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试了!!!郁闷啊!!!!唉……祈祷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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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人显然被吓住了,愣在那只会吞口水,说不出话来。
这人大概四十岁左右,国字脸高颧骨,一张脸又大又平,倒是副老实相,再配上罗衫长褂金褡裢,看来不是普通人家。他清了清嗓子,又尝试着问:“请问……居神医在吗?”
哦……原来是求医啊!园中三人皆发出嘘声,让这中年人更加尴尬了。
中年人的眼光在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准确地落在居不让身上,恭敬地说:“请问是居神医吗?在下彭德,是……”
说实话这人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来谁像是神医,不过居老头儿玩心一上来可不管他是什么人,直接打断了他,指着雪海道:“我不是,她才是。”
雪海被居不让这一招唬的一愣,有些手足无措。而那个自称彭德的中年人已经转向她,一拱手:“居神医,在下彭德,是颜国的商人。今日内子忽然怪病,寻医无数都不见有起色,听闻居神医妙手回春,在下才贸然前来,还望……”
雪海一脸不悦地看着居不让,而后者在彭德背后冲着她一个劲儿地摇头,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冒充了。
“你今日毫无礼貌,擅闯他人宅院,还想本神医出手治病?简直是痴心妄想!你走吧!”强撑着敷衍了两句,雪海赶忙拂袖而去。
居不让好像对雪海的表现十分满意,立刻拉上公西麟乐颠乐颠的跟着,头也不回地把那个叫彭德的中年人丢在园子里。一回到屋里,居不让就拍着雪海的肩膀称赞她:“小丫头不错啊,有几分神医的样子嘛!有前途!”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治还是不治?我还没那个本事去医人呢!”雪海还没顺过气来,对居不让也没什么好脸色。
“那就不治呗!”居不让一翻身歪到床上。
“可是听他说他夫人好像病的很严重,不治的话……”雪海同情心泛滥了,开始犹犹豫豫的。
“那就治呗!”
“说的轻巧,我又不是真的神医,才学了不到一个月,只懂些皮毛而已,怎么治啊?”
“那就不治呗!”
“你……”雪海彻底僵住,无话可说了。
“这都没听出来吗?”公西麟靠在窗边,瞄着外边彭德带来的人和车,说,“这老头儿是打定主意见死不救了,你就随便找个借口推了就是了。
“唉……丫头你的悟性还是比这个小混球差了点啊!不过我可不想要个刺儿头徒弟……”居不让摇头晃脑的感叹。
“哼,小爷我还不想有个老不正经的师父呢!”
“师父……”雪海蹭到床边,摇着居不让的胳膊,“要不还是治吧,大不了您不出面,我在外面帮你撑场面好不好?要是见死不救的话,会坏了您神医的名声的……”
“都说随你了,你想治便治吧。”
“可是没有师父您老人家帮忙我哪治得了啊!”
“那就偶尔稍稍帮一下呗。”雪海这撒娇的方法还真有点用,把居不让哄的心情不错。
“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再说吧。”公西麟忽然不阴不阳的插了句嘴。
“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求定了师父,他却蹦出来唱对台戏,雪海瞪大了眼睛,誓用眼光活剐了他。公西麟却只声不出,指了指窗外,示意她看。
雪海疑惑的走到窗口去看,外边无非就是一辆漂亮的马车停在院子外面,赶车的车夫和一些家奴打扮的人靠在路边乘凉,刚才见过的彭德正站在车窗边,同车里的人说话。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户人家的老爷出门带个人很正常啊,没准是把夫人带出来求医了呢。”
“唉,还真是笨啊!”公西麟抚额作头痛样,“你怎么也不动动脑子,这深山老林的是什么地方,是随便说来寻医就能寻到的吗?他们怎么会知道居神医会在这儿?而且那些家奴个个衣着光鲜,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都没有,明显是直奔药庐来的,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雪海这才发现不妥之处,却还在气公西麟骂自己笨,梗着头不承认。
“如果他带的是病重的夫人,为什么没看见随行的丫头?哪家夫人出门不带贴身丫头的?你再看那个彭德,按他自己所说,他是颜国的商人,也的确是个老爷打扮,可他对着车窗说话的时候,虽然极力克制着,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向前微倾,眼睛从没正视过车窗一眼,一直盯着别处,完全是恭谦的态度。车里的人和他说话的时候窗帘纹丝不动,就已经说明,车里的人地位比他高,是他彭德的主子,才是真正非富即贵的那个人。”公西麟不厌其烦地给雪海指出诸多可疑的地方。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看出这么多东西。”雪海不太情愿的夸他,语气酸溜溜的。
“不止。他要是真心不想被人知道,就不用费事来这儿了。而他既然出现,就一定有着不得不跟来的原因,还有可能就是——他根本信不过什么神医居不让,想要亲自来试探。”
“这个人,真是的,他家里真的有病重的人吗?求医救人还转这么多花花肠子……”
“你要多向你师父学学,他可是从彭德一进来就看出他有问题了!”
“小混球你别泼我脏水,你爷爷我可纯洁了,才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居不让嘴上拒不承认,可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早就出卖了他。
雪海顿时有种被两人戏耍的感觉:“那就赶他走吧。”
于是,院外的一行人完全被当成了空气。
两日下来,那些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第三天仍然不依不饶的在门外喊话。
不知道雪海是不是跟着居不让太久,学会了他的坏习惯,心情不爽就生出了坏主意,打开大门,遥遥向着彭德喊:“彭先生,请进门一叙。”
彭德闻言大喜,风风火火地跟进了屋。
雪海有心刁难他,兀自坐在茶室一边,将客桌并一壶隔夜的冷茶,远远摆在另外一边,意味明显,就是虽然请你进来,但是对你仍然没什么好感。彭德只能尴尬笑笑,慢慢拜了个礼,才坐下,低眉颔首态度益发恭敬,生怕惹得这位了不起的大神医,一个不高兴将他轰出去。
雪海端足了架子品茶,也不理彭德,弄得他心慌不已,猜不到这位居神医意欲何为,额头渐渐有冷汗渗出。将他这窘迫样子看在眼里,雪海心里偷笑,面上却淡之若水:“夫人病了很久了?”
彭德赶忙回话,一脸的急切:“足足四个月了,大夫没少看,药也没少吃,就是没一点起色。”
“有何病征啊?”雪海拿腔拿调的,任彭德怎么迫切地看着她,也不抬头。
“昏迷不醒,体寒抽搐,似有梦魇,时常惊呼,大小失禁,好像是中邪之兆,但是我家……里的人都不信鬼神邪风之说,于是遍访之下,找到了居神医……”彭德一见有戏,双眼冒着精光。
“听你言之凿凿,不似有假。不客气的说,她的病我已然胸中有数,要治她不难……”雪海故意先给他点希望,然后……“可惜尔等诚意不足,又毫无诚信可言。既自恃身份特殊不肯坦诚相与,本神医也不屑与些匪类同谋。不得再在此假意相邀,速速离去,莫要污了我的眼!”说罢,照样是拂袖而去,真是潇洒!
彭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匆匆拱了拱手,就跑回马车边,将雪海说的话,全都复述给马车里的人听。冷哼之声随后传出,是个略显苍老的男人声音,虽不雄浑,却很威严,语气中还透着深深的不屑:“好个黄口小儿,如此自命清高,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你的无知与傲慢,老夫记住了!德,扶我下车。”
门帘应声而开,车里的人被彭德扶了出来。这人长相十分之富态,腰圆腿粗,旁边要是没个人扶着估计连路都走不好。因为肥胖,脸胀的很圆,没什么皱纹,但是零星的老龄斑暴露了他的年纪,起码都有五六十岁了吧。不过他精神奕奕,双眼明亮,一点也不显老态,反而衬的他十分精明。
之前听这人在车上说话严肃凶狠,下车之后竟然满脸堆笑,变成了谦和的样子,颤巍巍地走到竹门前,用软绵绵的声音尽量大声地说:“居神医,抱歉啊!老夫真的无心欺骗,还请神医再给老夫一个机会吧!”
居不让带着雪海和公西麟躲在门缝后,偷看着外面的人。
“他笑的真假,为了表现和善,笑的那么温柔,家里有病人不是应该着急吗?看来病的人肯定跟他没什么关系……”雪海打量着那个大胖子,嫌恶的表情不自觉的摆到了脸上,不知道是嫌他太胖还是嫌他太虚伪。
公西麟的大手毫不客气的揉上了雪海的脑袋:“不错啊,变聪明了,学会察言观色了。”
雪海刚要反驳他,气恼地转头,却撞上他深意莫测的眼神,不由一怔。
“雪丫头,去把他领进来。”居不让忽然出声,脸上还带着人畜无害的天真微笑。可是这个笑放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