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姑听周永生说这话很生气,要是换了以往她早跳着骂开了,她忍着气说:“那是假的,做给人看的, 都是表面功夫。你缺心眼呀!你以为她是真心的。儿子,你被她蒙了……”
“你‘狗咬吕铜宾不识好人性’,她不让你弯腰,每天小心翼翼的给你洗好脚又给你擦干了,她有半句怨言没有。这样好的儿媳,你去哪儿找?你还不满意,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恶毒的对待她,早晚要遭报应的。”
陆阿姑终于又耐不住了:“你这个畜牲,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我好歹是你的亲娘。你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东西,娘都是为你好,你不念娘的好还罢,你却口口声声向着外人,作贱你娘,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前世里作了什么孽,要犯我有你们这等忤孽不孝的子孙。”
“这你最清楚,问你自己吧;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家要不是你一直在从中作梗,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被你作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没个家样。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这还象个家吗?这个家已变成猪窝、狗窝、垃圾屋,变成了冰窖和冰屋……”
周永生推开雪晴的房间,见妹妹披头散发坐在床上,满脸是泪水。周雪睛难过的是,李莹三年来在周家忍辱负重,辛辛苦苦的付出,到头来一无所获。
周永生见雪晴这样,他的心难受的紧缩着,又不能与雪睛交谈,妹妹雪晴已病几年,头脑不管用了,和她说也没用,纵有千言万语要对妹妹说,也是空口说白话, 白说。
见哥哥周永生进房间, 雪晴大声说:“你是谁?你是谁?出去,出去!”说话时,站起来,走上前去假装推他出门,塞给周水生一张纸条,有意识的对他眨了眨眼,周永生愣了一下, 呆呆的瞧着雪晴,把纸条捏在手心里,周雪晴怕母亲生疑,大声嚷嚷着把他推出了房间。
周永生见母亲陆阿姑两眼盯着他,对着母亲大声说:“家里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你把哥嫂逼走了,把你女儿逼疯了,又把李莹逼走了。你看看这还象一个家吗?走的走、疯的疯……看到这样你就好过了、称心了、满意了、如愿了……”
周永生说着愤怒的几大步出了家门。周永生走出家门后, 立即打开雪晴塞给他的纸条,一边走一边看,看完了妹妹雪晴的纸条,心里总算有了一些欣慰。
周永生一路奔至大哥大嫂的水果店里, 店内有七、八个顾客在买水果,哥嫂正忙着,相互点头打了个招呼。周永生里里外外的张望, 希望突然见到李莹, 眼巴巴的望了一歇,不见李莹的身影,便着急起来,他在店里心神不宁的走来走去,见买水果的顾客陆续走了,就急着问:“大哥、大嫂,李莹呢,我要急着见李莹,她一定在你们这里,我要见李莹……”
何水姑惊讶的说:“二弟,你怎么知道李莹在这里?谁告诉你的?”
“雪晴,你看这是雪睛写的条子,我在她写的条子上,知道她和李莹几天前来过这里,而且雪晴在条子上告诉我,她的病是装出来的,被母亲逼的,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她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何水姑说:“说过了,我们也是弟妹和雪晴几天前来这里的时候知道的。”
“我这人傻不傻呀!” 周永生打着自己的额头,这么几年来我竞没有觉察到,也是今天看了她的纸条才知道的。知道她没疯我很开心。小妹真可怜,她目前的处境比坐牢还难过。母亲一天提防着她,没有一点人身自由。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真是悲凉啊!”
周长生说:“我们的外婆去世了!”
“这我知道的,父母去外婆家那天我下班回来,李莹就告诉我了,父母走的第二天我才出差去的。母亲去了外婆家,李莹和雪晴才有机会来你们这里。你们还做了很多菜请她们吃,雪晴都写在纸上,说是她们那天来你们这里,是她和李莹过得最开心,最快乐的一天。”
何水姑感叹着说,“二叔啊!李莹妹子与你结婚三年有余,苍老了很多,没想到我和她三年多没见,她竞变成了这样,没有精神、没有了青年人的朝气,脸色苍白、浑身是伤,瘦了许多,看着心疼那――!”
“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周永生急着说:“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我要立刻见到她。我不让她再受苦了,我要呵护她、我要保护她,不让她再受欺负了……”
“你怎么呵护她?又怎么去保护她?又如何让她不再受欺负?你又不能不去上班,不去出差,整天看着她,这一切的一切,谈何容易啊!”
“不管怎么样,李莹是我的妻子,总之我要找到她,我要把她找回家去……”
“你还怕她在家里受的虐待折磨,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周永生说:“我出差之前她还好好的;大哥、大嫂,李莹为什么要出走,你们知道吗?”
“李莹为什么出走?二弟你就不要问了。”
“还是告诉二弟听吧。”周长生说。
“还是不要说了,” 何水姑瞧着周长生:“说出来大家都不好受。既然她已出来了,就别再去追究哪些了。”
“嫂子,你为什么不叫大哥说?我是她丈夫,我有知情权, 我有知道的必要。”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些事让你知道了也末必是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