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安仔细打量了一番画像中的人,确认是木棉没错,这画像果然还是出现在这府邸里。
“这画像……不对劲!”
亭甫摸着这画像上的痕迹,指尖抚摸之处,沿着笔迹交汇处闪着金光。 “什么?”一安看着这画像,不明白亭甫所说的不对劲具体指什么。
“这墨迹绝不是出自于凡尘所有。”
亭甫的手,从那画像中抽离,那沿着笔迹闪现的金光也销声匿迹。
一安拿出手里的玉骨折扇,抚摸着上面的而纹路。
和她手里的扇子一样,看来都不是属于凡尘的东西。 亭甫后退了几步,快速地结了印,金色的符文向墙壁飞去,随着那八卦的变化位数。
卡塔一声,这墙壁竟然开了门。
“这是转移阵法,不知道这门通往哪里,要不要去试试?”
亭甫看着这门,迟疑了一下,警惕地询问了身后一安的意见。
若昨夜里湖泊上出现的那人,就是这府邸里的男主人,那么此刻他必然是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探查的。 如果这个传送阵是故意留下来的陷阱,他们进去恐怕会遭到埋伏和暗算。
那时候,还想要及时赶过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显然一安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有些疑虑。
亭甫自然是明白了一安心里的顾虑,低眉思索着,随后从腰间拿出来一道符纸。
“等等,让它先去试试,你跟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一安取下了发带处的铃铛,晃了几下后,这铃铛竟然化身成了一个黑色团子,毛茸茸的。
“这是我在结界之外遇见的灵兽,我给它起名叫黑化肥,它去探路我放心。”
这黑色毛团似乎听见了一安口里它的名字,得意的抖擞了几下,身上拿不知道是毛还是肉也跟着颤动了好一会儿。
“一安,那结界之外?”亭甫一直都留心到一安发带处的这个铃铛,总是时不时地响几声。
竟然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化形,看品种也是个世间少有。 黑化肥在一安手心里眯着眼睛撒娇,忽而睁开了那颗圆溜溜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
它瞅了瞅亭甫,又瞅了瞅一安,嗷呜地叫了出来。
“乖,这人是我最亲密的人,你也要对他乖一些。”一安赶紧给它顺顺毛,如此介绍亭甫道。
最亲密的人?亭甫本以为会是师尊,代理楼主这样的称呼,没想到……
“去吧,尽快回来报我消息。”
“等等。”亭甫一把制止住了这个往那阵眼中蹦跶的小黑团子。
“这个符纸你让它收下,若是遇见危险,可以第一时间传回来。”
亭甫赶忙将手里的符纸递了出来,塞到了一安的手心里。
小黑团子看着这符纸,欣喜地蹦跶了两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似乎在称赞这符纸写的不错。
“你看,黑化肥它也很满意呢,不过这符纸会把它送到哪里?我怕别人见到它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安盯着这符纸,一时间还没有参透这其中的机理。
“放心,我设置的是直接送到你身边。”亭甫好奇地看了一眼这蹦跶的黑团子,解释道。
说罢,一安就将这黑团子送进了这阵眼里去,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亭甫忍不住看了一眼这画像,挥手将这墙壁恢复原状。
整理好这些的亭甫回过头,正好对上一安的目光。
她眯着眼睛,歪着脑袋,显然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刚刚若是我没有让黑化肥进去,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进去了?”她佯装质问道。
“毕竟还是得去看看的。”亭甫解释。
“那符纸是你留着,以防万一时用的?”一安继续质问。
“是。”
“哦,想遇见危险就直接回到我身边?”果然一安向来很会抓重点。
“……”若生命只留下最后一刻,他想要见的人,只能是一安。
这样的做法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只是这样被一安挑明,脸上有些别扭。
一安伸手勾了一下那红色的发带,转身离开,说道。
“下次也给我一个这样的符纸,地址同样。”
同样?是说写他身边吗?亭甫楞在了原地,稍瞬,眼里都是笑意。
“我不会让你只身犯险的。”
“……我知道。”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一安,透过微光,望着还楞在屋里的亭甫,笑着回复道。
突然,一安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立马扶住了庭院里的柱子。
“你怎么了?”亭甫上前支撑起一安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一安紧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亭甫在身边只能干着急,感觉要抓住什么曾经失去过的东西一般,死命地握着一安的肩膀。
“怎么了?一安!你说话!”
“……戏台眼看就要搭好了,你这是要提前把我捏死吗?”
一安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脸惊恐的亭甫。
他看着眼里都是笑意地一安,像是忘记了呼吸,大气不喘地盯着眼前这人。
客栈里,小厮华三心口一阵疼痛,五官痛苦地扭成一团。
“燕姑奶奶,我这次没有,没有逃……”
华三痛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左手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心脏,瞳孔嗖地缩小。
他努力地睁着眼睛,才注意到客栈窗边翻进来一个人,锦衣华服,长相俊逸。
“谁?”
华三挣扎着往木棉这个方向爬着,可是无法忍受心里的疼痛,被身后人一掌敲昏了过去。
“沈大哥!这位小厮也是被胁迫了,原先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乞丐而已。”
木棉看到这人出现,赶紧阻止道。
“他不会给我们惹什么麻烦的。”木棉摇摇头,继续劝说道。
“不要说了,跟我离开这里。”
这人凭空化出一把剑,挥手切碎了一安禁锢木棉行动的符咒,捞起这个女人,御剑离去。
客栈里没有残留什么打斗的痕迹,只有趴在地上翻着白眼的华三。
隐约中,他看到了小时候曾留不住的那道光,那个照亮了他黑暗童年的少年背影。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并不能听清的话。
“大哥哥是你,你回来了吗?我已经长大了,你看样子还这么年轻,还是,我已经死了?”