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也格格笑起来:“你叫‘大力水手’,他叫‘大力神’,可惜没有较量的机会呀!呵呵……他可是天神宙斯的儿子,因为吸吮了天后赫拉的乳汁才力大无穷的。”
“波佩!听到没有!人家是喝母亲的奶喝得够多才有力气!你小时候喝奶喝得多不多啊?哈哈哈哈……”甲板上哄笑四起,波佩笑骂着众水手。
“赫拉不是赫拉克拉斯的母亲,阿尔克墨涅才是……”女孩儿犹豫着分辨道。
水手波佩急于摆脱窘况,连忙大声道:“我明白了!那个大力神是另外一个妃子的儿子,多半那个阿尔克墨涅还是天后的姐妹,天后赫拉好心帮他外甥喂奶呢!”
“阿尔克墨涅不是赫拉的姐妹,而是她的……她的……”女孩儿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
“她的……她的什么?”波佩不知是想摆脱众人的哄笑,还是逗弄这个可爱的女孩儿,不停追问着。
女孩儿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阿卜杜勒,满眼都是求助之色。
阿卜杜勒不禁抓耳挠腮:他满脑子都是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哪里记得这些西纳人的传说故事?
喜得“陈”踱了过来:“我知道!凯罗琳是不好意思说,阿尔克墨涅是赫拉的重孙女!大力神是宙斯诱J他自己的重孙女之后生下的儿子!”
水手们目瞪口呆,波佩嘴唇翕动了半晌,才迷惑地说:“曾祖父和重孙女生的……那还叫儿子吗?西纳人真是乱七八糟啊!”
女孩儿头都低到胸口去了。
阿卜杜勒于心不忍,连忙插嘴:“别的我不知道,直布罗陀是什么意思我倒清楚得很!”
见女孩儿抬起头望着他,阿卜杜勒勇气倍增,声音大了许多:“直布罗陀是一个伟大穆斯林的名字!600年前,直布尓•;塔里克将军率领7000士兵在此横渡海峡,一举击溃了10万基督教军队,然后席卷了整个伊匹利亚半岛!为了纪念这次胜利,所以把登陆的港口命名为‘直布尓港’,把这块石柱命名为‘直布尓山’,把这条海峡命名为直布尓海峡!在欧罗巴的语言中,‘直布尓’被念成了‘直布罗陀’!”
凯罗琳想不到这个少年医生竟然胆子突然变大了,竟敢当着满船的基督徒如此赞许穆斯林英雄,不禁暗自为他捏了把汗。随后又想到,这艘船上只有自己和面前这个少年是同族人,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其他基督徒们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因为船长大声警告着各就各位,不准喧哗。
目的地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近了。
直布罗陀海峡长36海里,最窄处仅8海里,不仅是两块大陆的交界处,也是联通西边无尽之海和东边地中海的唯一海道。海峡南面由马里尼德苏丹国控制,亚非里加大陆最北端的海港——休达就在此处;北面由卡斯蒂利亚王国和奈斯而苏丹国各控制半边,卡斯蒂利亚在西,奈斯而在东。
卡斯蒂利亚王国是基督教同盟最南的成员,位于欧罗巴大陆南端;而奈斯而苏丹国是萨拉森联盟最北的成员,也位于欧罗巴南端。可以说,东面的地中海海面就是新月与十字之间的海战第一线,而卡斯蒂利亚王国和奈斯而苏丹国的国境,就是新月与十字之间的陆战第一线
十多天前,马里尼德苏丹正是率领大军从此跨海而过,北伐基督教同盟国,第十次圣战由此爆发。
早在接近海峡之前,伦蒂尓就预料到这次登陆肯定充满危险,大家也故意在路上拖延,蓄养体力、准备作战。蒙提默更是早早派出了舢板侦查。
今早,舢板回报:西北方的加迪斯湾海面上,基督教同盟的葡萄牙和卡斯蒂利亚联合舰队正与马里尼德海军对峙,而东北方的直布罗陀海峡附近只有零星战船巡逻。
在加的斯湾附近登陆看来危险得很,蒙提默下令全速前进,准备强渡海峡,强行在直布罗陀港登陆。
时值清晨,天际一片阴沉,犹如船上众人的心情。
毫无悬念地,“赛义德号”刚刚从海平面露出桅杆尖端,扼守海峡的萨拉森联盟海军迅即发现了这支南来的舰队。
或许是杰迪代港的消息还没到达,而驶来的大小舰只又都挂着马里尼德海军的旗帜,萨拉森海军根本不以为意,所以并未如临大敌、全速行驶,而是打着截留来船、上船检查的主意。
两艘萨拉森中型战船一左一右,守在海峡入口两侧,打出“停船”的旗语,舢板也放了下来。
“优素福号”的主桅上,蒙提默挥动旗帜,命令断后的“图卜卡勒号”和“棘鱼号”加速行驶,其他船只减速前进。
入口越来越近了,甚至能隐约望见,海峡内部还有几艘大型战船的帆影。
原来的东北风渐渐改变了方向,强劲的正东风从海峡入口处吹了过来。
又是逆风而行。
值得庆幸的是,原来服务于马里尼德海军的桨手中,有一百七十多人投降,并加入了沙漠之狐佣兵团,因此,四艘缴获的战船倒是动力充足。
萨拉森海军的舢板靠了过来,眼见来舰毫无敌意,又挂着马里尼德海军的军旗,准备问明来意后就放行了。
蓦地,“图卜卡勒号”和“赛义德号”全力加速,直向海峡入口的两艘萨拉森战船撞去。
“棘鱼号”则迅速突前,与“优素福号”并列,一起领着后面的八艘运输舰,猛然向海峡中穿去。
水花激起,小舢板差点被掀翻,舢板上的士兵有魂飞天外,污言咒骂。
毕竟是战争时期,萨拉森海军保持了应有的警惕心和应变力,判断撞来的船只体型和吨位都超过己船,不约而同地连忙转舵。撞角在左边一艘的船体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右边一艘稍慢,右侧船壳轻微破损了。
火箭飞起,点燃了萨拉森战船上的三角帆,萨拉森海军顿时手忙脚乱。
直到敌舰上所有的帆都被点燃,“图卜卡勒号”和“赛义德号”才加速脱离,直追大部队而去。
凄厉的号角响彻海峡。
加的斯港附近,两只庞大的海军舰队正在遥遥对峙。
基督教同盟国海军拥有2万4千名水手和近1万名士兵,140余艘大小舰船;萨拉森联盟海军汇集了5万多人,包括3万多划桨手和近2万士兵,200余艘战船。
双方的主力战船都是狭长型的平底船,桨帆并用。通常1到3桅,挂纳丁三角帆,可以稍借风力,但主要动力还是来自于船侧的划桨。
基督教同盟舰队以单层大桡战船为主,少量双层和三层的排桨船。船首都安装了巨大的金属撞角,望之生畏。士兵除了装备长矛、刀剑等常规近战武器,还大量使用十字弩,单从远程火力上来说,是不逊于萨拉森人的。
萨拉森联盟的的重型桨帆战船极具威慑力,为了充分发挥撞角的威力,船舱中设计有2-3层划桨室,24-32对划桨,那些3层主力舰上,每对木桨安排了6-7名划桨手,以保证舰只的速度和冲击力;每艘重型桨帆船上,都装配了18尺长的钉爪吊桥或“搭板”,一待接近敌舰,就顺“桥”而上。
基督教同盟国舰队排成相对紧凑的一字形横列,其中近100艘重型大桡战船集中在中部,背靠海港,略呈守势;
萨拉森联盟舰队则排成巨大的新月形阵势,其中120艘三层划桨主力舰集中在两翼,呈半包围状缓缓压上。
星月低垂,海风轻啸,海天之际一片惨白的鱼肚色。双方剑拔弩张,慢慢接近,只待最后一缕晨雾散去,就要大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