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夜入九阳

目录:境元| 作者:闻音| 类别:都市言情

    好像又是一场梦境,这七日,这三个月,犹若那昙花花开花谢眨眼之间。

    云海从逆元识海中退出时,这过去的数月其实不过半个时辰,他的神识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多半受了那识海的影响之故。他身上好似下了一场雨,身下的棉被全是湿的,就连地面上也是一滩一滩的水迹。

    得自逆元识海那片花瓣是水灵珠的九大本源之一,因他是水灵之体才有资格受得,那花瓣上的精华已丧失大半,可剩下的也让云海受益无穷,原本刚进至化冰初期,如今化冰已经圆通,只需学得结境的心法和口诀,再一番机缘,随时都有机会晋级到结镜之境,成为一位境师。而剩下的部分本源,隐藏在他的气海处,或许他日慢慢消化后,更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化冰既成,云海也感觉体内的不同之处,首先是身体的柔韧更强也更壮实,手臂挥动间都传出骨骼摩擦的声音;第二就是产生了神识,不仅能内俯体内经脉中真气的流动,更能将神识探出身体五丈之内,或者短暂地将神识附在某物上,例如那颗水灵珠。

    更妙的是,那颗水灵珠随着他的神识的变化,好似融化了一般,消失在空气中,而他明明觉察出此珠的存在,或者是他就是灵珠,灵珠就是他。这变化却原来是那日他得水灵珠之助练成水灵之体,今番与此珠神结,终于让它认了自己为主,得了好处不说,从此也避免了带着此珠招摇的麻烦。

    这样一来,对于风君侯说的三十年之约,他更加有信心了,前头既然有了路,譬如行舟,自当激流勇进才是。想到林前和阿言的约定,他也不顾一地的狼藉,偷偷地摸出内洞,来到阿言睡觉的地方。

    “阿言兄弟,阿言兄弟!”他轻声连呼数声不应,心里奇道,我明明和他约好的事情,他怎么一睡过去忘了。伸手摇了几下,还是不醒,云海心中一动,有心试下刚会的化冰之功,指头轻聚起一道水行真气,朝着阿言的腰部一点。

    “哎呀,我的妈呀,怎又冷得了?”阿言受此一激,忍不住开口喊道。云海一怔,连忙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在他耳边轻声道:“是我,云海!”也幸好阿睢睡得死死的,那声未惊醒她。

    “云海小哥,你活过来了!”阿言一开口便觉自己不对,忙改口道,“刚才见里面都被冻住,以为你。。。”

    云海也不答他这话,等他穿好衣服,手指一指,示意他朝洞外走去。

    秋深季节这时已很冷,此地虽处火脉上,但一出洞来,呼吸都冒着冷气。不过正是如此,二更天外面并无一人,九阳城外的火族之人,估计也受不了这种寒冷,或者夜深人静,独自外出也怕野兽叼了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一条通往九阳城的山路上,月光照下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好长,冷风嗖嗖刮进阿言的领口里,冻得他一阵抖索,眼见脚步落下云海数尺,赶忙追了上去。他二人一路不说一话,沿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九阳城那通道附近,自是阿言领了云海绕过那处通道,来到一处爬满藤苔的地方。

    这些藤苔爬满了整座壁面,也不知是岁月几年的积累,老藤已死新藤又生,在那些藤苔下不起眼的地方,阿言拨开那些枯死的藤条,露出里面一个三尺有余的小洞来,朝云海说道:“这洞也不知是谁打通的,我八岁那年便和阿爹发现了,沿着小洞钻进不过百丈,便能进入城里。”

    洞内一片漆黑,半点月光也无,幸好真如他说的不深,二人一前一后爬了半柱香时间,自一片乱石端中钻出,也算入得城中。这九阳城虽说能习火龙诀的便能携家居住,但亦有主次之分。比如,最外层居住的是融意境的族人,像一层外圈向中心包裹,每一层便上一个境界,以此类推。

    城中最中央是那座圣山钟山,贤者之境以上的才有资格居住,像那个烈山适,哪怕再怎么沾他老父的光,也只能勉强居住在靠近圣山的山脚。九阳城不似城外,定时还有人沿着每条街道巡逻,当今虽不是混乱年代,但外有强邻在侧,也不得不防。

    云海带着阿言,小心地绕过那些巡防,沿着他指示的方向,穿过几条街道,来到靠近圣山的山脚处。那圣山如被云雾遮掩,月光下他也看不清楚,倒是眼前富丽堂皇的大宅让云海这个土包子大开眼见。

    城里的房居自然和城外的不一样,城外之人居在洞穴中,依靠城中接济的粮食过活,城内之人不仅搭起了木屋,权贵如烈山适者更在家里蓄奴,山珍海味都吃出腻来。云海眼里见得富丽堂皇,自然不假,只见楼宇高耸,青瓦石台,雕漆护阙,爬上护墙更是观得里面一片烛火辉煌,那盏盏的黑油灯似不要钱一般,沿着石台每十步一盏,足足数十盏之多。

    云海看得暗暗结舌,朝阿言问道:“怎么这家却还不曾睡着,那我们摸黑进去的计划不是要落空了!”

    阿言自然也不晓得,他未答话,云海开口又道:“你现在这里等会,我去摸摸看里面什么状况,等会若发现什么不对,你速走!”

    他落到地上,背着灯光而走,一路也无瞧得他人,稍稍转了一圈,不动声响地回到原处,朝着阿言招了找手,示意他下来。那阿言原本就等得有点惶恐,生怕云海一个不注意就被发现了,见他安然回来,自然大喜,摸下护墙,跟着云海而走,他心中虽有忐忑,忐忑中夹带些许兴奋。

    这套大宅房间便有数十间,云海二人自然不会一一去寻,若惊动了房子之人,说不得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胆大心细,瞄准了其中一间最大的房子,见其中灯光更盛,其中更有交谈之音传出,提着阿言上了梁顶,点破窗纸朝内观去。

    只见屋内装饰豪华,朱漆红帐,锦罗绣毯,灯光映射下,那张大床上两团红白之物在上下翻滚着,滚动间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喘息声。云海和阿言毕竟少不更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看得面红耳赤,云海心中更生出一种荒唐的念头,这场景比之老头那本仙子录若何?

    不到一盏茶功夫,只听得一声满意的长叹声,那端肥肉重重地爬在身下的娇小之物上,身下那人面若桃花甚是妩媚,不过借着灯光眼角还是流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而身上那端肥肉是个大腹便便的秃头,年龄不过三十有余,不过这一番激情花去了他所以的力气,一时爬着竟起不来身。

    阿言朝云海碰了碰,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那个秃头便是烈山适!”

    果然,只听得床上妩媚之人朝那秃头言道:“大人,你好威武,奴都快吃消不住了!”

    “风姬,你这个小贱货,差点都把老子给榨干了!”烈山适荡荡一笑,顺手一个巴掌拍在风姬的屁股上。

    “喔!大人,你可真坏!”风姬假意叫了一声,“奴家和你说真的哩,大人你得了烈老三家的丫头,不要忘了奴就是!”

    “烈老三家的丫头?”烈山适冷哼一声,“叫那两个饭桶去烈老三家带人回来,没未带回来不说,还惹得一身伤,那阿二说是碰到了水族高手。这九阳城附近哪来的水贼,定是烈山严老匹夫救得小畜生。不过这样也好,等明日去圣山找我父亲,让那老匹夫在长老面前没好果子吃!”

    “咯咯,大人您真英明,到那时烈老三的两遗孤更没人照拂,那丫头自会在您的胯下承欢!”

    “你这小娘皮,说的老子又心动了,来,来,让老子再好好爽一爽!”他说完,提起稍许积累的力气,又准备展开一番肉搏之战。却听得屋上传来一声动响,落下两个满脸乌青的鬼脸来,吓得他差点屁股尿流,那货哪里还能举得。

    “你,你们俩是何人,竟然夜闯我府,不知我父是圣山的贤者么?”烈山适结结巴巴道。

    “闯的就是你!”云海话落,上去就是一个巴掌,他在梁上早听得火起,顺着摸了一把灰涂满在二人脸上,装个鬼脸便下来了。他这掌抽得极狠,烈山适半脸肿的像猪脸。

    那烈山适一声嘶嚎,只听得云海冷冷笑道:“再叫,便把你舌头割下来!”吓得他把委屈统统憋了回去,心里更是暗暗后悔,他养尊处优惯了,自身又不会功夫,仗着其父的威名养了几个高手在家,平时出门睡觉都安在身边,唯独寻欢的时候将他们驱到一旁,怕坏了他的兴致。

    他自晓平时横行惯了,说不准那天有人寻仇上门,不过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这警惕之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不想今日便遭此祸。

    “两位爷爷饶命,两位爷爷饶命!小的不知哪里得罪了两位爷爷,小的知道错了,一定改!”他怕的要命,都叫云海二人为爷爷了。

    他身边那个女人亦是吓得浑身发抖,浑然不知春光外泄,云海瞧着两端肉看得心恶,冷冷道:“先穿起你的衣服来!”

    等他们穿好衣服,阿言一声不吭地上去,又是给了烈山适一个巴掌,打得他差点懵了,随即又省悟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道:“两位爷爷好说,话好说,爷爷要什么,小的通通都给,通通都给!”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么?想想这几日有未做过什么亏心事,哥俩便是那户人家托寻过来给你点颜色看看的!”云海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不敢再做那些丧心的事了,求两位爷爷给小的一次机会!”他不住地磕头,脑袋却急速旋转,暗暗思量这几日做的事情,除了调戏了城中另一户家的媳妇,还有烈老三家的丫头,他想不出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烈老三家的两小子找上门了,他偷眼打量了一下,那二人虽憋着声,但身形的确有点像,不过他们又怎么赚得那条隧道进入城中,想想又否决了。那定是那户人家了,哼,等老子过了这关,非叫那小媳妇在老子胯下求饶不可。

    云海他们哪里想到,那烈山适一会功夫就差点猜出他们的身份来,不过好在他没想通其中的关节,将祸水移到了另一户身上。同时也是说,既不是他二人来寻仇,阿睢那块肉他更是要吃的,这也不知是祸是福。

    “好叫你知的,有些人天生是你犯不得的!”阿言上去又是数十个巴掌噼里啪啦地落下,烈山适哪敢反抗,拼命地咬住痛,越是能忍,心中越是仇恨,掌落完,还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爷爷赐掌!谢爷爷赐掌!”

    阿言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爽过,一时觉得很尽兴,不过等他打完一见烈山适那副嘴脸,又觉得兴趣阑珊,生出了高高在上之人不过如此的感觉,他朝身旁的云海问道:“教训过这厮了,我谅他以后也不敢了。”

    他不敢喊出云海的名字,云海面色不动地盯着烈山适,那烈山适如获大赦一般,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连连说道:“爷爷,小的发誓以后再也不过,如果再做那些违心的事,便叫小的不得好死!”

    云海做足了样子,这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朝床前二人说道:“你们两人各蒙住对方的眼睛,不得让对方看见了,然后开始数数,数到我喊停为止,若在途中让我瞧得谁敢偷看,我便挖了谁的眼睛!”

    二人连连称是,各遮了对方的双目,直烈山适开始报数,等数报到千外时,风姬小声地朝烈山适说道:“大人,那二人好像是走了!”

    “你这贱婢想害死我不成?继续报数!”

    “大人,奴不敢,可奴看到他俩真的不再房内了!”

    “真的?你莫不是骗我吧?”

    “大人,奴哪敢骗你啊!”

    烈山适小心地睁开眼睛,果然房内除了他俩再无他人,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朝着风姬吼看一句:“啊哟,啊哟!愣着做甚,还不快扶老爷起来!”等他坐起时,有朝风姬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还不去叫阿大阿二阿三过来!”

    风姬唯唯称是,等她合上大门,冲着烈山适在的地方冷冷一笑,不知这笑又有几番其他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