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失恋

目录:迎着朝阳走去| 作者:荆棘人生| 类别:玄幻魔法

    1993年秋天,我得到了一份礼物,是一个很小的脚踏三轮,这是我得到的第一个代步工具。由于残疾,我并没有学会自行车,就是这个脚踏三轮,我也不能整圈的蹬下来,只是可以蹬半圈,然后倒回去,再蹬半圈,总是右脚有力一些,可以把车蹬走,左脚只能配合一下,用不了多少力。

    这辆车是小舅舅送给我的,小舅舅多年来一直在外面飘着,没有固定的地址和职业。也一直是单身。去年就听说他在外面谈了对象,这次回家是带了小舅妈回来见一见亲戚。顺便买了这辆三轮送我。

    即使这样,我还是很高兴,这是我第一次有了自由行走的权利,尽管它是那么的落后。

    从此以后,我就基本上都是自己往返县城,方便了许多,但是,也因为如此,我的脚也重新溃破了。县城所有的螺旋霉素片都买过,没有一个有效的,只好让爸爸再去济南买。

    这天下午,我从县城回家,路过马龙家,马龙的村子是必经之地,而且我不能一口气骑到目的地,中间要休息一下,到马龙家坐坐,翻翻书,是经常的事情。

    马龙正在忙着换衣服,他告诉我是有人给他介绍对象,想去见一下。我就问:“小雨呢?”

    “我已经和她说开了,她的成绩很好,将来还会读大学,我不般配她,我让她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就这样分手了。”马龙说。

    “啊!…”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怎么会这样呢?

    可是我并没有得到更多的答案,马龙匆匆的走了,即使等,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做了一会儿,翻了翻那些书,然后带了两本就回家了。

    回到家,刚好是周末。到了晚上,兰灵来到我家玩,交给我一封信,是一个济南的男生,想要交她做朋友,她想让我帮她参谋一下,是不是回这封信。这封信就留在了我这儿,直到现在还被保留着。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在今天看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封交友信。

    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将这封信交给我看,交给我处理。读者朋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大家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年轻嘛,就是这样傻,没办法,我傻愣愣的就是没看出是什么意思来,让大家见笑了。

    回到裁剪班,我还是掂量这个事,做事情心不在焉的。也没想明白,只好去问黄河,黄河看了看那封信,瞥了我一眼,“傻瓜,这都不懂,这是在试探你是不是喜欢她。”

    啊,是这样啊,可是――我还是觉得张不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自卑心太重了吧。我总觉得,我又怎么能带给她幸福呢?或者说,我自己的将来都无法确定,又怎么会让别人陪我走这无际的黑夜。这件事就搁在了我的心里,从没有表白过。

    看我呆在那儿,黄河笑笑说:“算了吧,别想了,陪我喝酒去吧。”

    “我不会呀。”我说。我还从来都没有喝过酒,怎么往下咽都不知道。

    “来吧,不会喝就陪着。”

    老师坐在最里面,我们两个在外面陪着。桌上放了两盘最简单的菜,酒也是最便宜的。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们两个喝,我陪坐的时候并不多。

    黄河倒了一杯递给我,我不接,说不喝就不喝。

    “没见过你这样的,哪有大老爷们不喝酒的啊?”

    “有啊,我就不喝。”

    “懒得和你说。”黄河回过头和老师说话去了。过了一会突然回头问我:“你是男人吗?”

    呵呵,这种方法都使得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一计不成,黄河又换了一计,“你会站着撒尿吗?”

    “随你怎么说吧,我就是不上当。”

    黄河的奢酒不是一般般的。他18岁时在一家装饰板厂上班,因为喝醉了酒,在夜班时被机器压掉了一条腿。住院期间,因为处事灵活,会讨女孩子喜欢,有一个同住院的女生就跟了他,由于女方的家长不同意,两个人并没有办理结婚手续。到了孩子三岁时,女方的父母也想通了,有了走动。就想到要补办婚礼。就在补婚礼的那天,他又喝多了,拎着假肢撒酒疯,把女方的亲戚都吓坏了。人家也没吭声,到了第二天,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女方回门,就是回娘家――这也是很隆重的――就再也没回来。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我也见过。

    这么大的变故,竟然没能让他戒酒,可见诱惑相对于一个人是多么的深啊。我就是以他为戒,绝不沾染半点酒味,免得以后麻烦。所以不管他怎么激我,我也不会上当。

    我是相当小心谨慎的,也许是本来的性格使然,也许是这一两年来波折不断,以至于行事过于拘束。商老师对我有一个评价,说我小事处过于细心,眼光不能放在全局,不能成就大事。我不服气,觉得只有在小事上细心,才可以做大事啊,如果各方面粗心大意,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失败呢。

    现在想想,老师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我不是太多的顾忌自己的残疾,顾忌以后的生活,也许我的初恋就不会是一塌糊涂了。

    也许,这就是我和黄河的不同,他豪放,不拘成败;我太在意失败了,所以连酒都不敢碰。他太在意自己的感受了,以至于要借酒沉迷;我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所以不能无拘束的去爱。和他在一起,感觉他就像梁山好汉;而我更偏于虚幻,更好像红楼梦中的人物,注定悲剧。他敢爱敢恨,我却顾忌颇多。不同的轨迹,相差太多的性格,却能在一起成为好朋友,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事情正如他所料。转过年后,兰灵告诉我,有一个叫楚万年的男生经常找她。我以为又是和那封信的事情一样,但是很快的她就告诉我他们拍拖了。虽然有意料,可是,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很大。以至于我根本无法面对。也就没有心思再呆在裁剪班,回家养病去了。

    由于我长时间借口没有去上课,父亲以为我是在意创面的复发,又想起了那个黄医生,就和二叔叔商量。他是二叔叔的战友,前次托他,送了很多东西,并没有给帮上忙,不如去找他试试。

    很顺利的,进了济南的这家部队医院。黄医生看过以后,建议手术,我就住下了。父亲和二叔叔回了家。

    那是一个扩创手术,就是把整个有创面的部位都切掉,做成一个碗状的创面,然后修养,通过换药使它愈合。整个手术大约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全好了,也没有留下会复发的红线。

    回家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裁剪班,也是创面初愈怕再次溃疡。刚好是夏季,父亲的果园需要人手,我就看了整整一夏天的苹果园。黑夜白天都是我一个人,幸亏我胆子大。而且,孤独不是主要的,晚上真的就会有人去偷,邻村的农户,有一晚上丢几十箱苹果的,而且只丢最大的。我也常常在晚上遇到贼去偷,只是我追不上,只能赶跑了了事。

    由于一个人呆着,经常听收音机。也听了不少广告,有一个德州市的裁剪班,听着很不错,而且离小舅舅家不远,我就总想等到苹果全部收获以后去看看。也是想逃避吧,脱离眼前的一切,换个环境,看看效果。

    附:有网友问我的创面情况,在此做一个简介。现在发病的是右脚,从去年夏天一次大雨开始的。那次大雨,我的屋子里进了水,由于忙着掏水,脚在水里面泡了几个小时,然后就高烧不退,右脚发骨髓炎。经过一个月以后,取出了骰骨。形成了自骰骨向足跟的一条窦道。骨髓炎可以通过用药祛除,但是,这种由骨位置形成的窦道却无法清除,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能使其假愈合,也就是我所说的留下一条红线。或者手术大清创?这更不可能,位置太深,涉及组织太多,单是止血就难以解决。就像我这只脚,如果是手术,半只脚就要切掉了。

    我的做法是:先利用感染的方法在足背外侧打一个洞。也就是,用一号针头,针孔里放一根纱线,扎到肉里,取出针头,保留线在肉里,由于纱线是带有细菌的,会造成感染,当感染的孔大一些,就在里面下一根带有细菌的纱条。如前所述,骨病灶附近是无法用外科清创的方法清理干净的。因此会在骨病灶附近形成一个脓腔,这个脓腔和纱条形成的脓腔已经距离很近了,几天之内,就可以透成一个从足心到足背外侧的洞,透明可见的。它们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中间并不会有骨骼。然后用一根纱线从洞里穿出来,在洞外系住,每天收紧,洞内放置可以生肌的油纱,经过一年以后,纱线这边的肉越来越少,最终纱线脱出,整个把半边的所有组织都切断了,而生肌药也将缺失的肌肉补上,最终痊愈。

    整个过程不需要住院,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且不需要用麻醉药,不会大出血,非常安全。

    我现在在做的,已经打通了足跟和足背,挂了纱线。但是不是透明的洞,而是弯曲的,这样很多活都不好做。我正在做的是取直,就是依着纱线的方向,间隔一厘米手术切开,隔几天再切下一次。也是我自己做的,医院拒绝给我做,因为肌层很深,止血就是问题,还涉及到功能问题,医院嫌风险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