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七 斗争加剧

目录:晋秀名门| 作者:云卷风舒| 类别:玄幻魔法

    靖康王司马植揽起衣袖,轻挥笔墨,宣纸上就端端正正写满了四行小字,皇帝令呈上来,皇后亲自念给皇帝听:“皎皎素手意,淡淡娥眉情。若风若云髻,似渊似泽眸。”

    皇帝听了大喜,“好诗!好诗!好个‘若风若云髻,似渊似泽眸’!植儿真是文采非凡哪!只是,植儿反颂扬的,是哪家的绝代女子?”

    司马植看了丹华一眼,正要回答,皇后忙抢着回答说:“皇上,还有哪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然是谢家姑娘了。”

    皇帝大笑,将司马植的楷书放在谢芳的双面绣边上,说:“瞧瞧,这工工整整的楷书,与这齐整大气的双面绣放一起,该有多配呀。”

    谢芳听了,脸红到脖子根上,司马植却愣了一下。

    这时,世子司马椱淡淡一揖,说:“皇上,娘娘,现在轮到皇孙了。”

    司马椱一挥衣袖,只捏住那细长的玉笔一端,衣袖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清风吹得他长发轻扬。

    不一会儿,就只见宣纸上,已是纷纷扬扬落满了草书四句。

    “好!”皇帝连忙令呈上来,对着这龙飞凤舞的草书爱不释手,说,“想不到朕还能见到如此遒劲的草书哪!皇后,你且给朕念念吧。”

    宫女于是在皇后面前,轻轻铺开那宣纸,皇后轻轻念道:“吹笛天孤白,寻诗月浅黄。长日酒能狂,飞云绕笔凉。”

    这诗句是如此苍凉,皇帝听了。原本喜笑颜开的神色顿时一拧,他说:“今日本是值得高兴的日子。椱儿为何于诗中透露这等不满呢?”

    司马椱只是微微前倾,双手一拱,说:“请皇上恕罪,皇孙一时也想不起别的诗可作,便随意一作,并无他意。”

    皇帝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放,那月光杯里琥珀色的酒顿时清漾开来,滴了几滴在玉石案几上。

    皇后连忙赔笑着岔开了话题。说:“皇上,臣妾斗胆直言。椱儿的性格一直是孤僻了些,不过,臣妾有这个信心,只消将椱儿接入宫里住些时日,臣妾必定能将椱儿调教得乖乖巧巧的。”

    这话里的意思倒是在暗批皇帝为何当初要贬司马椱出宫了,皇帝听了更加不喜,皇后自知又说错了话,一时噤了声。

    司马椱一言不发。也不再说什么。似乎他并不承认自己哪里错了。

    这时,司马植却为司马椱求情起来:“父皇息怒,其实若是不论这诗句。只看这草书,倒是极好的。也足可见椱儿平日来之用功了。”

    皇后见说,连忙帮腔道:“是呀,是呀,皇上,也不是臣妾在意帮着谁,这草书能写到这个份上的,只怕除了当年的王羲之大人,便只有椱儿有这等笔力了。这笔下功夫,足可见椱儿之心血,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椱儿年幼无知,才好。”

    皇帝叹了口气,说:“罢,罢,今日本也是高兴日子,朕也不再追究了。只是椱儿,你这般年轻,往后万不要再作出这般老气横秋之诗句来,这不符合你的年纪,你可知道?”

    司马椱淡然一揖:“皇孙谨遵皇上教诲。”

    皇帝这才消下气来,看着丹华的瓯绣,又看看司马椱的草书,说:“皇后,你瞧,椱儿草书的风格与丹华这刺绣的风格,倒是极贴近的。”

    皇后连忙应和道:“臣妾眼拙,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皇上说是,就一定是的了。”

    皇帝便抚须大笑:“这或许也是上苍的安排,丹华、芳儿,你们所擅长的刺绣,其实早就在冥冥之中,为你们指引了今后的良人了。”

    于是,皇帝便当众赐婚,将丹华赐给世子司马椱为世子妃,三年后完婚,三年内先在母家暂养,而谢芳则赐给靖康王司马植为贵妾,择日便过门,先寄养于夫家,等司马植王妃过门之后,再正式进门。

    司马植一听丹华竟被许给了司马椱了,极为不甘,可是父命难违,他只好对着丹华唉声叹气,拜谢过,便走了。

    于是,陈氏便领着丹华与谢芳先回府。

    公主与谢瑜约定的时候快到了,谢瑜却丝毫没有要动身前去的意思,李姨娘急得团团转,说:“瑜儿呀,你如何能不去呢?她可是公主呀。”

    谢瑜说:“孩儿若是去了,只怕今后麻烦事会更多,姨娘,不若着人给公主致歉信一封,就说孩儿的脚扭伤了,去不得了。”

    李姨娘说:“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不去,那姨娘活着还有什么指望?”边说边哭着要去撞墙。

    谢瑜连忙拉住她,指了指自己的脚,说:“其实,姨娘,不瞒你说,我这脚,是真的受伤了,您看?”

    谢瑜故意作出一瘸一瘸的样子,还叫人找来绷带来,亲自将脚给系上了。

    李姨娘知道他是装着的,气得要命,忽然就听说陈氏带着丹华他们回来了,说是已皇上已正式为她们赐婚了。

    陈氏在前面走着,丹华跟在她身后,走过谢瑜的院子时,看到谢瑜脚上系上绷带,一瘸一瘸的样子,以为他真的扭伤了脚了,不觉站住了,怔怔地望着。

    陈氏回过头来,见丹华还没有走,叫道:“怎么了?丹华。”

    丹华忙说:“没什么。”可是眼睛还是看着谢瑜的脚。

    陈氏走回几步,朝丹华望去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为了谢瑜,便说:“既然瑜儿受伤了,理应进去看看,何苦站在这里呢?”

    丹华被陈氏问得脸红极了,低了头不再答话。

    陈氏便走了进去,丹华只好也跟了进去。

    但见李氏哭个不停的,就连陈氏来了也没看到。谢瑜急忙拉了拉李氏的手,自己弯了下膝盖要给陈氏行礼。可是脚就直接软了下来。

    陈氏连忙说:“瑜儿,你脚有伤,不要行礼了。坐吧。”

    李姨娘一看到陈氏,气不打一处来,想到陈氏设计将玉绢送给谢修,害得谢修再也没来她这里看过一眼,心里直火,哪里还给陈氏行礼了去?

    陈氏也不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过去那般热络了。

    她先看向了谢瑜,说:“瑜儿。听说今日你要去见公主,怎么这时还不过去哪?”

    谢瑜说:“孩儿脚受伤了,只怕是去不了了。”

    陈氏得意一笑:“既然如此,你便不必去了,就由庆儿替你去给公主回个话,就说你的脚伤着了,去不得了。也算是过过礼了。”

    李氏听了,没好气地说:“谁敢让瑜儿别去了?瑜儿是我的儿子。我都还没说呢。哪里轮得上你决定了?”

    陈氏压下火气,对奴婢说:“赶快去叫庆儿准备一下,即刻去见公主。叫他帮着瑜儿转告,就说瑜儿去不了了。”

    奴婢便过去了,李姨娘大怒,“谁敢过去?”可是陈氏的奴婢云娘拦住了李姨娘,冷冷地说:“这是夫人的意思,李姨娘,我想,您还是省省心吧。”

    “大胆奴婢,你敢对我这样说话!”李姨娘气得扬手就朝云娘的脸甩过去。

    谁知,云娘的手快,李姨娘的这一巴掌没甩到云娘的脸上,云娘的手就早就打在了李姨娘的脸上了。

    啪!

    这样地响亮!

    顿时,李姨娘的脸上,印上上一大片红花!

    “你——”李姨娘一怔,抚摸着自己打红了的半边脸,“你这个贱婢,竟敢打我!”

    刚要冲上来,陈氏便将李姨娘一推,将她推倒在地上,冷笑道:“你骂她贱婢,我看你自己才是真正的贱婢吧!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一个妾室而已,竟敢动起我的人来了?过去你是仗着老爷疼你,可是,现在,老爷疼的人,是玉绢,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若是再敢胡搅蛮缠的,小心我卖了你!”

    众人都一怔,最吃惊的是李姨娘。

    是呀,现在今非昔比了,李姨娘没有了谢修的宠爱,她不过就是一个妾室,妾室是什么?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正室想卖了她,也是随时可以的事!

    陈氏的眼中,露出阴狠的目光来,前仇新恨一并涌上,她上前一步,揪住李姨娘的头发,正扬着手,用力要朝李姨娘的小白脸打去。

    忽然,陈氏的手,被一个人抓住了,只一个刹那,陈氏就被用力推开了去,这一用力过猛,啪!陈氏撞到了树干上,头撞出了血来。

    丹华一怔,回头一看,正是谢瑜!

    只见谢瑜连忙扶起李姨娘,关切地说:“没事吧,姨娘?”

    李姨娘虽然大快于谢瑜这一击,为自己解了恨,可是她看到陈氏颤颤威威地站了起来,眼中透着恨意,便心一惊了。

    李姨娘开始担心起谢瑜来了!

    谢瑜刚才这一推,推的可是他的母亲呀!

    却见陈氏看着谢瑜,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对云娘说:“扶我回去,先将这撞出来的血,给吸回去。”

    丹华看在眼里,心想,这陈氏头上都流血了,还是这样镇定,看来真是一颗狠辣的姜呀!

    只是谢瑜这么一推,陈氏一定会报复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云娘扶着陈氏回去了,丹华却没有走,她不安地看着谢瑜,说:“你的脚……”

    “不用你管,你这个贱人!”李姨娘斗不过陈氏,就将气发到丹华身上,对着丹华指手划脚的,谢瑜连忙劝住李姨娘:“姨娘,孩儿对您说过的,如果您再这样辱骂丹华,孩儿再不会原谅姨娘了!”

    李姨娘见谢瑜这么维护丹华,又想发怒,丹华在一边忿忿地说:“你除了骂我们,还会什么?骂不过我母亲,就拿我出气,而今是瑜哥哥救了你,你现在是不是连带着瑜哥哥也一并骂?”

    李姨娘被丹华这话说得所有要骂出来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她自知理亏,又担心谢瑜会不会遭到陈氏报复,心里凄凉,不觉就呜呜咽咽地骂开了,跑入了屋子里去了。

    “姨娘……”谢瑜凝视着李氏进屋的背影,叹了口气,说,“想不到,陈氏会这么狠,看来,随着父亲对姨娘的冷落,陈氏将趁机打击姨娘了。”

    丹华却伏下身来,轻轻捏了下他的脚,说:“你的脚哪里伤着了?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你只一个人,又要保护你生母,又要保护你妹妹,还要保护我,你保护得过来吗?”

    她话里带着嗔怪,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我的脚没有受伤,我只是不想去见什么公主,编出来的谎。”

    “是吗?”她听了心里一阵甜蜜,原来他不想见公主,可是还是试探性地说,“哦,公主想见你,是好事,你为何不见见她呢?”

    他知道她在试探她,便亲了亲她的手,深深地说:“我为什么要去?我早就是有妻子的人了,难道还要私下见别的女人不成?”

    她低下了头,她也知道他在意她,可是现在他们的处境,却是这般地艰难,便叹了口气:“可是你得罪了我母亲,只怕母亲会对你不利……”

    他说:“我别的不怕,我怕的倒是她会对姨娘不利。”

    “那我们怎么办呢?”她一时心乱如麻,“我真的好怕,好怕我们之间会有变故。”

    他点点头,眼中射出一丝犀利:“我在参军之前,必须先将我姨娘给安顿好了,确保她无事了才能安心离开。”

    “可是怎么可能会无事呢?”她说,“这个王府,怎么可能会风平浪静呢?”

    他说:“其实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是什么?”她问。

    这时,陈氏的奴婢过来了,说:“三姑娘,陈夫人要姑娘马上回去。”

    丹华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看着谢瑜,谢瑜对她轻轻一笑,说:“快过去吧,有什么话,我们晚上见。”

    她知道他说的晚上见是什么意思,便点点头,走了。

    陈氏歪在升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软毯,头上用白色丝绢包住,见了丹华,话里透着讥讽:“你舍得回来了吗?”

    丹华惴惴不安地来到陈氏身边,说:“母亲,孩儿不孝,没能及时赶来,母亲,您好点了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