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也冷不过人心。”雪君苍白的唇动了动。
“是呀,再冷也冷不过人心。”颂娘抬首望着天花板,好让泪水不能涌出眼眶,“我为他家努力了那么多年,却也比不过那一袋袋雪花花的盐巴,人心真是冷,原本想找个朋友交交心,可是商人又有几个值得信任的,利益才是他们的心,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你……”
“因为我们是相似的。”
“是呀,我们是多么的像啊,今夜你受辱,明天受辱的便是我了,”颂娘借着酒兴褪去身上的衣物,只剩下肚兜,“相比可恶的商人,我更愿意将自己的第一次托付给你,至少不那么……惨不忍睹。”
修长白皙的长腿跨入冰冷的浴桶之中,两个缺乏温暖的人拥抱在一起……
此刻浮霜站在院落中抬眸数着星子,丰涔淡笑着摇曳着扇子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
感受到那道不曾移动的视线,转移话题道:“你说那雪君这么弱,该不会是颂娘主动要了他吧。”
“男人毕竟有男人的尊严,就算他再若也得在上头。”丰涔又道:“你说你这个姑娘家脑中里在想些什么呢?”
“我又不是你们凡间的女子,将这等事情看得如此神秘……这事在我们仙妖界就是双修,是提高修为的一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浮霜嗤之以鼻。
丰涔从容一笑,折扇一拢收入袖中,乘那丫头抬眸继续数星星的空当,单手揽过浮霜的腰肢,吻住那两瓣柔软,舌 尖乘机探入,另一只手探到腰际欲解开她的腰 带……
“做……甚?”浮霜火了,而且是极火,双手成拳在丰涔的背上一顿乱锤……
丰涔后退几步,轻咳两声,邪邪的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双修而已,你又不是凡间的女子,何必将此事看得如此不淡定。”
“你……你……”浮霜无语,这尾巴狼一向有理,论应变能力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丰涔扭了扭腰,笑的甚是欢快,喃喃道:“看你还敢不敢再说双修。”
“咚咚……”顿时锣鼓声大作,并且伴随着伙计的嘶喊声:“来人呐,雪君逃跑啦……”
丰涔环顾四周,只见颂娘拉着雪君的手在屋顶上奔驰,两道白色的身影在背后火把的照耀下宛若见不到的幽灵,凄凉无比。
“快,跟上去看看……”浮霜已朝灯火处追去。
只见颂娘飞身跃下屋顶,双手张开,声音略显急促道:“来,我……接着你。”
“还要女人接,这男人真不是东西。”丰涔鄙夷道。
雪君也不含糊,白衣飞身而下,颂娘毕竟是女子,虽然接住了雪君,也免不得被他压倒在地上,磕伤了后脑门……
“走……”雪君拉起颂娘的手,朝着黑暗的深巷中逃奔,他没有发现颂娘流淌着血液的后脑勺,也没有发现脸色愈来愈苍白的颂娘。
身后的叫嚣声越来越近,背后的火把已经足够照亮这两道白色的身影,夹杂着洪亮且刺穿心肺的猎犬的狂吠……
“雪君你走吧……我来挡着他们,毕竟我还有些武功底子。”颂娘在最危急的时候选择了面对死亡,将活路留给雪君。
浮霜心颤了,她明显感觉到雪君的挣扎,他握着颂娘的手欲渐松弛……
“看吧,他不是个好东西。”丰涔道。
“不,他如果逃了还可以回来救颂娘,若是两个人都逃不了,那就真的完了。”浮霜为雪君辩护道,她宁愿相信雪君不会抛弃颂娘,因为他是遍体鳞伤的颂娘抓住的唯一的一丝温暖,如果他也没了,那颂娘……浮霜不敢往下想。
“我刚去了那个房间,老鸨死了,这老鸨不是简单的人物,她是皇宫的某位殿下隐藏在民间的暗卫,你想他多年布下的子没了,他会不弄死颂娘?别忘了,这是个充满血腥暴力的蛮国,而不是我们丰朝国。”丰涔直白道。
想来现实也不是特别残忍的,一辆马车疯了一般的从众人的后头冲杀进来,保命要紧,小倌馆的众打手纷纷向四周逃窜,待马车飞驰而过,哪还有雪君与颂娘的踪影。
马车内被夜明珠的光芒点缀的宛若白昼,上首是一位青衫男子,想必是出门急促的缘故发未束冠,连衣襟都未整理妥当,双眸一直望着一旁的颂娘,许久才长叹一声道:“决定要走了?跟他?”
颂娘示意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婢子退下,握着雪君的手紧了紧,“是呀,这里活着真的太累了,一直为别人而活,如今恩报的也差不多了,何必强留在这里。”
“你会后悔的。”青衫男子眸子掠过雪君,很是不悦。
“谢谢李老板相助,只是终有一日悔了,我也是甘愿的。”
浮霜趴在马车顶上,望着车内的情形道:“这就是那个李老板,看着像个男人。”
“哼,我怎么觉得除了我,你见哪个男人都要夸上一夸?”丰涔翻了个白眼,握着扇子在其脑门上敲了三下,“花斑猴子一个,雪君一个,这姓李的一个,却都不是什么好货,那被掉包的盐肯定少不得他在背后出谋划策。”
“那我便送你们出城,这北疆你们也留不住了,还是去丰朝国吧,雪君公子饱读诗书,在那个重文的国度定能谋个官职,你便不用那般辛苦。”李老板望着颂娘,哪怕颂娘有一丝犹豫,他便倾尽所有财富也要留住她,可惜等到了却是她的赞同,为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妓,竟然要远去他方,嘴角动了动却再说不出一句‘保重’。
正前方忽然白芒大振,刺得浮霜、丰涔睁不开眼睛,四周传来千泠急切的召唤声,“娘亲,快冲白光方向跑,颂娘快要醒了,若是不走,你们便被困在她的思维脑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