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们篁辰家族在二十多年前,还是扎根于中国,枝叶散布在各国的形式。
她是篁辰家族核心家庭的独生女,单名一个晴字。
生来就受到了家族人士的宠爱,日子久了,就滋生了她叛逆的性格。
慢慢的,她就开始不遵守大家的安排,学着不安常理出牌,学着躲避家族人士的目光,学着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溜达。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杨潇。
刚从酒吧里和人顶了撞吵了架闹了事后跑出来,把近日几天被关在老屋里的闷气全给发泄了出来,一路上她还蹦蹦跳跳开心不已的时候,却不知道身后有几道不怀好意的身影,悄然逼近。
在无人接近的黑暗肮脏的小巷子尽头,她被这些人紧紧包围。
虽然她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可是在力道上还是抵不过这些男人,一步步的被他们逼近,一步步的被他们的手,一步步的心里恐慌加剧。
在悲剧即将诞生的关键时刻,她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个男人出现了。
她不记得当初他是怎么逼退那些混混,只记得他伸手过来的那一刻,月光好似聚光顶一般,全数打在他的脸上,他那好看的眉眼就像雕刻在她的心头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样的清晰,还是那样的英俊。
紧接着,两个人的恋情被家族发现了,在那个年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完全可以用世界上最深的鸿沟的来比拟。
值得骄傲的是她和他都没有放弃。
他们两人世界约会的浪漫,被躲避家族的追踪的刺激所代替。
两人依旧你侬我侬,珍惜每分每秒的来之不易。
感情的升华前所未有的快。
终于有一天,在家族聚餐的桌上,她对着丰盛的晚餐觉得恶心,胃部翻腾。
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家族蒙羞。
她不明白为什么家族的人变得神经兮兮,变得慌慌张张,变的疑神疑鬼。
只是,最近家族的人不再派出众多人手来追踪,她一心都扑在了甜蜜的约会上。
半夜,她觉得身有不适,起身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在经过父母房间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明天就要移民的事情。
震惊后是一阵惊恐的颤斗,她在一刻间就明白了最近的异常,也知道杨潇的预测是准确的。
成功掩饰住自己的惊慌,在离国的那一刻,她避开了大家的眼光,成功的脱逃。
毕竟,这些,是她以前经常做的。
身无分文的她和杨潇开始平民甚至是贫民的生活。
后来,家族有派人来找她,可是再好的条件她都拒绝回去了。
有了孩子后的生活,多了些繁琐,多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多了些生活的压力。
可是这些没有泯灭他们的甜蜜,他们的幸福,他们的爱恋。
他和自己的好朋友林风,在周密的计划下,开起了公司。
创业艰难都挺过去了,在公司日渐壮大的时候,却起了内讧。
在一个他彻夜不贵后的早上,她接到了他的死讯,经法医鉴定为自杀跳楼身亡。
她知道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也绝不是一个舍弃责任的人。
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她们母子二人呢?
为了找出杀害丈夫的凶手,她做足了功课。
在即将揭开敌人的面纱时,独自一人在家的潇儿遭遇不测。
经过抢救,他保住性命,却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她深深的记得,潇儿在病床上睁开双眼,那迷茫的视线在白晃晃的屋里转了一圈后,定格在自己身上,然后用稚嫩的声音,胆怯的问:“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那一刻,她是多么想抱紧他放声大哭。
但,她却忍住了。
潇儿刚动过手术,精神和身体一样虚弱,她只能低下身,用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了下他的小脸颊,用强撑出的笑容来抚慰他。
孩子,我是你的妈妈啊。
如果说,杨潇给她留下的最深刻的一眼是巷口的那一刹那。
那潇儿给她留下的就是在病床上,听到自己是他妈妈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妈妈,不然伤心难过了,看到妈妈伤心我会心痛。
她借口出去打水,大哭了一场。
等潇儿康复的时候,她们就被家族人士接走出国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篁辰潇的儿时的回忆了。
听到这里,篁辰潇的心尖好像有针在似有似无的刺下一样,把头埋进潇母的脖颈间,闷着头,喘不过气,压抑不住的愤怒在四肢流窜。
“妈,辛苦你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潇母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沉默之后,继续讲述。
出国只是她的一时之计。
因为之前的一切,都让她明白,自己在国内没有势力没有依靠,不仅办不成任何事,还只会任人欺负。
她不能让这些事情再次发生,潇儿是他和她的唯一骨肉。
她出国,潇儿跟了家族的姓氏。生活暂时安定。
当她在国外远程操控掌握了切实的能扳倒凶手的证据后,她回国打算报复。
在看到产房外一脸悔恨求饶的脸,她心软了,她决定暂时放过他们,因为她不忍心孩子才出生就失去家庭和父母,她告诉他们,当孩子长大懂事后,她还会再来,那时她不会再心软。
她一直在国外,不再时刻盯着仇家后,也就把心思放在培养潇儿上,一些安好。
七年前,她带着潇儿回国,回到杨潇的故乡秋镇。
期间,她消失了一段时间,把潇儿托在朋友家。
那时候,她就是去找林家他们去了。
把以前的旧账算清楚后,她就带着潇儿回美国了。
篁辰潇听到这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拍着潇母的背,抬头看着眼前的8层建筑物。
“就是这里吗,妈?爸就是从这里被人陷害说跳楼自杀的吗?”
潇母的眼泪在这段冗长又悲愤的叙述中都流尽风干了。
“潇儿,这是你爸爸最后离去的地方,我把它捐给老人院了。等以后我老了,就来这里。来这里和你爸爸相聚。”
最后一句话,说的那么深情那么伤情。
声音的沙哑让篁辰潇心底隐隐作痛。这么些年,看她一个人乐观,固执,叛逆都习惯了的。
突然发现这一面的她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他紧紧的抱住,给他生命,给他生活,给他幸福的女人。
“妈,咱们回去吧。”
篁辰潇看着转身走向车门的女人。
那原本厚重优雅的气质,这个时候都罩上一层名叫伤痛的薄纱,她就走在那纱下,像雾气一般,若隐若现。
妈,以后,就让我代替爸,来好好照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