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你们这些人,快点把这些搬运到那边,你们去拿箩筐,搬运石材”军司空大声催促道:“你们要知道,沈人,过不了多久就要打过来了,如果在那之前,我们还不能建好这座箭楼,你们都要成为沈人的刀下亡魂!”
平隶郡郡尉正站着山顶,“不错,民夫、工匠”、兵卒,加起来得有近万人,如今箭楼雏形已经搭建,我刚刚去那上面走了一下,不错,建的稳当,两座山算是被联通了。
一名兵卒上前:“禀报城尉大人,长史廖峰来了” “廖长史?快请过来”琦喆大手一挥
廖峰迈着小碎步,举步维艰的缓行,“哎呀,廖长史,山路难走,你待在府上远观就好了,干嘛非得亲自跑来”
琦喆一边埋怨,一边搀扶着廖峰到平坦的地方。
廖峰大口喘着粗气:“多谢城尉大人,这山路还真是崎岖,但我不亲自来一下,不放心。”
“哎呀呀,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琦喆拍着胸脯说道。 “山野周围,裹挟军民近万人,衣食住行,城尉一定要安顿好,缺钱两或是缺衣物,尽管开口,不要吝啬,以免失了民心。”
“你就放心吧,我琦喆怎么会让他们吃野菜树根呢,冬衣早就发下去了,每天清晨都有粥,中午有炖肉和饼,我都告诉好庖厨了,无论是民夫还是工匠,亦或者是兵卒,待遇吃食同等,有几个兵卒小子还不服气,他娘的,乃公当场就让军法吏处置了。”
廖峰拱手:“城尉大人一视同仁,如此胸襟,峰,钦佩不已啊。”
“哎,分内之事罢了”琦喆摆摆手:“只不过,眼下秋去东来,这山上都光秃秃的,兵卒不好守啊,若沈人来犯,老远就能看到山上有人。”
廖峰打了个喷嚏:“这没有办法,天地自然之力不可逆,但城尉大人可只派弓弩守在山上,阻击沈人后,全部进入两山顶上相通的箭楼,我刚刚抬头看了一下,箭楼很大,不亚于一个长廊,容纳千人,不在话下,还要备好箭只,火把,滚油、如若失守,城尉可命令兵卒,滚油浇山,以火箭射之,届时左右两山,如火海之势,必然能足敌于门外,阿嚏。” 琦喆拍了下脑门:“长史大才也!我这就去叫人准备,来人,拿几件厚衣物来,给先生披上!”
穿上更多衣袍,廖峰觉得暖和了些:“此非万全之计,不到万不得已,城尉莫要使用。”
琦喆不解地问:“为何?”
廖峰指着地下:“山有两面,一面对着沈人,另一面……”
不用廖峰继续说下去,琦喆也知道了,另一面冲着郡城,火海能烧退沈人,也能淹没城墙。 “我明白了”琦喆恍然大悟,拱手言道:“这里风大,长史还是下去避避风吧,来人,护送长史离开!”
此时郡城里,黔首们纷纷议论着那座箭楼,两座山比城墙稍高一些,箭楼就好像架空在中间一样,但箭楼并非建在山顶,而是建在山腰处,山顶和山脚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许多小黑点,那是正在干活的民夫们。
仓吏陈维也在城里观望,不知道自己的信送出去了没有,安国给自己下一步的任务,又是什么……
刚回了郡城里,廖峰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郡守府,几个郡守府的仆从对他行礼:“见过太史”
廖峰点点头:“郡守大人在吗?” 仆从面露难色:“郡守大人他在……”
此时里面响起女子咯咯咯的笑声,还有郡守的声音:“小怜儿,你再看这个……”
廖峰眉头紧锁,缓步上前,仆从急忙阻拦:“长史大人,您现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廖峰推开仆从,走到屋外,作揖行礼:“郡守大人,廖峰求见。”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一会功夫,门吱呀打开了一条缝,郡守常俨衣冠不整的从屋内出来。
“峰啊,厅堂说话”
两人来到主厅,仆从奉上茶水
“如今山河动荡,黔首惶恐,郡守大人还是多以民事为主政,少参家事,是为能吏、干吏。”
常俨擦了擦脑门虚汗:“咳咳,说的是啊,那个,峰啊,你找我来,有什么要事啊?”
廖峰作揖道:“我再三思索,认为,还是要报,报给庭尧。”
常俨吓出一身冷汗:“不、不可,王上知道,定问罪于我,到时候,我命休矣。”
廖峰起身安抚道:“郡守大人,您误会了,我说的消息,送往庭尧不假,但,咱们不送给王上。”
“不给王上?却送进庭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这罪过也不小啊,常俨擦汗感叹。
“郡守可派密使把信送给当今左相”
“左相?你是指赵赫赵大人?不行,不行,当初安鹤郡郡守吴子柯遇洪灾,秘密送奏疏给赵丞相,结果第二天朝会就被赵丞相说出来了,你叫我禀报给他?恐怕王上还没惩治我,他老人家先给定罪咯。”
廖峰闻后大笑道:“哈哈哈,郡守尽管放心禀报,这一次,左丞相绝对不会上报王上”
“你有何推断?就凭过些天王上寿辰?”
“郡守听我的便是,不过这份奏疏,要改一改……”
廖峰贴近常俨的耳边,两人低声谋划
……
常出入宫内的官吏可能会发现,最近庭尧城王宫的侍卫变多了不止一倍。
而今天更是一支马车队驶入王宫,民间都在传言,鲜有露面的三公子回来了。
四海升龙殿和海内升平殿的中间,其实夹杂着几座大小不一的偏殿。
而现在其中的一座,里面来了一位多年不回的“客人”
“吱呀”木门被推开,门外一个中年男子激动地看向殿内。
二公子振朝似乎永远都是那身打扮:鹰钩鼻,虎目,穿玄色袍服,佩绿绶,三采,绿紫绀。
“三弟!”张振朝激动的朝大殿内一个年轻男子喊了一声,年轻男子背对着他,听的声音,回过头来:“二哥?”
年轻男子穿着紫色袍服,大袖收口,还绣着花边。
张振朝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多年不见,你变黑了,变瘦了,让为兄看看,不错,身骨倒是硬朗了,不像小时候体弱多病。”
“二哥,这次回来,我是要向父王重提法治治国,重新启用法家!”说罢,男子掏出一个竹简,上面有四个大字:强秦九论!
内容如下:
其一:《田论》,立定废井田、开阡陌、田得买卖之法令。
其二:《赋税论》,抛弃贡物无定数的旧税制,使农按田亩、工按作坊、商按交易纳税之新法。
其三:《农爵论》,农人力耕致富并多缴粮税者,可获国家爵位。此举将真正激发农人勤奋耕耘,为根本的聚粮之道。
其四:《军功论》,凡战阵斩首者,以斩获首级数目赐爵。使国人皆以从军杀敌为荣耀,举国皆兵,士卒奋勇,伤残无忧,何患无战胜之功?
其五:《郡县论》,将秦国旧世族的自治封地一律取缔,设郡县两级官府,直辖于国府之下,使全国治权一统,如臂使指。
其六:《连坐论》,县下设里、村、甲三级小吏。民以十户为一甲,一人犯罪,十户连坐,使民众怯于私斗犯罪而勇于公战立功。
其七:《度量衡论》,将秦国所行之长度、重量、容器一体统一,由国府制作标准校正,杜绝商贾与奸恶吏员对庶民的盘剥。
其八:《官制论》,限定各级官府官吏定员与治权,杜绝政出私门。
其九:《齐俗论》,强制取缔山野之民的愚蛮风习,譬如寒食、举家同眠、妻妾人殉等等。
此九论为大纲,若变法开始,尚须逐一制订法令,落于实处。
张振朝脸色微变:“张柒峰!你明知道父王不喜法家,早年主张兵家纵横,后又儒家王道,直到近些年来才定下来的无为黄老!还不容易安稳下来,你又旧事重提,父王的病本就难治,你再去存心气父王?”
三公子张柒峰辩解道:“我是一心为宏渊好,不仅要用法家,还有改俸禄,还要变法!”
张柒峰大声嘟囔,张振朝呵斥道:“够了,变法,变法,你以为变法是那么容易的吗”
俸禄:
秦国丞相之设始于秦武王二年,是年设左、右丞相,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以李斯为左丞相,冯去疾任右丞相。
秦二世诛李斯、冯去疾,以赵高为中丞相。 俸禄万石御史大夫 文官, 一品 , 职责专掌纠察百官,接受百官奏事 ,督察和牵制丞相。 俸禄中二千石
太尉 :武官, 一品 , 职责辅政,监察及治军领兵。
上将军: 武官, 一品 ,上将 职责战时临时任命将军统兵,是在平时编制的基础上,组建为大规模的作战部队,一般称为部曲制。
其具体编组的方法是:首先根据作战对象等各方面情况,确定总兵力,三军统帅。
奉常:文官,二品,职责掌宗庙祭祀礼仪 俸禄秩中二千石
郎中令: 武官, 二品 ,职责掌殿中议论、宾赞、受奏事、宫廷宿卫之事
卫尉: 武官 ,二品 ,职责掌皇宫诸门屯兵,掌禁军,负责整个首都的护卫
太仆 :文官, 二品 ,职责掌皇家车马,后逐渐转为专管官府畜牧事务 俸禄秩中二千石
廷尉:文官, 二品 ,职责主管司法的最高官吏,管理天下刑狱,廷尉根据诏令﹐可以逮捕﹑囚禁和审判有罪的王或大臣并主管修订律令的有关事宜, 俸禄秩中二千石
典客: 文官, 二品, 职责掌诸侯与少数民族部族首领朝觐事务、接待诸郡县上计吏。属官有行人,备临时差遣远方。
治粟内史: 文官 ,二品 , 职责掌诸谷物、金玉之贮,相当于国库司库。
服饰问题:
秦代服装主要受前朝影响,仍以袍为典型服装样式,分为曲裾和直裾两种,袖也有长短两种样式。秦代男女日常生活中的服装形制差别不大,都是大襟窄袖,不同之处是男子的腰间系有革带,带端装有带钩;而妇女腰间只以丝带系扎。
秦代多以袍服为贵,袍服的样式以大袖收口为多,一般都有花边。百姓、劳动者或束发髻,或戴小帽,身穿交领长衫,窄袖。
秦始皇喜欢宫中的嫔妃穿着漂亮,因而妃嫔服色以迎合他个人喜好为主。但由于受五行思想的支配,妃嫔夏天穿“浅黄藂罗衫”,披“浅黄银泥云披”,而配以芙蓉冠、五色花罗裙、五色罗小扇和泥金鞋加以衬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