐隐透出,却又彰显出这地儿不是一般的酒肆文书之地,让冀州众人不由的愈发好奇了起来。每日往来门前窥探的,不知凡几,这怡然小筑不等真正开业,便已先自将名传了开去,却是钟阳后世玩弄商业噱头的小试牛刀罢了。
眼见计策得逞,钟阳暗暗得意。一边发付家人往涿县候着,等那葛玄将新茶送去。一边将燕七郎等一干人等,尽数安排住在里面,开始细细教授烹茶、卖茶之道。那每日的清香,便愈发浓了起来,使得来往之人从这儿走过,尽皆被其所醉。
如此过的几日,派去涿县的人返了回来,只是回来的人中,却是张成亲自跟着,钟阳大喜。一问之下,原来张成精细,当日钟阳智斗葛玄,赢回的新茶,葛玄果然早已令人送到,今番听闻钟阳在这边开张,张成生怕新来之人不妥实,这才将手头之事略作安排,亲自押车赶来。
钟阳大是赞赏,将诸般事务细细嘱咐了一番,让他暂且先回涿县,配合墨韵居的甄锐将那边已经搭上关系的大家世族维护好,这新茶却不必先去理会。毕竟,以目前这点量来说,只怕真要卖开了,便只冀州一地都是不够,绝不可能扩大销售范围的。便是这冀州之地,钟阳也只是以后世类似茶馆儿的方式开办,只卖茶水,不卖茶叶才能勉强支撑的。至于后面,须得等这怡然小筑彻底站稳脚跟,再使人往别处寻找采办,甚至亲自培育种植成型后,才能谈到其他了。
张成自是一一尊禀,自往涿县而回。钟阳待诸事安定了,这才在自宅后面,独自辟出个院落,按照后世诸般要求,起了炉灶等物,一锅锅的,将二十斤茶叶炒制好,从中精心挑选出一两备用,其他的则分别以竹筒盛放,静候时机。
他自选人到立下店面,培训炒茶诸事做闭,已是将将到了月底。算算日子,李历那日说的月旦会已是将要到了。眼见这些日子,燕七郎等人对烹茶卖茶之道已然渐渐熟练,虽不说有后世女子卖茶那番别样风景,但穿上儒袍大氅的君子之姿,自有另一番景象,更加贴近于茶道之境,钟阳大是欢喜,遂不再多管,只让他们自己用心体悟。
燕七郎等人何时曾梦到自己竟能如同士子般穿着,操纵这般雅事,个个均是感念钟阳之恩,由是用功,进境颇为不俗。燕七郎果然也是不负所望,对于钟阳所教授的后世经营之道,接受极快,不过旬日之间,隐隐已有独当一面的潜力了。
钟阳看的心中暗喜,放下心事,一边催促李神经赶紧研究日后救助郭嘉的药物研究,一边开始思索记忆后世几大茶叶产地的情况。
这一日,正自在院中溜达,忽闻一声极为响亮的驴叫,不由大奇。循声而去,却在前院马厩处,看到一只通体白色的小驴正自不时欢嘶。打量许久,这才发现,这白色驴子不是别个,正是当日在骡马市买下的那只瘦驴。如今到了自己这里,燕七郎精心喂养之下,宛如脱胎换骨一般,竟自显出一份不凡来。
此刻见到钟阳走近,宝石般的眼睛中,竟流露出一份亲热,钟阳大奇,试着以手抚摸其头,那白驴轻轻嘶鸣,伸出舌头亲昵的舔舔,温顺异常。
眼见这白驴灵性,钟阳大喜,遂令人牵出,试着骑上往城外溜了一圈儿,但觉平稳如常不说,那速度直是不下于奔马,由是知晓,自己无意中,此番俨然连得两宝。这驴子,竟是难得一见的百里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