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气血则聚,既接气海,是为汇眼;及走,反自海出,或见大白而喜!”
这道口诀说得却是打通足部四穴后,隐脉气血的走向。足部四穴贯通气海八穴,不走五脏反走手部穴位,这著书之人真是匪夷所思。云海闲余,自然将所有的精力花在练这功法上。
书上言及,打通闻音、神宫、龙隐三穴,可以获得莫大的神通。按着书上说的,他只要尽量多打通几个穴位,也能提高一些修为,那打开那扇石门或许就不是难事。所以,他甚至不惜在这溶洞多待了数日。这数日日夜不计,悉数花在打通穴位上。也算他天资聪慧,加之服食了那蛇胆的原因,体内的水行真气不断冲击这几穴位,竟让他在三日内打通以上说的这几穴位。
而这数日来,云海一直忙于练功,也无时间搭理珊珊,顿让这丫头觉得闷闷不乐。不过等看到云海练功时,那道金字贯体,身上冒起金光时,小眼里也是星光熠熠。左右无事,竟对那本奇书升起了好奇之心。
趁云海练功之际,她伸出小手朝那本金书探去,手还未触及,书上发出一道金光,将她的小手弹了出去,震得她的手酸麻不已。心中也在心思道,云哥哥练得是什么功夫,怎么连练功的这本书也这么厉害?
等云海功毕,珊珊将刚才这幕和他一说,他心惊之余,也琢磨开来,莫非几日前的那口血吐在那腰带上,此书通灵了不成。仿佛要去验证什么一般,他将此书扔给珊珊,珊珊如何使力,也打不开,反一脸嗔怒道:“云哥哥,你耍我哩!”
云海哈哈大笑,却是说不出的欣悦。如今他数穴打通,自是感觉四肢流动开的真气隐隐通过气海连了起来,更妙的是,原本体内流动的真气通过气海这八穴的转换,原本至阴的水行真气自气海流出时悉数变成了元阳的水行真气,端的是奇妙。
不过这元阳属性的水行真气明显走的是隐脉,而此刻隐脉走的全无血液,而是纯正的真气,显脉中的血脉中的真气只能源源不断地通过气海转换。也就是说,隐脉一通,他体内的显脉好似突然废了一般,只能为其提供真气,而无法做到释放真气。
这一点犹如冷水扑在云海头上,阴阳化易,阴阳化易,这互易之道,他还是无法做到收发自如,只能易显为隐,而做不得易隐为显。毕竟,他只是打通了其中的数穴罢了。不过按那书上所说,两股属性相克的真气却是能同时存在体内,一股可存显脉中,一股可存隐脉中。
而如加以时日,如果能练到阴阳互易之时,真气或可从显脉出,亦可从隐脉出,不过却不能同时从两脉出。若想做到两脉同时出,估计要练到另一重境界,阴阳离合才可以。
可惜,原本以为打通几个穴位能获得一些修为,再打开那石门,这个愿望要落空了,云海难免觉得有些沮丧。那些剩余的蛇肉不多了,而那洞中的蛇尸经过这几日,估计也都发臭了。一想到这,云海也不由暗暗后悔,早知多拿几块出来。
目前形势总体说来,时不他待!
若花这么多时间去慢慢推开那扇石门,怕他和珊珊早都饿死在这里了。所以,他只得将目光落在其他几个洞穴上,这几日这几个洞穴也无动静,说不得真的什么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了。
“云哥哥,你是为何事苦恼?”那丫头见不得他皱眉的样子,说不得要逗他开心,接着说道:“容珊儿猜上一猜,是不是出去之后舍不得珊珊?”
“你这丫头!”云海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才苦笑道:“我是怕我俩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珊珊面上一惊,一听云海说要死在此处,不免一慌,对于死自然有惧意的。不过又想到能和她的云哥哥同归一所,对于死亡又不害怕了,心里反闪过一丝甜蜜来,竟也随口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能和云哥哥死在一起,珊珊也愿了!”
她这话一出口,小脸顿时一红,忙掩住两腮,心中暗骂自己道,珊珊啊,珊珊,你怎么怎么不知羞耻的,这种话也能和云哥哥说的,不知说了他会怎么想。
她尚在胡思乱想,云海却浑不在意,当是珊珊她岁小,将他自己当做唯一可依靠的亲人了。等她偷偷地抬眼看云海时,见他一点反应也无,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同时一股失落感涌了上来。
“说不得也要去寻寻剩下的那些洞穴,希望能找出路子来!”云海朝珊珊说道,“你愿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洞穴野兽有无么?”
珊珊的眼神一亮,那股失落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待云海寻了一处洞穴,拿过那本金书,正待拉着她进入时,她冷不防又问了一句:“云哥哥,你说的那些野兽会有那条巨蛇可怕么?”
云海苦笑道:“这我也不晓得了,不过若有,应该不会比那条蛇差到哪里去!”
“我看你练了那好厉害的功法,那些野兽应该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了!”珊珊两眼冒光,天真地道。
“你说的那本书是很神奇,可惜没你想得那么好,也无提升我半点修为,不然你云哥哥早打开那扇石门了!”
“那我们?”饿死和被野兽食了,虽都是死,终于概念还是不一样。一想起那条巨蛇碎成无数块的尸身,珊珊的小脸顿时变得惨白。走了数步,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珊珊拉住云海,一脸认真地道:“云哥哥,有一门很厉害的功法,你想学么?”
很厉害的功法?云海脚步一顿,不过想得这丫头火族出身,其父其祖又是其族中高手,她说的功法定是火族功法。虽然他曾经也隐隐对这功法心动,不过看了那本书之后,晓得凡事未必没他设想的那么好。
先体内的三道真气便是隐藏的祸害,如今再加入一道其他的真气,对他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再者,阴阳要术中虽说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不过这水火两道真气同存还是说的有点隐晦。
是故,在见识了烈山广等人操习火法,知道它的威力,对他来说虽有很大的诱惑,但终究由于顾虑犹豫不决。
私下授人本族功法,这在五族都是很忌讳之事。一般族人,轻则废除一身修为,重责身死不说,还要累及家人。珊珊思虑再三,才下得这个决定,眼见云海一脸踟蹰的样子,反而急了,出声道:“我这套火龙诀,威力可不一般,云哥哥你若能练到至境,将那石门烧去也易!”
她口里说的烧去石门,分明说的是贤者之境。而且,她懵懵懂懂,全然不知云海的犹豫之处在于,水火本是相克两极。
不过他见珊珊这么说了,心里却也是打下主意了。这练与不练,在这种困境中,不多习一门功法明显能活下去的概率更低。再说,眼前若是连小命也没了,更何谈将来,更何谈他的那些目标。
“那你说说看,你这火龙诀有何精妙?”
花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云海才将珊珊道来的一段心法理解开来,不过越是明了,越是觉得火族的这火龙诀不可思议。
他所习的玄冰功,初学者讲究通感潮汐由外而内,例如他随北宫破凤在海边习的那套功法,便可以称之为外在领悟,也为他以后的突飞猛进打下基础。而这火龙诀讲究的是由内而外,现在体内种下一颗火种,燃其意志,感悟这火的力量。
可以说,前者讲究的是生生不息,后者看重的是力量的霸道。看上去这玄冰功更胜一筹,不过火族中人能练到涅槃以上的,其修为却胜同境界的水族之人,可谓各有千秋。
在体内种得一枚火种,这和当日离火真气侵入体内不同。要知道,这火种可谓是离火之精所在,而想修炼火龙诀,更要求受者放来所有的防备,让这火种自由地浸入人的血脉和神识,淬其心神方成。而珊珊未曾告诉他的是,这施者需高出受者两层的修为。不然,会有离火之精尽被抽去之危,这也是她再三犹豫的原因。
当云海闭上眼睛,精神气全部放松下来后。珊珊轻咬嘴唇,两掌闭合,一付专注的样子。只见她相抵的两掌间一道红光隐过,随即额头红光一闪,一粒白色的火星闪出,朝着云海的额头射去。
这火星,和那日北宫破凤得离火鉴时,其上冒出的那粒火星一样,正是那离火之精。却见此时此火没入云海的额心,片刻功夫不到,以他额心为中心,四周的皮肤焦化开来,转眼便化去了半个拳头大小的皮肤去。
云海自然觉得疼痛难挡,恨不得调转体内所以的水行真气补了上去。耳边却听得珊珊说道:“云哥哥,你且忍受会儿,莫要升起抵挡之心,不然珊珊也不好过的!”
听完她这话,云海果然死咬牙齿忍了下来。随后耳边听得珊珊嘴里念念生词,那离火之精仿佛通灵一般,滑进他头部显脉,自上而下,一路径朝五脏中的肝脏而去。这过程虽经珊珊的那道口诀作用,这火星也未曾烧得他的经脉,不过身体上还是传来焦灼的感觉。
“身置烘炉,以淬其体。神处其肝,以融其意!”
肝脏,火之属也。等这离火之精一落得其上,只觉其侵如火也似,正是焚尽一切的感觉。再感受整个过程,只有霸道二字才能形容,这也就是所说的融意,融合火之意。
此火安于肝脏之后,他才感觉神识慢慢地自动回到自己的身体上来。心中却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这火族的功夫既然如此霸道,第一层也如此难学,为何还会处软骨之人,却也是奇。
他哪里知道,只因珊珊虽稍有修为,却差他两层之远,以她的修为强行将体内的一丝离火之精打出,不仅施者会受到伤害,受者感受到的伤痛也是比他人强了百倍。不过云海既然承受下来,自然也稍有了融意之境的修为,只待将这离火之精养成,这修为提升自不在话下。
他睁开眼后,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伸出一摸额头,那烧开的焦痕也好像消失了一般。心情自然大好,也没他想象的反噬,不过却见珊珊脸色苍白,全身无力的样子,忙扶了过来,一脸愧疚地道:“珊珊,怎么有这种恶果,你也不告诉我?”
“没事的,云哥哥,珊珊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她嘴里说得轻松,其实她体内的离火之精也不过数粒之数,少去一粒,不仅修为大减,而且还伤人心神。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和云海说得。
二人又在原地休息了两日,珊珊的脸色经过休息也好了起来,云海愧疚之心也慢慢放了下去。这两日,剩余的蛇肉省着吃,到第三日时刚好吃的干净。
不过这两日云海基本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修习这火族功法上,那本阴阳要术在他打通那些穴位后再无进展,不过他按书上所说的,将慢慢生出的火行真气转移到隐脉上,只保留了离火之精在肝脏上。
后又将土行真气一并移到隐脉上去,这般调动,果然他体内的水行真气更是畅快行通,也暂时避免真气相克反噬的情况。
他也端的是奇才,仅仅两日时候,肝脏出的那粒小火星从一而三,已有十数粒之多,隐隐有生成小火球的趋势。只等他领悟汇神的奥义,便能踏入新的境界。有了此修为,他自然想回到那处石门前再试试身手的冲动。
所以,第三日天亮,他拉上珊珊,带上一干事物,再一次走进了那个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