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声,山石滚落之音不绝于耳。
云海大喝一声,那石门终于开了一条巨缝。石门打开之后,放眼望去,却不是云海设想的。
他设想的是,这重若万斤的石门挡于此,里面不是奇珍异宝便是绝世功法之类,毕竟他得自另一洞穴中的宝物和功法,已让他受益无尽。不过映入二人眼帘的却是,只是一处封闭的石室,里面除了一座石台再无他物,更无他想的另外的通道来。
这一见自然令他失望无比,辛苦数天,几乎耗尽所有的真气,眼前又是一个死局,就好比渴到极时却发现眼前所见之水尽是虚幻。失望之余多少有点不甘,来到石台前细细观察一番。
这石台半丈长宽,两尺高余,体成墨绿色,其上刻画着一幅凤蛇相斗的圆形图案,也算是栩栩如生,在图案的边上,九个边角分别纂刻着一些云海看不懂的文字。这些文字色呈现银白,凹入其中,也不知何人刻制上去的,他问了一旁的珊珊,她也是看不懂。
如果非要说这石室里有啥宝贝,估计也就眼前这石台了。
石台上这奇异的图案明明大有名堂,可惜他二人一时看不出来。而顺着石台的方向朝上望去,头顶饶大的空旷,一轮夕阳古怪地挂在天空,染得云霞赤然,倒是一幅美景。
“云哥哥,你瞧!这明明是落日嘛,为何没有西沉去呢?”却是珊珊也发现了古怪之处。
云海自然也回答不出,他正暗暗观察这洞底到上面的高度,足足也有二十来丈高,想来也不是轻易能上去的。
“云哥哥,云哥哥!快看!那轮落日中好像有上面东西飞出来了?”珊珊拉了拉他的手,指着天空那轮落日道。
果然他抬眼望去,只见太阳中心似有一黑点飞出,那黑点身形越来越大,云海面露凝重之色,细看之下不难看出,这黑点竟是一只身披金光的巨大鸟禽,按他目测,其身形足足比他先前所见的的巨隼大上千倍不止。
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巨大鸟禽挥动间,都有火星冒出,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好在离他们还有千丈距离时,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那深渊掠去。不过纵是如此,也吓得他和珊珊出了一身冷汗。
得赶快寻了出路离开此地!这是云海当前唯一的想法。
他将所有的心思全部花在眼前的圆形图案上,半个时辰后,终于发现其中的某些关键之处。原来,这图案竟可以旋转的,那神秘的文字看似和图案无多大关联,其实细节之处,文字和图案竟是可以衔接的。
不错,等他将中间的圆盘逆向旋转了一个弧度,蛇首蛇尾,还有凤爪凤翅凤首统统和拿银色文字衔接起来。只见那些文字好似活了一般,其上的银色朝中间的图案流去,须臾之间,整幅图案就被染上了这层银色。
此时落日已尽,满月爬上枝头。那轮明月一袭月光照来,刚好落在这石台上。只见那图案上的银光泛起,那幅凤蛇相斗的图案脱离石台浮到半空中,其中的凤和蛇也活了一般,蛇身正朝那凤缠绕去,而那凤更是伸出巨爪来,朝那蛇探去。
云海和珊珊只觉这银光刺眼,刺得眼泪都止不住落下来。那凤与蛇攻势都未及,银光又是泛起,冲天而起,千里可见。二人顿觉一股巨大的吸力朝二人袭来,珊珊一个防不住,直接朝着那银光中心卷去。云海眼疾,伸手死死将她拉住,不过自己也未坚持良久,一同被吸入银光中去。
终于,数息之后,此光说消失便消失掉了,四周顿时又陷入一片沉寂中。月光照来,不见了云海和珊珊的踪影。
千里之外,一座大宅中,一个身穿赤袍的老者在院子来回地走来走去,随着他不断走动间,赤袍绣着的一条火龙若隐若现。不过瞧他一脸焦虑的样子,似乎为某事困扰着。
果然,院外突然进来一人,他脚步顿停,脸色一整,反而不紧不慢地问道:“叫你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进来那人头也不敢抬,跪拜在地上,道:“回大人,我们派人出去查的,那祝邬君独自一人骑马而去,却不知朝哪里去了。不过,我们在原先小姐呆过的地方发现无数的隼尸,随着那些隼尸还有数名我族之人,经人辨认,正是祝邬君的手下,只是不见了他本人。”
“哦?”
“而且!”那人抬头小心地望着了老者一眼,见他并无恼怒之意,这才小心地说道,“而且,属下查的那些人都是被人一击而死,观其死因,应该猝不及防之下,死于本族之人掌下,属下们怀疑。。。”
“好了,你先下去吧。此事老夫知晓了!”那老者挥了下手,面无表情道。
那人话未说完,犹似噎住。不过他知道这老者的命令违背不得,诺诺地退了下去,下去之时心中还暗暗在揣测那老者的心思。
他自不知道,等他退下后,那老者面色一沉,突然显露狰狞之色,一掌拍在院前的扶栏上,将整个木制扶栏拍成粉末。只听他口中恨恨地道:“好,好一个祝邬君!老夫若不是被圣令困着,非要了你的小命!”
他瞧得那一地的碎片,弹出一道火星朝那处落去,顷刻之间地上的碎片被烧得干干净净。门外又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进来那人低头便拜,说道:“巫侍大人有请!”
他应了一声,正欲起身时,猛地瞅见西北方一道银光冲天,将整个夜空照得恍若白昼,就连那轮明夜黯然失色。进来让人也见了,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那老者眼睛一眯,心中却也是骇道,这白光究竟是何物。
好在这异变时间不长,他出了院门,呼来几个魂师,叫他们朝那地方探探究竟。于此同时,不同地方,一些不问世事的老怪们纷纷从打定中惊醒,识或不识此光的,纷纷派出下面的人去一探究竟。而更在万里之外的地方,一个深沉之音自黑暗中传出:“千年之变又要开始了么?”
而身为当事人的云海和珊珊却是不知道天下的变动,等他和珊珊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时,人早已在那处石室之外了。眼前白雪累累,山风刮过纵是云海也觉得一股冷意,却是出了那溶洞,如今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路上。而他二人原先被那银光吸了进去,那道光芒起得却是传送的作用。
“珊珊,冷么?”云海朝她问道,“须稍忍忍,借着月光我们赶下山去。等下山了,我再去打点野味咱们每每的吃上一顿!”
“珊儿不冷,有云哥哥在,珊儿不怕冷!”她却是跺跺脚,猛地打了个喷嚏。倒惹得云海笑了,她小脸一憋,终于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借着月光,忍了寒意朝山下走去。
这路上也无什野兽,不过他们没行上数步,转过前面一个弯道,一个黑影慢慢地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了,两位!某在此恭候你们多时了!”月光照来,却见那人一身的赤甲,不是那祝邬君又是谁。
却说那日他被云海耍了小计谋骗过,出了山洞,便守在这下山的唯一出路上,因为他隐隐觉得他二人必然从此下来。不过一连数天来,什么也没守到,倒是天天听得那只隼王在低空盘旋不停地啼叫着。
好在他封了自己的神识,诈死之计骗了两只羊隼下来,这才熬到今日。眼见云海他们二人还不出现,他多半死了此心,正待离去时,却见那道惊天的银光,自己虽不敢上去一探究竟,也终是耐下性子又守了半日,这才有了刚才一幕。
“哼,哼!我们却担当不起!”珊珊小脑袋自云海身后探了出来,刚才出手的正是她。
那祝邬君脸上一愕,心中怒气顿生,终是想到什么,强言作欢道:“丫头,我却是自族中人,和你家叔辈也识,你莫让那小子迷了心智。且站伯伯身边来,且会叔叔带你回九阳去!”
珊珊最听不得别人说云海的坏话,小脸一变,便骂道:“谁是你的丫头,也妄称我伯伯。别以为我小不知,我家和你家向来不对头!休要拿这来诳我!”
云海听了暗暗惊奇,不想这丫头也有火辣的一面,也想不到这火族还有这么多内幕,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珊珊不由心惊,暗道,糟了,莫非我这话说重了,坏了我在云哥哥面前的形象。当下又把脑袋缩回到他身后,再不言了。
“好,好!今日老子便将你们俩一起废了!”他冷笑数声,毫无征兆地朝云海拍来一掌。
云海却早已暗暗防备着,自他出现的时候他的精神都提到顶点。他和祝邬君之间的实力落差,岂止是一和二能相较的。狭路相逢,唯勇者方能力胜。所以这一掌袭来,他让珊珊退后数丈,调动体内所有的水行真气,自隐脉出,易阴为阳打了出去,力求做到出奇制胜。
那祝邬君之所以这么急着出手,也是怕云海鬼机灵,使得其他什么伎俩。等他见云海避也不避迎了上来,心中冷冷笑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老子只要带着你的尸体回去领命也是一样。想到此,额头的光芒一闪又闪,将体内的真气瞬间提之九成。
砰!
他这一掌却没接上云海的那掌,而是落在那件内甲上,只见其上火光溅闪,云海的身形稍顿却是不退,他这一掌却是朝祝邬君的左肩拍去。
祝邬君见他受了他这一掌,仿是无事一般,心中不由一阵慌乱,身子虽快速地朝后退去,左肩还是难免受了一掌。这一掌虽不重,但侵入他体内的两股纯阳真气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那火行真气他自然识得,心中虽也奇怪他如何能修得两股相克的真气。不过另一道更强的真气,似水行真气,但其上冒着纯阳之气,却让他惊疑不定。后退的同时,心中却也暗道,这小子身上鬼名堂真多,身中我这一掌没事一般,他打在我肩上的这道真气更是古怪的很。
也是,云海以此甲都能接住洞内那巨蛇的一击,接住他这一掌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这内甲虽卸去了他绝大部分的真气,这一掌还是震得他内脏不好受。是故,他虽一掌击伤祝邬君,倒也没趁势追上来。
是了,我刚才瞧得那道银光乍起,睁眼便看见他二人凭空出现。再观此子身上重重表现,分明那异变便是他引起的,天生异变必随宝出,莫非眼前这小子得了什么宝贝,必定如此,如果不是他得了异宝,不会能硬接我一掌无事,他打的那一掌也不会带有这古怪的真气。
他这般猜测着,借着月光又观得那件内甲金光闪闪,心中暗动,目光中流露出炽热来。口中却道:“那银光?”
不得不说,他猜对了大半。
云海见他没再攻来,反问他银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计上心来,立即答道:“哼,哼!不想被你看到了,不错。正是得了那银光的好处,不然我又如何能斗得你这等境界的。哼,哼!灭你虽难,不过你想在我手中讨得便宜也不容易!”
果然!他揣测道。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被云海这话吓道,不过他好似有了什么计策一般,一句话也不言,渐渐退了下去,转眼身影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