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华说这话,陆阿姑心里就有气,还说呐,自你进了周家门,花钱似流水,有事无事,天天伸手要钱,这些钱全都被你花光了。陆阿姑又不敢得罪丁月华,只能婉转的说:
“月儿,远生和你结婚的礼金,全都花在了你身上,你不记得了吗? 自你进门后,天天问我要钱买这买那,你买的各式衣服挂出来可以开个服装店,买的皮鞋也能摆个皮鞋摊子了……”
“打住,打住――我说呐,你会有这么好心舍得给我买东西,”丁月华大声说:“你这吝啬鬼,你把这笔帐都记着呐?我还当你,给我买这些是甘心情愿的, 原来你的心里还有一本帐, 可见都是假情假义。你这可恶的老妖婆,我想呐――你这铁公鸡也会下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月儿,我万事都依着你,结婚以后你问问自己的良心?” 陆阿姑无奈的说:“你在家吃过几顿饭,你一碰饭店,二碰饭店的问我拿了多少钱,大不可小算哪――!月儿,你还年轻,你没当过家,今后当了家就知道娘没骗你。”
“什么娘啊娘的――我的娘在丁家庄上。你这个变态老东西,一天自以为是,还说没骗我? 你这个吝啬小气鬼,问你要了几次钱,你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哪象是一家人,你这个老不死的,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你还要钱干什么? 留着买金棺材?快拿钱来……”
丁月华每次问她伸手要钱时, 瞪着眼,垮着脸, 陆阿姑心肺都在打颤。她为什么如此惧怕丁月华? 这也许如天下生灵一物吃一物、一物降一物的原故。就象大鱼吃小鱼、小鱼食虾米!再比如说:“人捉黄狼、黄狼偷鸡、鸡啄马蜂、马蜂叮猎、猎人扛抡、抢打老虎、老虎吃人、人捉黄狼……”就是这个道理。
丁月华垮胀着脸出言不逊, 陆阿姑着实害怕,她无可奈何,从上到下拍着身上的几个口袋,强装着笑脸说:“月儿,你怎的就不信呢?我真没有钱。我们是一家人,还骗你干什么?你要钱,我是真的没有了呀――不信你去屋里搜好了……”
自丁月华进门以后,家里多年的积蓄全都折腾光了,有出无进。陆阿姑瞒着丈夫周兴保,已经债台高筑。她只得老着脸皮,天天伸手问周兴保要钱,周兴保的衣袋也被陆阿姑掏空了。
陆阿姑为满足丁月华的需求,要钱成了一个无底洞。丁月华缠着问她陆阿姑要,陆阿姑又去追着周兴保要。周兴保没钱了,陆阿姑就跟他大吵大闹逼着要。
周兴保气恼的说:“你这人总是胡搅蛮缠,要钱也不是像你这样要法的, 横眉竖眼、吡牙咧嘴, 就象是我欠你的?”
陆阿姑丧着脸:“你不知道我是在更年期……”
周兴保冷笑着说:“我看你这辈子永远是更年期,你几十年从头至尾都是更年期,没有哪天不是更年期,哎――!”周兴保摇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周兴保这辈子被你折腾的没有一天清静过……”
“你说这么大声干吗?你这人――不是象个闷葫芦一声不吭,就如打雷样震耳,不就是问你要点钱吗?”
“我的生性就是如此,爹娘给的,我就这样了,这是改不了的!”
“你别打岔,闲话少说,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拿钱来。不给我钱,我跟你没完,快点拿钱来……”
“你真是无理取闹――”周兴保生气的谴责说:“我有钱会不给你吗?你把我当成了造钱机器,你这样的消费,就算我是一台造钱机器,也来不及造出来呀!你要哪么多钱干什么用?”周兴保一气,又一次搬到大队厂里去住了。
周兴保走了,陆阿姑的财路断了,再也应付不了丁月华的需求。没有了钱,丁月华常跟陆阿姑斗气、吵闹、砸东西。陆阿姑哭丧着脸说:“月儿,我真的没有钱了,不信随你搜。”
丁月华啐口道:“你又来蒙我,老奸巨滑,我会上你的当?我丁月华是不容易被蒙的。我可不像你那两个儿媳幼稚,好惹、好说话,你不择手段的作贱、欺负她们。她们怕你、也就由着你踩踏……”
丁月华怒瞪着双眼, 手指戳到陆阿姑的脸上:
“你这个没有人性的魔鬼老妖怪,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我早就见你不顺眼了,你给我放老实点,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