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椱捋起衣袖,为自己把脉,说:“原来我中的是一种热毒,如果不能在七天内,取得冰魄寒蟾露,为我解毒,只怕是,七日内必死。”
“那么去哪里得这个什么冰魄寒蟾露呢?”丹华焦急地说。
司马椱解释道:“冰魄寒蟾露原出于西域,性阴寒,乃是取寒蟾之血,瞬间凝结成露而制成。此露可治各种毒药,尤蛇毒为甚,只可惜,若想取寒蟾之血,则离此地十里处,有一高山,山顶上寒冷无比,可寻得寒蟾。但是,只恐怕,一般的人,上得了山,却下不了山,必须身怀奇功的人,才能平安归来。”
丹华说:“不要紧,我即刻去叫瑜哥哥,让将士们帮你去得这种寒蟾露,来去七天内应该来得及。”
司马椱却摇摇头:“一般的将士,就算是上得了山,抵制得了这么冷的山顶,也捉不到这种寒蟾,必须武功高强的人,才可去。本来,我自己可以去,可是,我这体质,只怕是连山底下都支撑不到了。看来,这次是必互无疑了。”
“不会的,瑜哥哥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等着,我去找瑜哥哥。”丹华急忙走去。
正逢着谢瑜回来,看到丹华一脸焦急,丹华便将司马椱的话告诉了谢瑜。
“瑜,难道大晋这么多将士,就没有一个人武功足够去取那什么寒蟾吗?”
谢瑜摇了摇头:“不是没有,而是,他们不一定愿意去。世子平时交友不多,况且,这去那高山山顶,又这么冷。又有哪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上去呢?”
“那怎么办?”丹华说,“如果世子有什么意外,我……我怎么能原谅我自己呢?”
谢瑜想了想。忽然咬了咬唇,双手放在丹华的肩膀上,一种厚实感充满了她全身。
“我去吧。我的体力足够抵御高山上的阴寒,只有我去就有可能成功。”他郑重地说。
“瑜。这怎么行呢?你自己也说,这上山还是有风险的。”丹华连忙摇着头。
谢瑜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如果司马椱死了,你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了。我不想这样,他一定要活下去。”
她一怔,却看到他。早就提了剑,走向前方了。
她呆呆地来到司马椱床边,司马椱身体微弱,她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粥去。”
司马椱见她心事重重,支撑着坐了起来,说:“是不是没有人,愿意为我去取寒蟾露?别难过,生死有命,我不后悔。”
她垂下目光:“瑜哥哥为世子去取了。”
他一怔:“瑜兄?”
她装出轻松一笑:“你喜欢在粥里放什么?鸡蛋还有霉干菜?还是别的?”
他知道她现在心里紧张着另一个人,只是装出轻松。便不揭穿她,说:“什么都不要放了,放点盐就好。”
“你等下,我马上就做好。”她失神地站了起来。却不小心踢翻了放在桌子上的茶盏。
啪!
刺耳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她:“丹华,你放心,依瑜兄的武功,上山取寒蟾,易如反掌。”
“真的?”她似乎是希望他再确定一次。
“真的。”他点点头。
她大喜:“我马上给你做粥去。”
粥端来后,她亲自喂给他吃,他心跳加快,不敢看她,说:“真没想到,我这次是因祸得福,中了剧毒,一来得到了瑜兄深深的友情,二来,得到了你的细心照顾。”
她轻轻一笑:“我是应该的,你别记挂在心上,你是我的朋友,我理应照顾朋友,不是吗?”
原来他在她心里,只是朋友。
他一阵失望。
夜晚,她出去的时候,说:“世子,若有什么事,你且着人去叫我便是了。我就在你边上的帐子里。”
他点点头:“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不会有事的。”
到了次日,谢瑜回来了,果真带着这个寒蟾露。
乍一来是血红,却结了冻,在司马椱的指点下,谢瑜将它放入蜂蜜之中,让它缓慢融化,及至与蜂蜜结为一体,再让司马椱吃下。
司马椱的毒,就这样给治好了。
可是,从此,他们之间看似平静的关系,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就连丹华也不得不承认,她挺希望与谢瑜、司马椱都在一起的,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三个人,就好了。
这天夜里,天很冷,谢瑜与司马椱捡来柴枝,生起篝火,吃起烧烤来。
谢瑜将打来的野鸡用竹枝插好,放在火上烤,丹华在上面加上自制的酱料。
“咦,还有这种吃法的?”司马椱举着野鸡肉惊奇地说,“过去一直吃食比较清淡,不知道这烤出来的鸡肉,也是这般地好吃。”
丹华在他手上的野鸡肉上用刷子一刷,抹上她制作的花生酱:“你尝下,这样会更好吃。”
司马椱吃起来,说:“这味道极像花生,呀,难道花生也可以制成这种糊状的么?”
谢瑜笑道:“丹华呀,可是什么都难不到她,再平凡的东西,在她手上,都会变得好吃起来了。”
丹华看着还没吃掉的鸡翅膀,说:“其实呀,我还有一样绝活要告诉你们呢,你们等着我将这个鸡翅膀,变成山珍海味!”
她说完,就取来一些面粉,与一个大锅,将大锅放在火上烧,放一点水,然后,将鸡翅膀先用刀子划开密密麻麻的口子,用生粉揉过,等肉变软,再将蒸熟变得软糯了的糯米压成泥,将鸡翅和里脊放进去,不停地用钵碾。这样一来,肉的筋络碾碎了,就不塞牙不难嚼了,而且糯米也被压进了肉间的缝隙里,最后,再放到花生酱里滚一圈……上锅生煎,一会儿就熟了。
看着丹华熟练的动作,司马椱惊叹不已,谢瑜则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尖:“这就是我最爱吃的生煎鸡翅膀。”
丹华将做好的生煎鸡翅膀放在盘子里,一人一盘,吃得谢瑜与司马椱都直叫好。
司马椱说:“我这一生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丹华笑道:“难道宫里的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个吗?”
司马椱笑道:“说实话,宫里的美食品类虽多,可是这味道都太清淡,不像这个,这味儿呀,我还当真没尝过!”
丹华说:“这可是我的秘方,不能泄漏的!”
吃完了,谢瑜便拉着丹华站起来跳舞,司马椱看着他们跳,唱起了歌,直到玩到很晚才散去。
军队突破了重重关隘,司马椱与谢瑜连立战功,谢瑜已官升二品侍朗,而司马椱也封为大将军,只等着回去,再给他一个王爷头衔了。
前面便到了羌族人占领的长安城了,这是羌族人的都城,所以防守得十分坚固,一直攻不破。
谢瑜便请求由他亲自作先锋,领兵急攻。
临行前,丹华煮了碗茶给谢瑜,眼中含着不舍:“瑜,我知道这次行动很危险,我更加知道,我就算是求你不要去,你也是不会同意的,那么,瑜,你一定要凯旋归来,我会等你的。”
谢瑜接过茶,一饮而尽,拉她入怀里,紧紧抱着,亲吻着她的额头。
“放心,我哪次不是这么危险、而我哪次不是平安归来?”他自信一笑,跃上他的小白马,纵马而去。
丹华凝视着他的背影,久久立着。
司马椱走了过来。
“丹华,外面风冷,去我帐子里坐一坐吧,”他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为你弹首曲子吧。”
“好。”她点点头。
跟着他来到他的帐子里,看到他捧出他的瑶琴,细长的手指如捣衣针一样上下来回着,她看得眼花,心里记挂着谢瑜,竟一个音都没听得进去。
他却还是闭目轻弹着。
不是不知道她根本没在听,而是,不管有没有人在听,他都只想将这支曲子,给弹好。
因为,这首曲子叫,《凤求凰》。
音乐靡靡,人也靡靡。
音乐来到高亢激昂处,终于惊醒了丹华,她这才回过神来,用心听起了音乐。
“真好听。”她感慨道,看着他,笑问,“这曲子名字,叫什么?”
司马椱的手,停住了。
他轻轻一笑,“我也不清楚。”
“难道你自己弹琴,竟也不知道弹的是什么吗?”她天真地问道。
他说:“人还都这样吗?常常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她笑道:“我听不懂你的话,你为什么总会说一些高深的话来呢?我想,你一定是用高深的话,来封闭自己,好让别人看不透你的心。你这样不累吗?”
他轻轻抚摸着琴身,说:“累,当然累,可是,难道这世间,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不这么累吗?”
她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山林。只要心里安宁,就一定会有这么一处地方。”
他看着她:“你真的这么洒脱?这么喜欢安静的生活?”
她凝视着苍茫的天空,看着青灰色的天底下,是一抹青翠的山林,她喃喃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
欲辨已忘言。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