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一竿,小花还没起床,已许是精神上和体力上太疲劳了。突然,她的手机响了,他知道这是丈夫打来的,因为他给她这台手机的时候,号码也是他买的,其他人不知道有这个号码。她被惊醒后,侧身兴奋地接听起第一个电话来。她刚想“喂”一声,玉林已先“喂”了起来。小花笑着说:“你还记着我呀?”
“昨日晚上我妈打电话告诉我说:‘2000元钱被偷了。’你知道是谁吗?”话筒里传来玉林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
小花见他首先提出这种坏情绪的事来,心里极不舒服,但又想到好久没和丈夫谈话了,就缓和着性子,笑着说:“都怪我,我不知道帐子筒里藏有钱。”
谁知玉林一口咬定地说:“拿了就要认,你还不起我来还!”
她被这话噎住了,心儿都碎了,整个脑子里都是糊里糊涂的,好一阵才委屈地说:“我真的没拿耶!”
“好了,这事不提了,就当给了我儿子了。”话筒里的语气没有了起初那么重。
她本想再和丈夫解释清楚,可刚要开口,手机那头已挂机了。这属哪门子事,是故意给气我受吗?老娘我习惯了,她这时反而精神倍增,苦恼、忧伤、寂寞都好象瞬间抛在了脑后。她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唱着: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这样过.....。
“小花,小花在家吗?”本村党员李点狗老叔站在门楼口就喊了起来。
他见屋内没人答话,又接着喊了一声。
说多烦有多烦,又有人找我有什么事?小花洗了脸后,不高兴地答着说:“谁呀!”
“是我,李老狗!”
“什么事,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
“搞村民选举咧!”
她听说搞选举了,心想:张九这个畜牲害得我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我今天要看看有没有你的名。于是,气鼓鼓地打开了大门。
同来的另一名年轻党员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打趣地说:“我玉林老弟走了后你火气又重了。”
小花随意地问:“什么火?”
年轻党员笑着说:“欲火呗!”
这句玩笑反把大家都弄乐了。
她接过一张选举票一看,张九的名字正在上面第一档。她略思索了会,说:“我可代表家里其他人吗?”
工作组小唐说:“按照选举法,一个人只能代表本人。”然后问:“你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家?”
她说:“出去了!”
李点狗拿了四张选举票来,递给了她后对小唐他们说:“现在见面率低,反正选来选去就这些人,算了吧!让她代选吧!”
他们也没那么认真了,都不吭声。小花接过笔首先在“张九”的名字上重重地打了四把大“”后,小心地放进了投票箱。
她好象解了恨,有种莫名的高兴。
话说玉林无意中听说妻子不贞后,又得到了别人的证实。一股对妻子的怒火强压心头。他不想与妻子发火,用不理不睬的方式在家住了一晚。妻子对于他的“冷对待”也无计可施。她理解是丈夫不明真相,也理解任何一个配偶都不愿意戴顶“绿帽子”。
玉林到了深圳后,总是闷闷不乐。这引起了德林的注意。夜晚,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才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原委。德林说:“你别太认真了,女人在家也实在不易。再说闲人胡乱猜测的事多得很。你为什么不和她沟通一下?或者分开这么多年了,也谅解地问问她?兴许她知错就改了,同样是一个好妻子。你这种做法不对的。”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这些年来妻子是苦了很多,生活上实在不易,可“偷情”这事实在使人难以忍受。我三尺之榻岂能容下他人酣睡?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仿佛今晚妻子正躺在别人怀里撒娇一样,恨不得飞回家里,狠狠地揍死一对狗男女。
玉林他们经营的小饮食店,因合同期满,店主因另有所用,没有再出租给他们。三人结伴只好另找门路。玉林和德林好找工作些,只是小桥是个残疾人,就不好找了,但谁也不愿离开谁。十天后的一个中午,他们三人在一个小炒店吃中饭。闲谈中,巧遇一个自称是湘南老乡的人也在这里同桌吃中饭。老乡知道他们现在正到处找工作,便建议他们到他打工的电子玩具厂里试试看。德林高兴地问:“你的厂在哪里?”
“是城郊牯牛镇一个‘湘中电子玩具厂’,最好我带你们去看一看。”老乡边吃边说。
小桥也很高兴地说:“那太谢谢你了。”
四人租车来到了“湘中电子厂”。保安拦住了他们,老乡打了一个电话后,里面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来。老乡介绍说:“他就是老板!”玉林他们礼貌地称呼了一声:老板你好!老板也客气地回了礼。
老板知道他们是来打工,就把他们带进了厂办公室。向他们简单地说了厂里的状况和工作纪律后,还说了待遇。然后问:“你们愿意吗?”三人觉得老板随和,待遇也不错,就痛快地答应了。老板又说:“我姓伍,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的助手。”接着他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一个矮个子年轻小伙子来了,伍老板介绍说:“这是我弟弟,现在需要办什么,问他就行了。”说完,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他们和小玉来到了这个厂里。这是个一千来个平方面积的镇外小厂,四周用围墙围着,有三十多个工人。七八个厂房全是红砖瓦房。只有办公室是座两层楼的,共有六间用房。
三个月后,伍老板把他们三人叫到了办公室,先给他们斟了杯水,然后又客气地听他们坐下来,和颜悦色地说:“你们学艺不错嘛!这么快就会做了,怎么样!还想不想继续干?”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继续干!”伍老板笑了笑说:“好!”转而又说:“我想留住你们,因为我们是老乡嘛!我信得过你们。我要搬迁了,在东莞我办了一个更大的厂,打算把这小厂交给你们管理。利润三七开,我三你七。机械暂不动,技术人员目前配给你。这是你们最划得来的哟!”他看了看他们的情绪,然后又说:“当然得要你们是否愿意不愿意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走路脚拌金元宝了,怎么不干呢?三人高兴得嘴裂到了后脑壳,齐心说:“谢谢看得起我们,我们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们三人就起床了。想着不久这个厂就属于自已管理,心情非常激动,就在四周走动起来。
约过半小时,伍老板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玉林他们见了后,都上前打着招呼。伍老板见他们高兴得觉都睡不觉的样子,说:“我打算两个方案。一、合营。二、租给你们。我的思想是:一年租金四十万租给你们是最妥的。你们想想吧!”说完,驾车走了。
玉林他们和小玉进行了商量,觉得租是最好的,这样有了自主权。五天后,伍老板就和他们签订了五年合同。又过了两天,小桥接到了家信,这事也就告了一段落。
小花被婆婆误认偷了钱后,婆媳关系貌似不争不吵,暗地里莫老伯俩口子对待儿媳大不如前了,觉得她总是丢家里人的丑。小花也被“偷情”和“偷钱”这两大冤枉害得里外不是人似的,使她十分难堪。这天,她又独自一人闷坐在家中,什么事都无心去做。
近中午了,镇派出所俩名民警来到了她家门口喊了一声:“莫荣林,莫老伯在家吗?”
小花听有人找公公找到她家来了,便走出屋门向外想看看是谁找他。这一看不打紧,使她忐忑不安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公公婆婆报案了,警察来找自已了。她害怕地又缩了回去。
民警见她出来后,又一声不吭地返回了屋去,就直接走进了她家堂屋里。这时小花害羞得象小姑娘见了生人似的,低下头来小心地说:“他是我男人的爸爸,我是他儿媳妇。”
另一夹着公文包的瘦高个民警看她这副少媳妇的样子,不觉想笑。但为了严肃办事,解释着说:“我们是为你公公家被偷现金的事来的,目的是查清事实!”
不知内情的小花,吓得尿都出来了。木呆地站着,双腿直打哆嗦,脸色也变得也灰暗起来。嘴里反复着说:“我没偷,我一点也不知道。”
他们见她误会了,便宽心地说:“嫂子,你误会了!有个绰号叫“赖子”的人你认识吗?”
小花余悸未尽地点头说:“认识,他是我男人的姨表兄。”
瘦高个民警从背包里拿出了记录本来,在吃饭桌边坐了下来。另一民警要她把她公公家的钱被偷的过程如实地说出来。她回忆了一下,就原原本本地把怎样卸下蚊帐,要走后“赖子”也来了的事说了一遍。后来,瘦高个民警要她看了记录后,签了字又按了手模。
民警说要到她公公家去一趟。见她裤裆以下尿湿了出门不方便,就要她指明了去的方向。
小花望着他俩去了,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第二天上午婆婆来到了她家,向她道了歉。说这都是赖子短命鬼害的,那天他拿走了钱后,就立即去赌了。因为手气好,赢了点钱后就去嫖,结果被查夜的民警抓了个正着。在审问当中说出了拿走他姨爹2000元的事实。
小花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她感叹着做人的各种难处,也叹息着人的各种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