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门来,班浩心里怅怅。高老六拉着他的手,眉开眼笑:“班公子,你去哪啦?那日突然不见了。那位姑娘呢?你们失了踪,大伙好生担心。”
班浩听他如此恳切,心底感激:“高六哥,我们没事,都好好的。那天没和你们打招呼,纯属意外,失礼得很。”当他问到苏宛云,忽然间心里空落,大不好受:“不知苏姑娘现在哪里?”
高老六道:“那时就剩那位老婆婆,脾气可暴躁,醒来后把我大骂一顿,只问云姑娘在哪里。班公子,那位姑娘姓云吧?我答不上来,被老婆婆大骂一顿,极是难听。好在我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她介意,忽然她也不见了。”
班浩见识过花婆婆脾气,想必她骂高老六的话,绝非“极是难听”四字可以概括。两人相顾大笑。班浩觉他言语爽快,好感更盛。
高老六忽神情尴尬:“班公子,范舵主以为你那日出了事,只说回去后要重重罚我。班公子,你果真出事,我什么罚也认。但你现在好端端地,范舵主高兴之下,说不定就饶了我啦。”
班浩心想魁门当真规矩严,赶紧道:“有什么,我正想见见范舵主,你带我去见他。”
高老六十分高兴,领着他往东北方向去。
行出十来里路,暗黑之中,瞧见前方隐约一座山峰,如庞然大物般蹲在地上,山势雄伟。
走到山脚,忽然路旁站起两人,浑身劲装,黑夜里看不清面貌,沉声道:“什么来路?”
高老六低声笑道:“是我啊,高老六。”
那两人听清声音,呵呵一笑:“不敢大意,六哥莫怪。”退回路旁。
两人上山,经过五六处盘问,来到半山处一座破庙前。
高老六上前扣门,庙门很快打开,一人探头看了清楚,低声道:“老六回来了。活儿办得怎样?”
高老六道:“办妥了。长寿刀派肯不肯听劝,要看他们的造化。”
问道:“范舵主呢?”
那人看一眼班浩,疑惑道:“这位眼生得紧。”
高老六得意一笑:“不认识吧?这位就是和你说过的班浩班公子!今夜我运气好,竟然碰着了,赶快请来见范舵主。快去禀报。”
那人喜道:“那可太好了,老六,你真有运气。”对班浩作一个揖,飞快进去。
不久一声朗笑,大步出来一人,万分欣喜:“班公子,失迎,失迎。”正是魁门两江分舵舵主范世芳。
班浩赶紧与他见礼。范世芳上下打量,吁一口气,对高老六瞪眼道:“还好,不缺什么。否则少一根汗毛,我也扒你的皮!”
高老六拍拍胸膛。范世芳呵呵一笑,拉着班浩的手:“班公子,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班浩高兴道:“是林堂主吗?”
范世芳摇一摇头,神秘一笑,拉着他的手进庙里去。高老六却不跟进来,自在外边守候。
到了方丈室外,一人已站在门旁等候。油灯照耀下,四十开外,满脸英气,身形清矍挺拔,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那人朗声招呼:“班公子!”十分客气。
班浩被他气质所感,心想:“好一个人物,不知是什么英雄?”
范世芳对那人笑道:“贾堂主,这位就是班公子了。”
转头对班浩道:“班公子,这位不是我夸,鼎鼎有名,是我魁门兵堂的堂主,贾鸿图贾二哥,你一定听说过吧?”
班浩听得一凛。知道他也是五虎将之一,排名还在林澹之上,原来这样气质逼人,哪里是什么凶神恶煞。其实林澹本也不老,只是面相上看来,比贾鸿图还要大了十岁。
贾鸿图爽朗一笑:“要夸我,那也要背着我,否则有马屁嫌疑。”
范世芳双手一摊:“马屁已拍,覆水难收。但我拍了有什么好处,赶紧拿来。”
两人本来极熟,虽然贾鸿图在门中地位极高,但因他素来谦和,范世芳倒敢和他开些玩笑。三人大笑,进得屋去。
原来魁门五虎将中,第一位徐天德,执掌职堂,专责各省分舵之人事调派,职位任免。
贾鸿图执掌兵堂,专责对外格战之事。
林澹执掌刑堂,专责内外刑罚,惩恶扬善,在江湖中声名最显,也结怨最多。
第四位罗森岩,执掌工堂,专责总舵及各省分舵之建造营修,以及各种兵器打造。
最后一位欧阳挺,执掌户堂,专管钱粮,乃门中管家,位置极是重要,在江湖中露面最少。
贾鸿图双目一扫,有如闪电一晃,对班浩道:“我们魁门素来快意恩仇,江湖中得罪人很多,所以背后说我们闲话的也多,班公子必有耳闻。但你那日却敢救我三弟,这份情谊,魁门感激在心。”
班浩被他夸奖,甚不好意思:“贾堂主不客气。”
贾鸿图微笑道:“班公子少年英雄,急难好义。你不介意,我便喊你一声老弟如何?”
班浩笑道:“如此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