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姑表面上似乎不再关心陆才生的事, 她的内心还是惦挂着陆才生, 陆才生毕竞是她的亲侄儿。
周长生说:“她们说黄小保,陆才生两口子捡的那个小男孩已有五岁了,小的时候有陆才生在家看着他,满了四岁后就送进了大队的幼儿园里……”
“幼儿园不收这小男孩吗?”陆阿姑问。
“不是不收,”周长生说,“每天都是我表弟…… 这叫我如何说呢?” 周长生叹着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称他表弟吧,他又是那孩子的妈妈;称他表妹吧,又是牛高马大的一个男人……”周长生摇晃着脑袋苦笑着说,“陆才生真是给我出难题呀――!”
陆阿姑气呼呼的说,“这是咱陆家的耻辱,咱陆家前世作了什么孽?出了这种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哎――连我们的脸面也被他丢尽了!”
“陆才生的事是他的事,与我们周家有什么相干,扯不上边的,我才不管这些呐。”周长生说。
“说是这么说,但我们村上的苗二菊、柯兰娣她们一群人,一天说起陆才生、黄小保的事,幸灾乐祸,添油加醋,说得口沫子乱喷,牙也笑落,真是气死人。”
周兴保说,“我说你是多余,自寻烦恼。”
陆阿姑又说,“长生,她们又说那小男孩的什么事呐?”
周兴保说:“表面上你对侄儿陆才生恨之入骨,但听出你依然还是很关心他的。”
陆阿姑无奈的说:“哪怎么办? 他和我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
周兴保说:“我到不是说你关心他有什么想法,只是怕你无端空生气。”
“他毕竞是我的亲侄子。” 陆阿姑又说:“长生你再说下去, 那些烧香的人怎么说的?我想听。”
周长生说,“还不又是说陆才生和黄小保的事。每天早晨陆才生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去;放学的时候又是陆才生去接儿子回家。他们的儿子小时候小乖蛋叫惯了,到幼儿园去后,黄小保就将就给儿子取名为黄乖蛋……”
陆阿姑说,“名字爱怎么取就怎么取, 别人又有什么说的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到不是这个名字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小朋友们骂他臭鸭蛋、臭鸡蛋, 小坏蛋――其实骂几声臭鸭蛋、臭鸡蛋也算不了什么事。哪个孩子没有个奶名。”
“哪又有什么么值得她们那号人说的呢?”陆阿姑又问。
周长生说:“陆才生把儿子送到幼儿园,他走的时候,说‘小乖蛋和妈妈说声再见!’小乖蛋开心的说,‘妈妈再见――妈妈放学的时候来接小乖蛋――妈妈再见――’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见黄乖蛋的妈妈,像他们的爸爸一样是一个大男人,和他们的妈妈不一样,就嘲笑欺负他。黄乖蛋每天都被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合伙打得鼻青眼肿、伤痕累累。把陆才生和黄小保心疼的不得了。”
陆阿姑绷着脸说,“大人不男不女,连孩子也跟着倒霉受罪, 这孩子真作孽!”
“不单是这个问题, 谁知黄乖蛋到了幼儿园里长了见识,才知道他的妈妈和别家的妈妈不一样;幼儿园里小朋友们的妈妈都长得很漂亮, 她们都是一样的女人;他的妈妈是个又高又大的男人,和小朋友们的妈妈完全不同, 瞧着他的妈妈象幼儿园里小朋友们的爸爸一样, 他就接受不了。”
陆阿姑说,“陆才生、黄小保要这样做,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黄乖蛋回家和陆才生说,‘妈妈,你做爸爸吧,我以后就喊你爸爸,’又对黄小保说,‘爸爸,你不要理发了,把头发留长以后,你就做乖蛋的妈妈吧,以后我就喊你妈妈,’把黄小保和陆才生搞得很尴尬, 对着儿子无话可说。”
“后来又怎么样呐,改过来没有?”陆阿姑问。
“这怎能改过来呐?开玩笑――这种事能儿戏吗?他们也象一般的普通夫妻是一样的,能把爸爸变妈妈;把妈妈变成爸爸,颠倒过来喊, 要这样,不就是阴阳颠倒乱了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