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略的清理了武库周围的尸体,白狩带来的三个率曲的兵卒开始搬运武库里面的兵器甲胄。
主要就是箭矢,而韩卓他们则跟着白狩先回关都尉府。
一路上,狮心有意无意的,向其他人询问阵法一事“鹰翼,你说那阵法,究竟有什么玄妙之处?” 鹰翼撇了他一眼:“你个只知道冲锋打仗的,榆木脑袋,也好奇阵法这种东西了?”
龙震哈哈一笑:“他啊,就是听白狩将军那么一说,有那么半分钟兴趣罢了。”
狮心挠挠头:“你们就给我说说嘛”
鹰翼点点头:“好,那就跟你说说,不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这个阵法,据说是,咱宏渊四位天境高手齐力布下的。” 狮心疑惑的问道:“咱宏渊的天境高手拢共也就那么五六个吧,哪找齐了这么多人?”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阵法里面的东西,我略知一二。”
“是什么东西?”狮心好奇的问道
“一丝圣人的意志”
…… 今日是宏渊国,万众瞩目的日子,虽然周边邻国,只有沈国的孙尚作为沈国代表来道喜,但这并不影响宏渊国民自己的狂欢。
日出时分,太阳已经悄悄地升起一个半弧度了,庭尧城内的街巷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开门。
不论是平日里种地的农夫;或是干活的伙计;亦或者是来往的商客。
都不约而同的走到街上来,再过两个小时,到食时,元禾王的寿宴,就将正式开始了。
街上早已装好花花绿绿的装潢,所有的酒肆都开着大门,一坛坛的酒摆在门口,酒香味能飘十里,有嗜酒如命的人,只用鼻子嗅了嗅,就走不动道了,赖在酒肆门口,等着一会蹭酒喝。 酒肆掌柜也让伙计贴出一张告示:免费畅饮
无人数鼓掌欢呼,其他食肆、旅店也都打出今日免费的旗号,事实上,从前些天开始,这些店铺就开始免费了,只是大部分黔首朴实醇厚,拉不下脸,去蹭免费的食物与酒。
但今日不同,王上的寿辰,讨不到宫里的长寿酒,好歹讨一杯酒肆的酒。
王宫内,海内升平殿外,群臣们也聚集地差不多了,左丞相赵赫拿着笏板与御史大夫李杨站在左侧,右丞相郭擎与治栗内史则站在他们的右边。
还有中尉董超、延尉任嗜、典客刘奉、卫尉高巍、少府张崚、郎中令郑焦、太仆徐芝、奉常张梓文、宗正张鹄志。 太尉王崇煊依旧缺席,有臣子小声议论:“你们说,这么大的日子,太尉怎么不来啊?”
“谁知道呢,我猜太尉是没脸回来见王上,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隐姓埋名去了吧。”
“周兄,此话怎么讲?”一名外地官吏好奇地问道
那人搓了搓手,然后揣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啊?也对,毕竟地方官吏这两天才进庭尧,你们不知道也正常,跟你讲啊,北边,跟雪莽人打架那个,武将会,咱输了,不仅输了,听说雪莽人还开条件。”
外地官吏摊了摊手,有些惊愕:“什么!输了?咱宏渊自武将会举办以来,就没输过啊……”
又一位官吏凑过来: “周兄,雪莽人开的什么条件?”
那人皱了皱眉头,仔细回忆着:“好像是……好像是割让什么什么地。”
“什么!割地”那人周围的官吏纷纷跟着说了一句
一名文吏哭丧着脸:“这是割了地,咱们宏渊可就被邻国耻笑了,尤其现在这个情况,你们看,那个沈人来了!”
……
万兽林外围,大约七万名沈国步兵营士兵与三万骑兵整齐地分列在沈军大营的空地上,盔明甲亮。
第一排的士兵将牛皮铁盾贴在腹部右侧,底部触地,与左右的盾牌边缘相接,形成两条连绵不断的灰黄盾墙;在他们身后,弩兵们将卸掉箭头的空膛的劲弩直立朝上,双手环抱;
再后面则是刀兵与戟兵,一面写着“沈”字的黑色边大纛在队伍最前头迎风飘扬。
这么多士兵肃立于此,却是悄无声息,整个大营只能听见大纛翻卷的呼呼声,气氛凝重,似乎酝酿着杀机与战意。
细心的人可以发现,这俨然是一副即将开拔的态势,但却少了仪幡、司戈鼎以及祭案等出征仪式必要的器具,甚至连香烛都没有预备。
忽然,一声嘹亮的鼓响自军营中间传来,两侧队伍仿佛受到激励似的同时扬起号角,两侧的营帘被隆隆地缓慢拉起。
沈国新任的太尉孙隶、沈国的治栗内史屠柳和丞相府的其他几名重要官员从营帐步行而出。
除了孙隶以外,其他官员的官服都穿得不甚整齐,许多人还带着惊讶的表情,似乎对这一次出征完全没有准备。
一辆几乎没有经过装饰的双辕马车开到了诸位官员身边,车夫一拉缰绳,两匹辕马乖巧地停住了脚步,丝毫不忙乱。
孙隶来到马车边,拍了拍车边的木头扶手,紧紧抿住嘴唇,神情肃然。
几缕遮掩不住的银丝从头顶的罗巾下披下来,给这位中年人增添了几分憔悴。
“这个……太尉”治栗内史屠柳走上前一步,先正了正自己的冠子,然后代表他身后的官员问道:“我才带内史的官吏们赶到,你就要发兵?
您为何突然决定提前出兵?按预定计划,不是等寿宴结束后方才正式出发吗?”
孙隶接过旁边侍卫递过来的鹤氅,一边披在身上一边从容回答:“正值宏渊国的元禾王过寿之际,宏渊上上下下,十分松懈,是个一举进攻的好时候,机不可失啊。”
“那太尉也该多等几日啊,现在粮草的运输调配计划还没做完,从都城博黎到黄石关沿途的补给也没齐备。”
“这一次,不会出现差额,因为我只带三十万人,其他人马粮草还未到,到了就让他们在这里等候指示吧。
更何况以你屠柳的统筹能力,我相信补给不会出问题的。”孙隶淡淡一笑。
屠柳连忙垂下头,连称“谬赞谬赞”,然后又不甘心似地抬起头来:“即便如此,太尉您也决定的委实太急了。我们这些后勤官员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连出征仪式的诸项祭器都没准备好……”他的语气里含有稀薄但十分清晰的不满;
好歹他也是堂堂一位九卿,出征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号人物,现在居然在大军出征的当天早上才接到消息。屠柳感觉自己有些被忽视了,方方正正的脸膛有些涨红。
孙隶似乎并没觉察到屠柳的神情变化,只是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战事要紧,早行一步,制得先机,仪式什么的能省则省吧。”
“太尉,可您总该跟我……”屠柳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这时孙隶却打断他的抱怨:“屠柳,总之补给之事还请多劳烦心,我走以后,这里的大营,就交给你了。”说完这些,他抬腿登上马车,探出半个身子来,冲车外的官员们一抱拳,朗声说道:
“诸位,大军在前,后方之事,就全托付给你们与屠内史了了。”
“定不辜负太尉与君上所托!”
在场的官员一起躬身而拜,齐声说道。
为首的屠柳率先鞠躬,却没吭声,只是敷衍了事地挪了挪嘴唇;没人看到他弯下腰时候的表情是如何,只是他的一双大手紧紧抓着长袍两侧的下摆,似乎要把它们撕碎一样。
孙隶满意地朝着在场的官吏们点点头,回身坐进车中。
两名士卒飞快地跑去营中,拔下大纛,把它插到马车的后面,用铁籀固定好。
等到这一切准备停当以后,城头又是一声鼓响,载着孙隶的马车缓缓调转了方向,随后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响彻半空,两匹骏马放开四足,马车朝着黄石关的翁城飞驰而去,几百骑护卫紧紧尾随车后。
孙隶离开以后,两侧队伍中的中层军官们纷纷上马,飞驰到自己部下的方阵前喝令开拔。
号角声此起彼伏,黄石关前的沈军步兵营就踏着这种特有的节奏,开始一队一队井然有序地迈上官道,顺着孙隶座车消失的方向开去。
在更远的地方,驻扎在南驿、震远外的万兽林等地的沈军主力军团也在几名孙隶亲信的率领下向着预定的集结地域前进。
将近二十万的沈国军团迅速且有效率地汇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一道锋芒毕露的剑头,直直指向黄石关的动段,宏渊国保卫防线的核心要塞――黄石城。
沈国第二次大军讨伐宏渊,就以这样突然的前奏正式拉开帷幕,时为秦亡三百八十五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秦制时间:鸡鸣(1点到3点),平旦(3点到5点),日出(5点到7点),食时(7点到9点),莫时(9点到11点),日中(11点到13点),日失(13点到15点),下市(15点到17点),舂日(17点到19点),牛羊入(19点到21点),黄昏(21点到23点),人定(23点到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