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骆凤羽之前没想到的。
犹记得她刚到骆家时,几房为争家主之位,斗得你死我活。
若她没出现,这家主之位,现在或许已经是七老太爷的掌中之物了。可谁曾想到,此一时彼一时也,七房竟然是最先放弃的。 “其实,羽丫头,你才是最合适的家主人选。”骆元超毫不含糊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如果你愿意,我们七房定会全力支持!”
“不,元超大哥,我不合适。”骆凤羽没怎么多想就拒绝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个想法了。之前骆林越提过一次,被她骂了,没曾想七房的人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送走骆元超,西厢房那边忽然传出“呯呯哐哐”的声响,不时夹杂着女子的咆哮和怒叫。
骆凤羽抿嘴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发飙,可那有什么用?
骆凤羽倒没想真的把她怎么样,不过是以此来逼骆如海夫妻尽快采取下一步行动而已。
刘氏果然没让她失望。
没多久便带着一大批人找上门来了,刚进院子就听到女儿的哭喊和嗷叫。
到底是自己女儿,刘氏哪会不心疼的,脸色登时一变,双手叉腰瞪着骆凤羽,“臭丫头,你把珈仪怎么样了?快放她出来!” 骆凤羽毫不示弱地回看她,冷笑道:“哼!怎么样?我可没你狠毒,至少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
“那你把她放了,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刘氏道。
骆凤羽白了她一眼,“怎么?心疼啦?可你当初你派人来杀我时,怎么就没想过我是她妹妹,是你嫡亲的侄女儿?”
“是张婆子干的,与我何干?”刘氏似是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认。
骆凤羽也不跟她争辩,只淡淡问道:“那祖父呢?也是你下毒谋害的吧?” 闻言,刘氏面色猛然一僵,下一瞬便反应过来,“不是我!臭丫头,你可不要找不到凶手就胡乱栽赃!”
面对她的强词夺理,骆凤羽依然神情淡淡,继续说道:“至于祖母,不肖说,肯定也是你们两口子干的喽!”说到这忽然狡黠一笑,“且我手里已经拿到了证据。”
“什么证据?”刘氏的神情明显有些慌乱,身子下意识地一震,嘴里忍不住喃喃,“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证据的。”
“凡事只要做过,必会留下痕迹。”骆凤羽神情陡然转为冷肃,“那晚我先一步回到耳房,当场便发现了端倪。我没当众说出来,并不代表我手里没有证据。刘氏,你的恶行已经败露,如若从实招来,或许,看在同为骆家人的份上,我可以放珈仪姐弟一条生路,否则,哼……”
后面的话她虽没有说出来,但刘氏已然猜到。 如今的骆家,早已变了天了。
这死丫头现在不但有南晋朝廷为她撑腰,竟连骆家自己人也大都倒向了她。
原本想着七房手里有城防营,好歹还能跟她抗衡一阵,可现在连七房都成了她的马前卒。
更让刘氏恼怒的是:夫君昨夜去找那些人求救,可人家根本不认账。若非夫君精明,说了账本还留在骆家,只怕对方已经将他灭口了。
刘氏吓得一整天都没敢出自己院子,生怕对方埋伏在骆家的线人杀她灭口。
好容易熬到傍晚,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带着大批人来骆凤羽院里。
她此行本是想向骆凤羽求救的,可女儿刚才那一通哭喊,完全让她乱了方寸;现在又被骆凤羽如此步步紧逼,刘氏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晕倒……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末日就要到了!
万般惊惧下,刘氏的神情蓦地转为狠戾,猛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骆凤羽的衣襟,恶狠狠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死丫头,休想诬蔑我!快把证据交出来!”
说罢朝后挥了挥手。
随她前来的心腹婆子和几个护卫小厮立即蜂拥上前,欲要对骆凤羽动手。
不远处的姚力忙快速冲过来,三两下便把这些人打得鼻青脸肿、东倒西歪。
刘氏被姚力反剪了双手,动弹不得,忍不住咬牙怒道,“死丫头,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羞辱于我?”
骆凤羽站在她面前,想着她做的那些事,心里滔天的怒意再也忍不住,“我可没你这个弑父杀母、为着私利勾结外人来害自家的毒妇长辈?你根本不配为人!”
刘氏被她骂得呆愣一刻,心里的惊惧无以言表。
死丫头话里有话——莫非,她连军需的事都知道了……
骆凤羽没再给她狡辩的机会,直接让姚力把她关进了杂物房。
刘氏欲要破口大骂,嘴刚张开,便被一块破布堵了嘴。
收拾了刘氏,骆凤羽的心情略有好转,当即让姚力去给骆如海送信,并派人暗中保护他。
她有预感,姓辛的病痨鬼很有可能会派人杀他灭口。
骆如海夫妻自是死有余辜,可得先从他嘴里问出真相,拿到他与对方勾结的证据。
就在这时,乔启睿带着骆如晦过来了。
“这是你们骆家内部的事,你还是直接跟阿羽讲吧。”乔启睿道。
骆如晦自打上次跟乔启睿表了忠心后,对他完全是言听计从,虽然其实乔启睿也并没让他做过什么事。
这会儿亦是骆如晦主动找到他,声称找到了老七毒害父亲的证据。
“阿羽,我在老七的外院墙根下找到了这个。”骆如晦说道,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帕子包好的物件来。
骆凤羽接过,正要打开来看。
骆如晦又道:“小心些,莫要直接用手拿,当心中毒。”
骆凤羽只好把它放在地上摊开,是一个用黄麻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白瓷小瓶,“这是什么?”
“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里面应该装过断肠草汁。”骆如晦道。
骆凤羽一怔。
乔启睿面色却是一变,抬头向骆凤羽解释道:“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植物,一旦饮下,迅速致死。”
这么一说,骆凤羽便明白了,心里不由一痛,“所以,祖父中的是断肠草的毒?”
骆如晦面上神情也不好看,“应该是了。”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骆凤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