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早班车的人流,秦青所搭乘的计程车也被困在车流中。
秦青一直低头看着手表,就快要到约定好的时间了,可是她还在途中,眼看着这条路被塞得死死的,好半天才能往前挪动一小步,不禁愁上眉头。
计程车司机是个乐观开朗的人,看着车堵成了这个样子,竟还能优哉游哉的唱起歌来。看着秦青那副满面愁容,还主动开导道:“小姐,不要着急,咱们离那里不远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半个小时?”秦青听到司机的话,不禁没有舒心一笑,反而更加烦恼,“师傅,我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要迟到了。”
秦青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助的向计程车司机求助,看到司机心里的某根弦发出砰的一声,一阵爱怜涌进心头。
“别着急,你看咱们来的时候就堵车了,说不定你男朋友现在也在堵车呢,对不对?”
司机想着法子安慰眼前这位让他心生怜悯的客人,还猜测她是要赶去和男友约会呢。
如果他知道秦青是要会一会她婚姻的第三者,他会不会劝秦青不要去啊?
秦青楞了下,知道师傅误会了些什么,可是现在没有时间解释,她要想办法在约定的时间到来之前赶去那里。
她不想,在和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见面之前就失去了气场。
最后的最后,秦青打开车门下了车,按着计程车司机指示的路线,朝着近路加足马力跑了过去。
可是,今天穿着高跟鞋,真的很不适合跑路,可是时间紧张,容不得她想太多。
当秦青一路狂奔到见面场合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个女人在7号桌落座了。
无疑,这个女人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她。
“你好,我是Ann,中文名是琴清。”
原本坐在那里的女人好似感觉到秦青的眼神一般,在回首的那一刻就站起身来,很有礼貌的朝秦青伸出手来。
秦青下意识的去和她握手。
在触碰到她手指的那一刻,心下就自卑起来。
之前的那个晚上,只听Adela说她的应为名字是Ann,却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和自己如此相似,名字中的不同之处,又映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手指之间的感触告诉自己,她的手指都比自己要柔软和温暖。
秦青心想,她是比自己要轻柔要温顺要温和的多了,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也一定逃不过她的怀抱。也难怪,篁辰潇会对她念念不过了。
秦青自然而然的从见这个女人第一眼起,就上下打量。虽然之前在Adela面前说自己对此丝毫不在意,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她作比较的心情。
可是一路比较下来,竟惹的她自己的心又酸又痛。
突然她觉得自己这么一路狂奔,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站在这里和自己老公喜欢的女人面对面,很傻。
“你好,我没有英文名字,我叫秦青。”
在听到秦青的名字的同时,那个叫琴清的女人明显楞了一下。
她从和篁辰潇分手之日起,就没有想到会有两人感情复合的那天。
因为他在圈里就是个冷冰冰的人,虽然圈内大家关系都很好,但一般人都是有几个铁党和哥们的。
唯独他,和每个人的关系都保持一致,一个把热度和距离保持的如此精确地人,会是那种被情感冲昏头脑的人吗?
可是此刻知道,他在国内的女人名字和自己一样的她,心底的一部分突然柔软起来。
他还是爱自己的吧?
都怪自己当初错的太傻,才会让他忍痛斩断一切情丝,远离家族和朋友,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忍受孤独。
他一定是不想见自己,他一定是怕忍不住去想我,所以才逃到这里,逃的远远的。
最后,不惜找了一个名字和我相似,甚至一举一动都和我相似的女人。
这一刻,两个女人,面上挂着客气又陌生却又热情的微笑,心里却都藏着自己的小秘密。
心里的小心思活跃的就像温度达到100度沸点的开水,一个劲的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
从锅底升到水面,然后啪一声的爆破。
从楼上包厢下来的火柴,在踏下最后一蹬台阶的时候,看到坐在临窗的秦青。
本想上前打声招呼,可是一想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情,心里就犯憷,不敢去直接面对她,再一看秦青对面的那个女孩子,第一感觉是不认识但觉得好似哪里看过一样有些熟悉。
终究还是没有走上前,跨出那个不久前秦青踏着门槛走进来的大门,走了出去,打了计程车回谢企去了。
在过了上班的高峰期后,路上的车辆少了些,也不堵车了,顷刻间就过了城区,驶向老城区。
“妈?”篁辰潇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自觉的就喊出声。
“怎么了?”
潇母看着路的远方,淡淡的问道。
之前,她的心根本不在车上,只是麻木的机械一般的驶向目的地。
“注意车啦!”
篁辰潇看出潇母的心不在焉,赶紧提醒道。
路上多亏篁辰潇的提醒,才使潇母避过一只小猫,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最后,车停在了一栋高达8层的建筑物前,潇母先一步走下车来。
跟着,篁辰潇也下了车,学着潇母,正对着建筑物笔直的站立。
楼层不高,抬眼就可看见楼脊上竖着的几个烫金大字:潇晴老年公寓。
篁辰潇以为她会先说几句话,可站了有一会儿,还听不见什么声音,这才朝自己的母亲看过去。
这不起眼的一瞥,才发现潇母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轻声缓步的走了过去,从侧方环住潇母,紧紧拥在怀中。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这次却泪如雨下,闷声哭泣,惊的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自己的至亲。
不知道伤心的缘由也就无从去安慰,只好无声的陪伴,用温暖的怀抱,轻声的呢喃,来纾解她的紧张和不安。
她,这些眼泪,忍了二十年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潇母哭的伤心,哭的心脆,但头脑依旧清晰。
在哭声的间隔里,她向篁辰潇讲述了她自己年少的疯狂和爱恋,讲述了她的男人篁辰潇的爸爸,讲述了怎么被人欺骗被人利用这些心酸痛苦的回忆。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