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顿接着道,“我这话说的可能大逆不道,但我不得不说,皇家与西方勾结,陷我西军,是为不义,我盛顿不愿与之为伍,更不愿把碎叶白白丢出去,不管是付家也罢,杨家也好,始终是我大秦,是我大汉之后,丢于蛮族,非我愿也,哎。”
盛顿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大军被盛蓬将军统领,全无用处”。
季子玉站起来道,“小将军擅自出兵,已经触怒了盛大将军,说来了就要削掉兵权,发落回京处置”。
盛顿笑道,“回去就回去,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付清从沉思状态醒过来,缓缓的抬起头,“如果,能让盛将军统领禁军呢”。
盛顿眼前一亮,季子玉也有些激动,这些计划,两人正准备演一出戏,好让这些心腹知道的不是太突兀,不至于太大逆不道,没想到,这个吕青,一语道破天机,看着这个少年,不简单啊。
盛顿让季子玉左右探查一番,做到付清身边,“吕兄弟,有何妙计”。
“假亦真时真亦假”,付清看着盛顿的眼睛,笑着道。
盛顿也跟着笑了起来,“仅仅让出兵变成真的出兵,够吗?更何况,盛大将军一来,我可要被遣送回京了”。
付清道,“他来就来,不需要担心,他不是磨蹭不出兵吗,不知道盛将军可层听过,公不如义,义不如公”。
季子玉猛的站起来,说了一句,“妙,吕兄弟果然高见”。
盛顿也笑呵呵的回了座位,不再谈论这些事情,道“来来,大家开怀畅饮,不谈国事,只谈风月”。
一时间宾主尽欢,吕炎、赵飞白这一对冤家是吃了个滚肚圆,脑子简单点,就是好。
宴罢,赵飞白敲敲吕炎肩膀,“大个,你知道清哥说公不如义义不如公是啥意思不”。
吕炎摇摇头,“不懂,问问白哥”。
墨一白一脸臭屁,一脸嘲讽,“你们两个,多读点书把,连这个典故都不知道”。
“啥意思呀,白哥”。
“这可是太史公的书,太史公知道不,汉代司马迁,盛顿那是自比项羽,准备夺权”。
赵飞白点头,道,“司马家的啊,这么牛,是不是司马弘的祖先啊”。
墨一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要是司马弘听见你这么说,非要一针弄死你”。
赵飞白很奇怪,“不是一家就不是一家呗,弄死我干嘛”。
墨一白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不明白”。
吕炎皱眉道,“少帅,咱们真的要帮这个盛顿吗”。
付清低头,用手撑自己起来“皇上不是不要西北了吗,那就让他乱起来,等盛顿撤兵的时候动手”。
墨一白一翻白眼,“少帅怕是另有目的吧”。
付清挑挑眉,“你说呢,难道让我去跟二表哥开口?把神武的人马还给我?”
墨一白摇摇头,“人马的事情,建议少帅你就别想了,没有杨家支撑,神武军也撑不下去,你又不是大帅,也镇服不了那些桀骜的将军,领一支小部队得了,人贵自知啊,你收了那么多兵,拿什么养他们”。
墨一白这一席话,把付清说的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困难,一直不愿意拿到台面上来,只有一支大戟队,杨少渝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粮草供应,甚至是兵器,都能给配上最好的,换了神武军呢,先皇既去,大帅又被召回京城,碎叶军政分离,付清对行政一直不感兴趣,除了军队,其他都不熟悉,他们也只对大帅负责,或者只对大秦负责,至于大帅是谁,无所谓,谁给饭吃,就听谁的,没了碎叶作为依障,神武军连吃饭都是问题,付清有些头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没几天,到了十一月隆冬时节,盛蓬大将军的大军终于来了。碎叶东城正门,黄沙漫漫,盛大将军仪仗没有传说的那么夸张,朴实,节俭。大军最先来的是辎重队,完全没有耀武扬威的意思,大批的粮草物资,一车一车的往城里送
盛蓬大将军看起来温文尔雅,容貌俊秀,个头跟杨少渝差不多高,年纪也是差不多大,三十五六岁,也是,皇后的父亲,肯定丑不了,如果丑了,女儿也当不了皇后,新任国丈也是一点架子不摆,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不知兵,边关之事,还是多多仰仗杨将军您那”。
杨少渝一张冷脸,硬挤出一丝笑容,两人谦让走入正门,“哪里哪里,还要感谢大将军不远千里,来送这些辎重”。
果然边关野蛮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话接的这么糙,千里之遥,就只看重我带来的东西,盛蓬在心里对杨少渝有些看低,面上也没有表露什么,一把扶住杨少渝的小臂,笑道,“少将军果然真性情”。
吕炎混在人群中,觉得好没意思,看到盛大将军与杨二少爷进了城,就回了君医堂,
这些中下级军官,没有接待盛蓬大将军资格,付清也不愿意见那人的嘴脸,让吕炎去认个眼熟。
盛蓬大将军不仅带来了皇家的诏书,任命盛蓬为西北军事总指挥,更带来了杨老爷子的亲笔信,卫国公杨靖。杨老爷子的亲笔信。
杨少渝喜出望外,自己爷爷痴呆在床多年,这突然好了,杨少渝心情大快,信中无非是劝自己孙子不要意气用事,以家国为重,不要跟朝廷闹矛盾,对于盛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给了盛蓬一点面子,捏着鼻子认了那军事总指挥。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盛顿所说,盛蓬来到碎叶之后,每日都是宴饮,被动防御,一点进去心都没有,用盛大将军的话说,蛮军劳军远征,粮草肯定不多,耗到开春,一举出击,定能收获奇效,杨少渝虽然有些不赞同,也没有提出异议,两军就这么耗了起来。
盛顿在季子玉的建议下,装起了病,开始拖延回京的时间,盛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催促。
在盛蓬来碎叶的第七日,盛顿在付清的病房设宴,宴请了很多人,对于盛蓬相当不服气,觉得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用武之地,对付清抱怨道,“他们可是侵略者,入侵国土数千里,俱兰城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凭什么咱就在这耗着,歌舞升平,孙权偏安,最后呢,东晋偏安,到现在都没打回中原”。
盛蓬带来的凤翔军中郎将王凤仪,左郎将冯启亮,录事参军牛颖琦等等一些重要头领都在盛顿会上露了面,这个盛顿在军中颇有威望,不愧是敢打敢冲的将军,前锋五六品的小将军,竟然能让凤翔军如此多的重要人物赏脸。
待众人走后,付清活动着肩膀,“少将军不是说,盛大将军不日将撤出碎叶吗,这意思是不走了?”
盛顿呵呵一笑,手一摆,“这才几天,吕兄弟年轻气盛,可太没有耐心了,朝中之人,那个不是老狐狸,你可要跟着哥哥我多学着点”。
付清举起茶杯,“小弟有伤在身,以茶代酒,敬老哥一杯,以后还要多多仰仗”。
盛顿也举杯笑道,“见外了,兄弟们别客气,有我盛顿一口吃的,断不会让诸位饿肚子”。
待盛顿走后,付清沉吟许久,看来要把大狗召过来,这只队伍要带到关内去,怎么也要把父亲先从长安弄出来,这边碎叶绝不能丢,不能由了符睿的意,这个盛蓬,必须除掉。
付清找到墨一白,看墨一白正在盘腿打坐,走到墨一白边上轻声道,“还要劳烦白哥一件事,去一趟热海,给大狗带个话”。
墨一白眉头一挑,有点阴阳怪气,“少帅叫我什么?白哥!这可不敢当呀,少帅,你叫一白就行”。
付清坐在墨一白边上,沉重道,“白哥,这些日子是我对不住你”。
墨一白啪的一声,在付清伤口上狠劲拍了一下“别这么矫情,说吧,带什么话,什么时候出发,只要大家没死,什么都好说”。
付清一咧嘴,“哇”的叫了出来。“白哥你不能在伤口上打呀”。。
吕炎识趣的没有插话,他也觉得少帅说这个话有些见外。该打,墨一白沉声道,“你该打”。
赵飞白一连好几日都跟在司马弘身边,司马弘是父亲的师兄,以前真不知道,他们还有如此渊源,司马弘功夫深不可测,随意指点几招都大有益处,更别说悉心指导,赵飞白的刃法突飞猛进,进境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