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圣山来人

目录:境元| 作者:闻音| 类别:都市言情

    “不愧为水灵真体,虽具雏形,阿墨不及抵挡便被你化在掌下!便有这般资本,老夫倒要瞧瞧你一个低阶水贼能在老夫手下走下几招!”他朝身后众人一挥,斥道《“且站一旁,观老夫如何毙敌!”

    他身后众人最强也不过焚魂之辈,闻言顿诺,退去了数十丈不说。那烈山广傲立于前,额上那颗莲心红光乍起,射出一粒指甲大小的白色火球,这火球看似细小,却将四周百丈内照得明亮,真可堪比天下那轮明月。

    他身后众人看了更是骇然,众人心中无不想到,大人这是起了强烈的杀机啊,必想一招毙敌啊,那小子究竟是何般人物,却听大人口中言他为水灵真体,莫非其中还有其他故事不成。

    不说众人各般心思,却说云海听得他言称自己为什么水灵真体,自己体内的变化虽浑浑噩噩,却将这四字记在心下。等烈山广那颗火球自额头射出,观其威势便觉非同一般,这速度何等迅疾,前眼方见,胸前已觉滚烫一物入体,原本恢复血肉的心口处重新又烧出一个大洞来。

    这痛感尚未传遍全身,耳边听得风响,那烈山广竟只比那颗火球慢了一步的速度赶来,啪啪啪,连续五掌落在云海两肩胸口之间。他每掌必带离火真气,云海飞出数十丈同时,胸前两肩的肌肤像碎了一般,自身上掉落下来,在空气中化为灰烬。

    而他背上的阿言,亦沾得星星离火,他身上的肌肤和骨骼碎的更快,微风一拂,已化成灰尘落在地上,云海承诺于他将他埋在他阿姐的誓言便再也实现不了了。

    云海处在生死两难之间,幸得他身具水灵真体,这润下真气虽不同与离火真气,不仅能克制火行,更有白骨生肉的功效。不过云海没有修炼至贤者之境,体内也生不出坎水,不然润下辅易,莫说烈山广贤者中期的修为,只要不是炎上之体的贤者,天下火族贤者皆莫能敌,这才是水灵真体的可怕之处。

    不过眼前,他体内的润下真气只抵挡了片刻,任由离火将他的血肉渐渐化开,此等焚身之痛堪比火族入境的那般痛更强百倍千倍。

    “哼,哼!可惜了你一副好皮囊,若你和老夫这般也是贤者之境,老夫或许还会忌惮几分!”烈山广冷眼观之,嘴里哼哼,心里其实放下了半块石头。

    痛!好强烈的痛!

    这离火燃烧的好像不仅是他的,更是他的神识,两肩的火星顺着经脉朝云海两臂烧去,胸前白光隐隐作动,也不知烧化了他的心脏没。但见云海紧握双拳,伏地而起,一下一下,地上的尘沙被他的双拳烧得赤黑。一步一步,他双目看不到任何东西,神识毅被烧得模糊,却凭感觉朝烈山广站立的地方走来。

    一步一步,每行一步,手臂上的血肉便要碎去几分,连走了五步,两只臂膀几乎血肉尽去,露出其中雪白如玉的骨头不曾融化,更怪异的是,他胸前只见白光闪动,却不见血肉化开。

    他驱臂后伸,行作击拳之式,终是只行了五步,身体重重地扑倒在地上。烈山广终于动容,长叹道:“我那逆子有他一半的性格,又何曾会落得这般下场!错了,却是老夫错了!”

    烈山广走上前去,翻开云海的尸身,却见他两牙紧咬,双目紧瞪,那一臂仿只剩骨头架子,尤做击拳状。等烈山广见得云海胸前那个烧开的大洞,其上的白光已灭,瞅见其中那颗心脏状如拳头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他眉头一皱,心道,却也奇了,老夫这一击落在他心上,怎得也将他五脏烧得一塌糊涂,何似眼前这般,却也怪异。

    他想着,正要伸手朝云海的胸前大洞探去,身后飞尘又起,他回首望去,数骑跟着一乘马车而来,那辆马车四乘之骑,其上自是赤红之色,车身上绣一人驾乘九龙之图。那跟着烈山广而来的众人纷纷跪了下去,就连受了伤的阿炽和阿二都悉数跪拜下去,烈山广面上不悦,终是收回了手,面容一整,恭敬地立在一旁。

    当先下马的是一老者,他一下马先朝烈山广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玩味之色,随即也恭敬地立于一旁。那驾马车的却是一个魂师中期的高手,只见他拉满马缰,四乘骏马一同止步于前,他跃下马车,自车上放下一个凳台,放下布撵,半跪车前。

    这片荒芜之地,除了两大贤者,一众火族之人无人不拜。车里那人露出一只芊芊细手,拉开车帘,露出半张被赤色面纱遮掩的脸,碎步走下马车,那驾车的魂师只闻得一股扑鼻的芳香,却丝毫不敢不敬。

    满月当空,照在马车前一袭赤衣面纱女子上山,她衣服上绣着三爪火龙如真一般,只见她面纱上的美眸朝众人扫去,烈山广当先躬身迎道:“恭接巫侍大人圣驾!”他声落,跟随他而来的一众火族之人齐声迎道。

    他口中称呼的巫侍,正是火族大巫的侍婢,每番自圣山上下来,均是代替大巫的身份行事,长老之下谁敢不敬。众人礼毕,却听得这巫侍朝烈山广问道:“我听你们氏里阿老言及,说你俘得一水族少年,且具水灵之体,不知那少年现在何处?”

    烈山广不经意地朝那老者憋了一眼,此刻不是氏里相斗的时候,他指着身后云海的尸身淡淡地道:“这厮却让老夫杀了,尸体现在老夫身后。”

    “你莫非不知,身怀水灵之体的水族中人对我族的重要?你却说杀便杀了,非是忘了族规?”那巫侍面上一怒,开口便骂道,丝毫不给烈山广的样子。

    “哼,此子杀我小儿,老夫没将他挫骨扬灰,亦算对得起他了。此子便是水灵真体,老夫杀便杀了,否则难消丧子之痛?”烈山广闻之心生怒意,开口便道杀云海的本意。

    “什么?水灵真体!”那巫侍脱口言道。就连站在他身后的老者脸色一动,心道,却是老夫看走眼了,此子竟是水灵真体,说不得下午也要出手干涉了,现在悔之晚矣。他心中不无遗憾,脸色却依旧不变。

    “你家小子死便死矣,他生前横行城里欺男霸女,恶行都传到圣山上。这等赖皮死不足惜,你却因为你这逆子杀了身具水灵真体的水族之人,更是累伤三位魂师,莫非你以为你家小子性命有我族的生存重要?”这巫侍朝烈山广呵斥道,她如何不动容,便是一个水灵之体,若利用的好了,便能为族里造就一个火灵之体。

    若是水灵真体,以云海这般少年,若能造就出一个或半个火灵真体来,莫说火族的生存,便是恢复昔日的辉煌也不是没有希望。而眼下却被烈山广说杀便杀了,她不知烈山广杀云海的另外原因,只道他因子之死迁怒于他。

    烈山广听得这话,脸色一变,终因想到眼前这人的身份,躬身作惶恐状,言道:“广之虑事不周,广之罪!”他心里却是想到,便是你代大巫巡事,莫不是看在大巫从你们这些巫侍出,老夫今日怎会卖你面子。

    那巫侍轻轻一笑,也不知面纱下什么姿态,道:“贤者你多虑了,此子虽是重要,怎能和我族内忠勇之士可比。此子既死,我说不得也要带他的尸身回圣山复命!”她这般宽慰于他,也不是瞧得他贤者的身份,而是他身后站着一个长老,这心态却和烈山广有异曲同工之处。

    烈山广虽是做做样子,也只待巫侍给他个台阶下。言罢起了身,对她言道:“老夫听说,那水贼却是被我氏阿老就去,阿老更是为了射伤了一只隼王。随后老夫又听得阿老曾将此子唤去房中密谈好久,莫非阿老和此子有些渊源?”他话落,人却朝烈山严望去。同样,那巫侍也顺着他的目光朝烈山严落去。

    那阿老却不慌不忙,未曾接话,人群中自有一人走出,朝巫侍和两位贤者拜了拜,言道:“好叫众大人知晓,那少年被那隼王掠时,我等从他怀里发现一枚铃铛,观其形状,分明是我族烛氏之物。阿老出手相救也是为这般,其后相询也是为了理清此事来龙去脉!”

    那烈山严原本面色不变,等那人话一说完,勃然大怒:“休得放肆,此地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回去!”说着,朝那人重重地提了一脚。

    那人正是当日的那执事烈山宇,他生受了一脚,面上连说是是,正要退回人群中去,不妨巫侍又问道:“且问那铃铛何在?”

    那人朝烈山严瞄了一眼,后者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他方徐徐说道:“那铃铛小的一时糊涂,却是还给了那水族少年,估计现在还在他身上。”

    巫侍唤人上去搜寻,果真在他腰间发现那枚铃铛,只见这枚铃铛先是紫色,如今却被抹上一层火色一般,这铃铛自是那辟火铃铛。烈山广恍若大悟,心道,难怪老夫的一击中的,此子五脏无事,却原是被此物吸去。不过此物怎会出现在此子身上,莫非烈山严、烛氏和这少年三者有什么联系不成?

    巫侍唤出的那人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巫侍突脸上一喜,随意不动声色地将那人打发下去,回首朝烈山严和烈山广道:“此间事情既然如此复杂,待我回去回禀大巫,请她处理。不过此子我先待回去,众位无议吧?”

    她这般说,两人怎敢说不。烈山广心里还是不大舒服,正欲开口,那巫侍再言道:“汝子既没于水族之人手里,我自会回去禀报大巫,好寻个勇士之名来,已彰其节!”

    她前番骂烈山广逆子祸乱,现在又是彰其气节,这无非也是宽慰烈山广父子之心。而至于阿睢阿言的死,却只字不提,这便是无有权势的区别。

    烈山严仿是知道这结局一样,面色如水,他的心思却放在刚才那侍者在巫侍耳边细语的细节上,见那巫侍面上一喜,悄悄地放出一丝神识落在云海身上。而烈山广口中称谢,也放出一道神识朝云海落去,他放才见了那枚铃铛,又瞧得云海的心还在跳动,更是起疑。

    两道神识一前一后,稍一碰触,两人仿是无事一般,等神识落在云海身上时,这二人脸色均是一变,对望了一眼,终是世故老练,将心中的震骇压了下去,目送着巫侍带着云海朝着城中的方向走去。

    二人各呼了其众,烈山广带上残兵,分朝两个方向,亦朝九阳的地方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