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在钟山的山脚下,云海静静望着这座满布火石之山,心中还在回味着烛烛强卓与他说的话。
自那太阿异变之后,云海较前几次多昏迷了一段时间。不过他却也不是第三日方醒来,昨日清晨方醒之时,发现自己被浸泡在一个巨大的木桶中,热水散发出香韵之气,其上飘散的朵朵淡红色的花瓣,想来有疗伤之用。
果然,那强激太阿之气的后果已消散的七七八八了,失去的真气也悉数补了回来,更者他隐脉中的火行真气愈发的充沛起来,想来这皆是这药池的妙用。
这间房中购置简单,倒也精致,虽无下人在一旁守着,可这环境让云海的心渐渐地放松下来,暂时也不用去想其他之事。就这样蒸着迷迷糊糊之间,房外大门“啪”地被推开。云海惊沐间骤地起身,却望了身下全无一物遮掩。
进来的正是珊珊那个大丫头,她年龄虽小不怎晓得男女之事,可突然见了眼前的情景,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尖去了。匆忙忙地伸手拉上了门,全然望了初见云海醒来时的喜悦。她的小心儿“扑通扑通”地跳着,脑海里尽想着刚才那幕之事。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心跳这般的快?这样可真在云哥哥面前脸丢尽了!
珊珊猛地呼了几口气,可那心儿跳得越发地快起来,几要蹦出胸外来。而云海在房中亦然一呆,想起刚才那幕脸上难免几分尴尬之色。过了好久,这才稍微恢复过来,朝门外轻声问了句道:“丫头,你还在么?”
这一声迟迟没听得答复,云海心中怪异道,这丫头脸皮怎这般薄的?
那扇房门又被轻轻推来,云海正做口欲言,一见进来之人却是那日引路的烛强卓,脸上一愣,嘴上不由脱口而道:“怎么是你?”
“不是我难道你还想是谁?”这烛强卓方才见得珊珊一脸羞意地跑开了,脸上露出似有所指的表情笑道。他关上房门,随意找了坐的地方,一脸笑容地望着云海。
云海突然想起两日前的那晚,他曾一掌击在此人的肩上,虽然那一掌不曾用力,用意也十分明显,不过他心中亦有几分愧意,故话间落了几分,说道:“这位大叔,那晚真对不住,小子那一掌其实不该。。。”
烛强良来寻他却不是为了这事来的,不过眼前此子既能放出这般姿态来,他心中更是暗赞了几分,脸上笑眯眯地说道:“我来寻你,自然不是为了些许小事,某心中亦知,你那一掌实在为烛某推托责任罢了!”
“那前辈来寻小子所为何事?”云海心中也清楚此人前来,也非是问责而来。
烛强卓心中好笑,眼前这少年实力可比他高出一筹不止,他接着说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烛某此来,一是受强良兄所托来传一句话,其二却是想起昔日你和阿峰那口姐弟相熟,特来一见!”
“阿峰?”云海可想不出在火族中他识得什么阿峰。
那烛强卓早料到他这般疑惑的表情,继续道:“阿睢姐弟你定识得吧,昔日城外救得你的那家人?”
云海心中一紧,口中急促道:“你是阿睢姐弟什么人,若是他亲人,昔日那受命之恩,小子愿结草报之!”
“只是相熟罢了!”烛强卓笑笑说道,“想不到数日前你能将烈山广那厮逼至那般地步,若不是从强良兄口中得知你那些事,烛某险些错过了。不过此来主要还是为了强良兄所托之事!”
“烛大叔所托之事?”云海疑道,他还有半句话不曾说出,那就是烛强良为何不亲自说来。
烛强卓那边自然有解释,他不紧不慢地言道:“强良兄早在一日之前被其父唤去了。想来其父你亦知,正是本族的大长老。烛某此来,却是日前他曾与我说道,告知于你叫你明日随他叔父往圣山一行!”
云海心中闪过第三疑来,他暗暗奇怪此事为何不是由珊珊或者他那位叔父来与他说,而是要这位只与他有数面之缘之人来传,他哪里又知道这番话哪里是烛强良要他来告知自己的,而是烛强良那位叔父的授意。
“与我一道的那我几位朋友又如何?”云海再问道。
“你那些朋友皆安然无恙,除了一位力竭一位受了点轻伤,你无须多虑,不过此行你一人去足矣!”那烛强卓朝他眨了眨眼,慢慢地退出了这间房间。云海想想此人虽只得见数面,料想也是烛强良亲近之人,也未多怀疑此人是否有什诡计。故等他恢复的差不多时,也未去通知其他几人,独自一人出了院门,按那人临去前塞入他手中的纸条,来到钟山的那山脚下。
那烛光易早在那儿恭候多时了,在他身后亦跟着数位年龄比他稍微年轻之人,想来定是他们烛氏中人。这些人加上他,有九人,其中岁数最小的那位,差不多也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云海的神识稍微探及他身上,一下子被另一道神识所阻。那人若有意地望了云海一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走上前来,朝云海说道:“你这小子,我们来亲近一番!”
一道带着炽热之意的神识早在他话说完之后朝云海袭来,而他身后几人包括那位烛光易早料到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二人神识的较量。
云海虽知此人神识和他不相上下的样子,但依然大意不得。他释放的真气虽是元阳真气,可神识还是以坎水真气为主,故他这一调转,那青年的神识仿若如击在水面上一般。虽他的是贤者的神识,可云海数次进入逆元识海,感受水之本源的气息,这般浩瀚感模拟的有三成左右。
便是这三成,足以让对面那人错生出泥牛入海的感觉,他心中大惊,急忙将他的神识收了回去。云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他心中已知,这番试探却是自己处了下风。
“阿越,这样你该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烛光易不知何时来到那人身边,口中淡淡而道。
那烛强越冷哼了一声,朝云海再望了一眼,一句话不说退回到诸人中去。云海这才知道烛光易抱着这般态度,可他心知自己既然被传唤至此绝非一试他实力这般简单。果然,那烛光易笑着说道:“云小哥,此番邀你来此,实则是老夫一不情之请!”
“前辈有话旦说无妨!”云海也不怕此人施加害于他的手段。
“你可听人说得我族长老位争之事?”烛光易来到他身前,轻声说道。
“略有耳闻,不过不知这和小子有何干系?”
烛光易笑了笑,说道:“此事与你本无干系,只是老夫一厢所愿,老夫希小友能加入这长老位争当中!”
“要我参与其中?”云海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接着说道,“小子愚昧,也曾听珊珊粗略提及此间事,这参与此争之人不多是你火族中人么?”
“非也!如那条件之人,只要修得火龙诀即可。小友你体内我族的功法所不深,可那古怪的真气配合那火行真气,亦可算半个我族中人。而老夫邀你加入,自然不会要你做出过分之事,虽稍有风险,可料来有惊无险。并且,邀你来此,定不会忘记好处的!”烛光易知他这么一问,知道事成了一半。
“那前辈你且说说,邀我参与的真正原因!”
“因为你是修为是我烛氏中,修为最接近老夫之人!”烛光易说着,朝身后众人望了一眼。那烛强越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明显露出几分不快来。
“并且,你也是我族中大巫指定邀请之人!”
云海低头不语,他自然明白烛光易最后一句最为关键。大巫指定之人,这么说,他们此族的掌权之人早在他进入九阳城后便开始布局了,却不知这布得何局,其中又有何名堂。
他沉思良久,烛光易也是一点也不急的样子。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云海抬头应承道:“好,小子便答应你,不过你要将这长老位争的缘由和我细说,并且在此事完成之后,希望你告知我一事!”
“好,这个自然无问题!”烛光易虽猜中云海的心思,但见了亲自开口应承下来,脸上亦难掩喜色。他回首先朝那一诸人说道:“你们且去那指定之处等我,老夫和云小友说完些事,自然会过去!”
等那几人离去之后,烛光易这才将长老位争与云海一一道出。
“此番我氏大长老退下之后,且不说氏中长老少了一名,新胜的大长老亦出自与我氏不和的祝氏。那祝氏你也瞧得过了,吾氏可谓忧患矣!故这空出来的一位长老之争,我烛氏连同其他三氏,势必水火不容!”
“至于进得圣山之后,每氏人数皆不济。如十年那番,烈山氏那边人数最少,不过高手最多,祝氏人数和我这边差不多的样子,不过今年好像出了几个高手的样子,上次与你交手的那位亦在其中。”
“而炎氏人数最多,可那一氏高手不多,反倒无虑!等过了今日,明日便是封山之时,届时一些禁制势必会被打开,到时候我们不仅要面对这些穷除不尽的禁制,更要小心那些其他氏族的偷袭,所以小友既然同意参与位争,一些禁制和其他几氏的高手,老夫还得与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